十一章 闵秀才(1 / 2)
刘能住进苏家,苏家豆腐店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苏芸芸就在附近买了一处五间带院子砖瓦房给姐姐居住,赵春来和刘能很恩爱,她很快有了身孕。苏芸芸每次回家都买不少补品给母亲滋补身体,赵春来怀孕了也跟着沾光吃了不少,这些补品把她吃的直流鼻血。
又过了大半年,赵春来要生产了,苏芸芸得到消息从州府赶了回来,到家后就见母亲和刘能愁眉苦脸,姐姐一直都想要男孩,结果生了个女孩。
“我生的是男孩,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去了。”赵春来发癔症不愿意给孩子喂奶,还要将孩子扔进马桶溺死,母亲硬从她手里抢下孩子。
“我不要这个丫头片子。”姐姐看了一眼妹妹叫道,眼神中充满不甘和失落,更多的是害怕,在赵家痛苦的遭遇时刻提醒她,生女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怕妹妹计较头胎生个女孩不再善待她。
“又发疯!女孩你不要,我要!”苏芸芸接过孩子,孩子一口奶没吃,饿的哇哇大哭,身子皱巴巴的和一个小猴子差不多,赵春来一眼都不愿意看,苏芸芸知道姐姐产后抑郁了。
“这次生不出来,下次接着生,咱村巩家媳妇不是生了八个女孩子后,终于生出男孩子,还有葛文才家,不也是连生了四个姐姐才如愿,你还年轻,我就不信你生不出男孩。”苏芸芸安慰道。
“咱家不比以前了,不用看别人脸色,这个家以后都是你的,头胎生女孩子好,以后还能帮你照顾家。”苏芸芸继续劝慰,赵春来情绪缓和接过孩子喂奶。
“我就是想要一个男孩,你知道吗?在赵家的时候,我想我要是个男孩,他们就不会那么欺负我们了。”赵春来哭了起来。
“好了,我们现在和赵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苏芸芸给小侄女取名叫苏婉儿,苏婉儿结合姐姐和牛能长相是越长大越好看,苏芸芸特别喜欢这个外甥女,婉儿也知道好歹,一见到她纠缠着不放。婉儿一岁时,赵春来又怀了身孕。苏芸芸知道姐姐重男轻女的厉害,怕她孽带婉儿就让赵三平认了婉儿做干闺女,可是丝毫改变不了赵春来不喜欢女儿的事实。
矿山干的还不错,现在已经回本了,赵三平想扩大规模,苏芸芸没有答应,矿山规模上去了,是非也就来了,各种问题就不好解决,要是被人盯上就麻烦了,就凭几人现在的实力是保不住,赵三平听劝后保持现有规模未变。
赵三平能够独当一面后,苏芸芸的日子过的清闲起来,重新开始读书识字,穿越到了古代,她就成了文盲,古代书籍没几本能看懂,都是繁体字,关键还不断句,现代人的灵魂读古代书籍确实十分吃力。葛学文作为她的启蒙老师是很不合格的,这个半吊子书生连个童生都考不取,可想水平有多差!苏芸芸买了一本《论语》向他讨教,读《论语》是因为有句话说过:半部《论语》治理天下,这本书里面许多内容葛学文都解释不通。苏芸芸只好花钱请教了教书先生才将《论语》看明白,《论语》这本书确实不错,但有些内容不合时宜。
苏芸芸前后花了一个月时间将《论语》读通,又花了一个月时间重新将《论语》编写一遍,她取其精华去除一些不喜欢的言论写了《简易版论语》,硬是将《论语》缩减一半,同时也通俗易懂。《简易版的论语》编写好后,苏芸芸给三位义哥各送去一本,对他们的最低要求就是会背《简易版论语》。
葛学文的小饭馆开始盈利了,这意味着终于在州府立住脚了,他的四个姐姐带着一家子也来投奔小弟了。他现在的眼光又高了,小县城的姑娘也看不上,说人家是胭脂俗粉。葛父又开始发愁了,儿子的眼光越来越高,看来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可凭自家的条件,哪家的小姐肯嫁呀!
赵虎的家里也张罗给他说媳妇,他开窍晚,嘴上说什么“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混账话,苏芸芸知道他还没有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终于在州府立足了,苏芸芸的生活也稳定下来,日子却过的闹心起来,金刚巷后街紧邻挑水巷里新搬来一户人家,家里有个读书人,读书人有早起高声读书的习惯,
苏芸芸将头埋进枕头里也阻止不了高亢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睁开眼睛看到天色刚朦胧亮,远处还传来公鸡的打鸣声,看来这个读书人是伴随着公鸡第一声打鸣就读书了。大夏科举几乎是寒门子弟出人头地唯一机会,这个读书人真的很刻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听声音是一位年纪不大的读书人,苏芸芸不明白这样死记硬背,除了吵人睡觉还有什么意义。原以为读书人念一会就结束,结果没完没了了,苏芸芸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起身去厕所解手,素素看她起来了赶紧将洗脸水准备好。苏芸芸洗漱完毕就去找花婶了解新来的临街邻居的情况。挑水巷里住的都是穷人,几乎就没有识字的,突然搬来一个读书人是很少见的。
苏芸芸对周边邻居不熟,平日不怎么与外人打交道,一般都是听花婶和麻姑告诉她,她也就听听不怎么上心。苏芸芸难得的向花婶打听新来的临街邻居,花婶不愧是包打听出身,立刻就将不算邻居的邻居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是个破落户流落至此,家里三口人,没看到家主,母亲带着儿子和女儿从青州城过来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就先住下来。母亲叫谢玲燕,三十八岁。一家子指着儿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儿子叫闵信行,十九岁,今年才考取秀才,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叫闵丽,十七岁了,儿子和女儿都没有成亲,我估计都是被退亲了。这一家子都不是好相处的,谢玲燕身体不好,整天哼哼唧唧的,闵丽成天端着大小姐架子什么活也不干,闵信行不是读书就是睡觉,他们租住的是巷子里最破旧的房子,我还打听到,她们已经搬了一次家了,据说是拖欠房东房租被撵出来的。”花婶将打听到的消息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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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破落户流落至此,家里三口人,没看到家主,母亲带着儿子和女儿从青州城过来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就先住下来。母亲叫谢玲燕,三十八岁。一家子指着儿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儿子叫闵信行,十九岁,今年才考取秀才,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叫闵丽,十七岁了,儿子和女儿都没有成亲,我估计都是被退亲了。这一家子都不是好相处的,谢玲燕身体不好,整天哼哼唧唧的,闵丽成天端着大小姐架子什么活也不干,闵信行不是读书就是睡觉,他们租住的是巷子里最破旧的房子,我还打听到,她们已经搬了一次家了,据说是拖欠房东房租被撵出来的。”花婶将打听到的消息全说出来。
“花婶,你真厉害,人家才搬来,你就把人家查的一清二楚。”苏芸芸笑道,她注意到花婶只顾八卦,连手里的包子都没顾上吃。
“那是,什么人我打听不到,况且还住在我们后面。”花婶自豪道。
第二天一早,闵信行准时再次高声念书,还是在读《大学》,和昨天读的内容一模一样,苏芸芸意识到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会如此了,她躺在床上叹气,素素知道苏芸芸被人打扰休息,她和花婶商量决定上门找秀才算账。
两人拐进挑水巷,这是一条三尺宽的小巷子,巷子两旁低矮破旧的房子,鳞次栉比的一户连着一户,谢玲燕租住的房子在巷子的最后面,房子前面用树枝围了一下做前院使用,旁边就是公共井水所在地,井水周边是一处方便大家洗漱的平台,平台连着一条明沟,明沟里的脏水就从谢玲燕艳艳租住的房子旁边流过汇入更大一条明沟,然后直接排入护城河,这处房子除了便宜实在找不到任何优点,
花婶和素素找到地方看到两间茅草屋子都关着门,这个时候,谢玲燕出门买菜去了,花婶冲屋里喊道:“这里是闵秀才家吗?”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闵丽从门缝中看到来的是一个气呼呼的小姑娘和一个胖婶子。
“你家秀才一早就高声读书吵到我家小姐睡觉了,你让他读书声音小些。”花婶叉着腰道。
“太阳都出来了,你家小姐还没起床。”闵丽见是两个女子才开门答话,只是没掩饰好嫌弃这家小姐太懒的表情。
“我家小姐睡的晚,我不和你说了,把你哥哥给我叫出来。”素素看出这个女孩竟然敢嫌弃自家姐姐立刻不乐意了。
闵丽不让她俩进门,素素和花婶就硬闯进门找秀才理论。闵秀才的书房兼卧室很好找,另外一间就是。素素和花婶闯进来时看到一位瘦弱的书生正坐在书桌前写字,他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直到人站在他面前才稍微留意一下。
“两位私闯民宅有何贵干。”闵信行问道。
“你读书就不能小点声了。”花婶留意到闵信行穿的长袍打了五块补丁了,袖子口也磨烂了。
“读书非大声不可,君子养浩然之气。”闵信行毫不理会,他故意拿起一本书当面又大声朗读。
素素气的一拳就将闵信行打倒在地,接着拳打脚踢,她功夫学的还行,闵信行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闵丽看到哥哥被一个小姑娘打了,立刻出手要救,花婶拦着不让她靠近,最后还是秀才母亲谢玲燕买菜回来才救下儿子。素素和花婶打完人赶紧跑回来把门关的紧紧的,谢玲燕带着女儿追过来堵着门口叫骂。
麻姑听到门口叫骂才知道家人惹事了,她赶紧将发生的一切告诉苏芸芸。苏芸芸只好亲自出门给人赔不是,打开门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孩搀扶着一位体弱妇人,妇人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脸病色,走路都打颤。母女俩气色都不好,女孩身上衣服有些旧,母亲身上衣服已经有数块补丁,这就是谢玲燕母女了,她们后来和苏芸芸纠缠一辈子。
“对不住了,我管教家人不严,给你们陪个不是,人没打坏吧。”苏芸芸硬着头皮给人家道歉。
“你家主人呢,让他出来说话。”谢玲燕艳艳看到一位十多岁的女孩开门,以为是这户人家丫环。
“我就是这户人家家主,我叫苏芸芸。”苏芸芸自我介绍,
“你一个小姑娘住这么大的房子,你父母呢。”谢玲燕很吃惊,从外面看这家应该是大户人家。
“母亲不住在这里。”苏芸芸道。
“你年纪小,也不能纵容家奴行凶。”谢玲燕道。
“我没有。”苏芸芸摇头否认。
“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还顶嘴,一点家教都没有。”谢玲燕皱眉道。
“你儿子每天早上大声叫嚷,他又不是大公鸡!再说这是居住区,不是菜市场可以随便大声喧哗,惊扰邻里休息也不见得家教好到哪里。”苏芸芸反驳道。
“我哥哥读书人。”闵丽叫道。
“读书也不一定要大声呀!从没听说大声喧哗就能中举,要是这样,沿街叫卖的贩夫走卒不都是状元了。”苏芸芸道。
“你!”闵丽不知说什么好了,鹅蛋脸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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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闵丽不知说什么好了,鹅蛋脸有些发红。
“总之是你不对,我儿是有过错,这也不是你让家奴上门打人的理由。你一个女孩子独处一室对人更要谦卑恭敬,不要惹祸上身。长辈说你两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牙尖嘴利逞一时嘴快不是良家女子所为。”谢玲燕说教道。
“我知道了,我会管教她们的。”苏芸芸道。谢玲燕接着又说教一会儿,看到姑娘态度端正才和女儿回去,苏芸芸憋着一肚子气回来,花婶走了过来,小心的解释事情经过。
“花婶,今天我要吃烧鹿筋,现在就去做。”苏芸芸看了一眼花婶,一把年纪了还跟着素素胡闹。
(家里的鹿筋是从落雷山拿回来的,朱二强在小月湖附近开荒种蔬菜引来不少野兽偷食,他就挖了陷阱捕捉野兽,隔三岔五总能捉到野兽(其中包括野鹿)。朱二强贪财,制作了一些鹿筋准备带到山外卖钱。苏芸芸知道鹿筋是好东西,毫不客气“抢”一些带回滁州豆腐店给母亲滋补身体,可能是姐姐烹制方法不对,烧出来的鹿筋又硬,又不好吃。苏芸芸将鹿筋带回全州府让葛学文烹制,这才知道烹制方法复杂,也十分耗费时间,她哪有空花费大量的时间制作美食,想吃直接上吉祥饭店点菜,又省事,又省心,还省钱。可是因为赖账,葛学文将她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非要先收饭钱才提供服务,苏芸芸生气的将鹿筋带回来。今天花婶带着素素闯祸,苏芸芸想教训她,同时锻炼她的厨艺,立刻想到烧制鹿筋刁难一下。)
“啊,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再说烧鹿筋一时半会儿烧不好,这都快中午了。”花婶道。
“是呀,没工夫烧菜,有功夫闹事,你现在就去给我好好烧菜!素素呢。”苏芸芸转身看到素素躲在房门口,露出一个头冲她笑。
“你给我把《精简版论语》抄上十遍,我教你功夫不是让你打架惹事的。”苏芸芸板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