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节 请人(1 / 2)
灾年,全州府街面上流落不少乞丐,虽然官府和一些大户人家施粥救济灾民,但灾民太多救济不过来,每天都有一些体弱多病的乞丐倒毙街头,衙门收尸的官差每天早上推板车沿街收拾死人往城外乱葬岗子上掩埋尸体。
?苏芸芸和赵虎出门办事,赵虎赶着马车路过一处包子铺时停了下来,有人正在殴打一个十三、四岁少年乞丐,打人者高喊:“打死你,让你偷包子。”少年被打的缩成一团,口中已有鲜血吐出,可是下手之人还是不肯罢手。
赵虎准备出手相救但听到是在殴打小偷就住手,他一向不喜欢小偷小摸之人。苏芸芸?子冷淡也不愿多管闲事,这和她早年丧父,又被家人欺负有很大关系,
“求你们别打我哥哥,我实在太饿了,哥哥才偷包子的。”一个女孩跪在地上哭着求打人者手下留情。
“二哥,你去帮一下吧。”苏芸芸看了女孩哀求的样子突然心软了,那个女孩比自己小一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用麻绳胡乱的扎成两根小辫,一张小脸满是污渍,衣服上有几处破洞。一个女孩能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毫发无损,说明哥哥把她保护的很好,如果哥哥有了什么意外,苏芸芸都不敢想象这个女孩会遭遇什么可怕的厄运。
?赵虎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跳下马车朝包子铺跑去,出手拦住继续要施暴的人,苏芸芸牵着马车跟了过来,赵虎查看一下少年伤势判断道:“人打坏了,伤到骨头和内脏了。”?
?“快将人送到医馆救治。”苏芸芸赶紧让赵虎将人抱到车上,她将女孩也拉到车上直接去了州府最好的医馆。少年断了两根肋骨,一条腿也给打断了,以后就是治好也是个残疾人了,好在?命保住了,女孩眼泪汪汪跪下给赵虎和苏芸芸磕头谢恩。
“救过来就好了,不必谢我,我也就一时心软。”苏芸芸没有理会这个女孩,付了医药费,又给了女孩一些银子就带着赵虎离开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商小贩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少年应该是个惯偷,惹恼了人家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苏芸芸和赵虎分手后就去葛学文的酒楼混饭吃,葛学文已经不允许她白吃白喝了,小酒楼不同于小饭铺,小饭铺成本低,吃一顿花不了多少钱,一百文钱撑死天了。小酒楼就不一样了,苏芸芸每回来都要霸占一间雅间,点上一桌子菜吃上半天,她也分不出精致菜肴细微差别,是什么菜贵就点什么,还从来不付账,葛学文将她作为不受欢迎的人拒绝服务。
苏芸芸吃不成白食只好请了一个厨娘来家里烧饭,这个烧饭婆子姓刘,四十多岁的年纪,刘婆子的夫家和婆家都是厨子出身,她烧的一手好菜,只是在苏芸芸这儿做工有些浪费手艺了,苏芸芸对吃喝不计较,忙起来有口吃的就行。
刘婆子前些日子和苏芸芸商量希望早上能来迟一些,她儿媳妇快要生孩子希望能多些时间照顾家里。苏芸芸听了让刘婆子早晚不用过来了,只要烧一顿午饭就可以了,这让刘婆子很高兴。她不来烧早晚饭,苏芸芸就让麻姑从小食铺子买些稀饭或包子给她当早晚饭吃。
苏宅房多院大,麻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就建议苏芸芸买一些丫环和仆人过来伺候,苏芸芸没有同意,她十分厌恶将人当牲口一样买卖。
“小姐,家里空落落的,买些下人回来伺候吧,再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很不安全的,万一有歹人闯进来就糟了。”麻姑道。
“不怕,我会功夫,还有短铳防身,没人敢侵犯我!麻姑,你不要太勤快了,院子半个月打扫一下就行了,我屋里自己会收拾,要那么多人干什么。”苏芸芸道。
“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房子不勤打扫那能叫家吗?”麻姑拿着大扫把扫地。
“那好吧,以后你雇人过来打扫,我不经常在家,买人回来不划算。”苏芸芸换个理由说服麻姑,她对麻姑品行还是很满意的。
“我还是慢慢带着清理吧!雇人来干活也不划算。”麻姑道。
“麻姑,你是我请来的管家,不是老妈子,以后家里脏衣物拿出去请浆洗婆子洗,每月雇人上门打扫卫生,这些琐事不要你动手,你要学会管家。记住一定要找老实憨厚、知根知底的人家来家里干活。”苏芸芸道。
“我知道了。”麻姑道。
苏芸芸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麻姑,让她请人来打扫屋子,银子要有结余就先收着,作为以后打扫屋子的花销,麻姑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她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平常日子里料理宅子需要花钱,如果苏芸芸不在家,麻姑会先自己掏钱弥补开销,然后等苏芸芸回来了找她结账。麻姑虽然不识字,可她记?好,钱的花销都能一笔一笔的记清楚,苏芸芸很信任她,渐渐就只报总账就可以了。
苏宅房子多,苏芸芸有一间专门的衣物室,里面存放有不少花里胡哨的衣服,这些奇装异服从来没穿出门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芸芸有时会穿上这些衣服在院子自我欣赏一番,缅怀一下曾经的生活,麻姑刚看到这些衣服时很吃惊,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宅子里动物多,尤其是野猫,这些猫窜来钻去弄坏许多物品,麻姑看了很心疼,她始终不明白苏芸芸明明害怕猫却收留这些猫,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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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宅房子多,苏芸芸有一间专门的衣物室,里面存放有不少花里胡哨的衣服,这些奇装异服从来没穿出门过。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芸芸有时会穿上这些衣服在院子自我欣赏一番,缅怀一下曾经的生活,麻姑刚看到这些衣服时很吃惊,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宅子里动物多,尤其是野猫,这些猫窜来钻去弄坏许多物品,麻姑看了很心疼,她始终不明白苏芸芸明明害怕猫却收留这些猫,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苏芸芸让麻姑雇佣知根知底的老实憨厚人家上门料理家务,以后就将家中的活计交给这户人家,双方形成长期的雇佣关系,这样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是非,她要求这户人家父母健在,家中人口不多,最好七、八口人,家主人要有正当的营生。
麻姑立刻想到一位熟识的妇人,妇人姓旬,麻姑叫她旬婶子。旬婶子和她年纪相差不大,都是四十岁左右,她男人姓黄,叫黄广财,是个泥瓦匠,家住在东门菜场附近一条叫杀猪巷里面。旬婶子的婆婆还健在,她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十八岁,小儿子十五岁,两个儿子都跟着父亲做泥瓦匠,大儿子已经娶媳妇了,旬婶子带着媳妇和女儿在菜市场摆个摊位炸素丸子卖,家中人口符合要求。
麻姑落魄时三餐不继,有时会到东门菜场买些蔬菜吃,菜场菜贩知道她是一个不详之人都不愿意卖菜给她,麻姑只好捡些菜贩们丢弃的烂菜叶回家。旬婶子挺同情麻姑遭遇,有时会送她一些卖不掉的素丸子。后来麻姑在苏宅做工,她去菜场捡菜叶时会买些鱼虾回来喂猫,这些臭鱼烂虾都是鱼贩们卖不掉准备扔掉的,鱼贩们联合起来将臭鱼烂虾按照鲜鱼活虾的价格卖给麻姑,麻姑吵不过他们只好作罢,旬婶子看这些人欺负麻姑就讨要一些臭鱼烂虾,背地里偷偷交给麻姑。
苏芸芸后来雇了厨娘回家烧饭,麻姑就不用烧饭了,她买些小活鱼回来放进大白鹅游水的大水缸里养着(白鹅是吃草的,不吃鱼虾)。麻姑每天捞一些活鱼出来喂猫,这样每月只要买上一次活鱼就够家中野猫吃了,她就很少去菜场了。
旬婶子此时坐在油锅前发愁,灾年,家里男人几乎找不到泥瓦匠的活计了,全家就靠这个小摊子维持生计,炸素丸子用的面、油、蔬菜都涨价了,今天稍微将丸子价格提高一些被人骂是奸商,只好又改回原来的价格,儿媳妇小翠想了一下让她将丸子做小一些,这等于变相提高价格,结果丸子卖不动了,更糟糕的是菜场和她家一样卖炸丸子的老张家丝毫没有改动价格的意思,这样下去,她的生意要做不下去了。
“娘,收摊吧!”小翠坐在小板凳托着腮道。
“你先回去叫你公爹他们过来抬油锅,妮子呢,又死哪玩去了,妮子!”旬婶子喊道,菜场后门跑过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远远朝旬婶子招手。
“娘,喊什么呀,我去菜场后门看老张家丸子卖的咋样了。”女儿小红道。
“他家卖的咋样!”旬婶子关心问道。
“也不好,灾年生意都不好做,大家都舍不得买丸子吃了。”小红道。
旬婶子听了没说话,熬吧!老张家存心要和她熬下去!小翠领着家里男人过来收摊,
男人们看到还剩不少丸子都没说话,黄广财和大儿子抬着一个小油缸过来,他们先将油缸放在油锅旁边,黄广财用舀子将锅里的油盛进小油缸和大儿子抬走,小翠和小叔子抬着空油锅跟在后面。
“娘,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小红弯腰准备将盛丸子的木盆端走。
?“先别端,你们先回去吃饭,我再看一会摊子。”旬婶子看着眼前一盆丸子叹气道,菜场已经没多少买菜的,摊贩也走了不少,这个时侯来买菜的大都是一些图便宜的家庭主妇,旬婶子准备做她们生意,丸子能便宜卖掉也好,总比卖不掉强。?
?“还有好多丸子没卖掉呀!”?麻姑这时候凑过来道。
“是你呀,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旬婶子话说一半不说了,麻姑现在的神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原先穿着破衣烂衫,畏畏缩缩的从不靠近人,如今衣着合体,言语间充满自信。
“以为我死了!”麻姑笑道,一张麻子脸笑起来很不好看。
“看我这张臭嘴,你拿些丸子回去吃吧。”旬婶子说着取出芦苇叶子包了六个小丸子递给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