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末日”战争(1 / 1)
“很好,看来你相信我的话了。‘真实造物主’曾经神智清醒,但是祂现在状态很差,所以‘极光会’重新回到了这条野蛮血腥的道路上。”老修士看着拉斐尔,神色怜悯。
拉斐尔依然被狂怒所控制,他奋力的扭动身体,身下的椅子在楼板上发出咣咣的响声。
“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还需要冷静一会。你觉得这座温室怎么样?这些荆棘都是在不同的条件下种下的粮食,很奇怪,在那几个城市它们会长成粮食,但在外面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老人意味声长地看着拉斐尔。
咣咣的声音平静下来。
“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我,你一定是有一肚子的疑问,不如我从头开始说。”老人坐在了摇椅上,蜷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和让·雅克都是金鸡镇人,从小一起长大。先后不到一年轮流加入极光会。”下午的阳光照射下来,远处隐隐传来乐声,是那个著名的剧团开演了。
“让·雅克信仰虔诚,学习主动,很快就得到了喝下魔药的机会。那个年头,奇奇怪怪的邪教徒好像雨后的蘑菇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教会很需要大批的低序列超凡力量。当然,现在极光会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也沦为了邪教,命运的轮回真的很奇妙。”
“那是一场隐秘处的战争,每天都有暗杀和械斗,每天都是阴谋与背叛。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所有的教会都变成了军营,每天有不同的指令发出来,信使和血肉信息在教会里互相冲撞。”
“这种压力下,很多人都失控了,但是我没有,我自认为还是有一点魔药掌握上的天才的,虽然喝下魔药比较晚,但是一年不到就掌握了‘秘祈人’晋升到了序列八。等到我晋升‘隐修士’的时候,让·雅克才慢吞吞地晋升‘倾听者’。”
“他也没有失控,他的心智如同钢铁一般的坚毅,对曾经的同伴下手也不会有一丝犹豫。虽然‘秘祈人’是偏辅助的非凡职业,但他凭借着自己优秀的大局观和严苛训练得到的强壮肉体成为了我们的小队长。”
拉斐尔倾听着,想象着年轻时期的老修士在阴影里冲杀。
“接下来就是‘末日’。有几天一切都安静了,灵界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所有的灵,所有的意识体都感到了一种烦躁和不安,每个人都仿佛地震前的小猫小狗一般狂躁。”
“然后神灵们降临在了大地上,带着无比的威能,如野兽一般拼杀,每一击都是无上的权柄。北大陆大部分地区崩毁为超凡区域,特里尔被彻底净化,贝克兰德沉没,大部分非凡者也在神战中遭到了波及彻底失控。一切都好像一个永不醒来的噩梦,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阳光照在温室里蓝紫色的荆棘上,远处传来了喝彩声,看来戏剧到了精彩的地方。
“幸存者们相互帮助,探寻没被神战影响太多的地区,再举家搬迁过去。前几年大家都靠着浆果和打猎过活,但是很快就有人出现了受污染的状况。好在有些非凡者之间还有联系,很快传来消息,有大的聚居点能够种植粮食,也愿意用干净的粮食来更换“末日”前的古物,一切都在变好。”
“直到有一天,当时是‘倾听者’的让·雅克告诉我他受到了神启,‘极光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执拗而严肃,听到神启自然会服从,毅然决然地启动了他的计划。先是每天的圣典诵读,接着他要求大部分的教徒住在教会里,最好不要放松了修行;最后他每天亲自演讲,深情并茂。不到两个月,原本平和热心的金鸡镇极光会就变成了狂热而充满极端思潮的大团体。”
“但是我觉的很反常,这次的‘神启’直接作用与让·雅克,其他地区教会甚至没有消息,新特里尔也只是默许了他的行动。我决定直接向他询问情况。我们是多年的战友,我的序列又比他高,我本以为他会告诉我大部分计划,但是他只是以保密为由拒绝了我。但是教会在他的领导下越来越极端,以至于再也无法住在金鸡镇子了。”
“你胡说!”拉斐尔反驳着,底气却并不足。皮埃尔似乎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絮絮叨叨地讲着那段历史。
“于是在极光会离开的那一天,我彻底退出了教会,此时的教会已经被狂热情绪所笼罩,要不是我们的‘公证人’让我签下了永不背叛的‘契约’,让·雅克恐怕都不会放我离开‘极光会’。”
“于是我和极光会分道扬镳,看着他们转移进了深山。几年之后,那个方向传出了商人失踪的传闻,我明白,历史上那个臭名昭著的邪恶极光会又再次出现了。”
拉斐尔眼前浮现出老修士那张阴郁的脸庞,听到这些陈年秘闻,他内心如同一团乱麻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半才好。
“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也不想破坏他的计划。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到了你离开的时候了,我该给我种出来的这些小小生灵浇浇水,安然度过这个晚年,而你应该回村子里去,好好想想之后应该干什么。”
拉斐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皮埃尔的温室走出来的,他沿着石子路,一路呆头呆脑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
塔楼下气氛热烈,戏剧的表演已经到了高潮。表演大师阿贝兹享受着台下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扭动自己的腰肢,把屁股坐在了头上。于是节庆的欢乐达到了巅峰,镇民们一拥而上,将阿贝兹抗在肩膀上,沿着大街小巷游行了起来。欢乐的声浪从拉斐尔身边流过,他逆着人流,默默拉上了面罩。
温室里,皮埃尔静静地看着少年如同落水狗一般的离去,消失在小巷里。良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摊了在安乐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