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21：独属夕阳的嚣张（1 / 1）

拥有“教皇”称号的传教者已经年过花甲，他的能力原本就只能通过信仰对教徒们进行一定的精神干涉，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话就是神传递的旨意——但如果经常出现不符合他们认知的旨意，教徒的信仰也会发生动摇，进而导致精神干涉的强度下降。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传教者的脑子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医生诊断的结果是，他出现了老年痴呆的趋势。

“如果您继续使用能力的话，只会加快病情演变的程度，这样一来，您对能力的滥用很有可能将您变为危险分子，会引起警方制裁的。”

医生淡淡地说着，而传教者望向窗外，嘴角扬起不以为然的弧度。

于是他开口反问道：“你们医院也是这个原因吗——你别告诉我，这些洗都洗不掉的血迹是谁大出血留下来的——怎么会流到天花板上？”

医生愣了愣，他想开口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痛苦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只能用力咬住颤抖的嘴唇才不至于发出低吼，可是眼泪反倒从眼角固执地流了下来。

传教者静静地坐在属于患者的位置上，面带若有若无的微笑看向医生。

“都怪你们……为什么能力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能力者，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啊？！”

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了，原本衣冠楚楚的医生爆发出痛苦的嘶吼，歇斯底里的样子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他用手支撑着身体探过桌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传教者的领口。

“我的未婚妻，她才刚成为副主任医师啊，她才不到三十五岁，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受到那种对待？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惨？都怪你们！”

“林医生！”

就在传教者呼吸困难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医生撞开门，把几近癫狂的医生拉住，连连向传教者道歉：“实在抱歉，我是这层楼的负责人，我叫李制，林浩宸医生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请您见谅。”

“没什么，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看着林浩宸被随后赶到的医生们拉走，传教者坐回自己的位置。

过来关门的小护士看到他，连忙说道：“您好，林医生的候诊暂停了，请您移步，这里要封起来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传教者面带狡黠的微笑，“我不是在等着他给我做诊断，而是在等着赔偿——刚刚我差点被你们医院的医生打了，作为一个老人，我有权力申请赔偿吧？还是说，哪怕事情闹大也无所谓。”

初来乍到的小护士一时间答不上来，于是连忙小跑着去找李制。

听到这种要求，李制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进一步变成恼怒，不久之前姜叙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而自己一心保护的实习医生刘瑞杰的堕落也大抵是由于能力者的缘故。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爆发之后的林浩宸蜷缩在病床上，用洁白的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发出阵阵低吼——只有见过重伤的野兽的人才知道这种低吼有多么痛苦。

“能力者，能力者，能力者！都是能力者！这些能力者到底有什么价值，需要我们无条件服从啊？为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不像林浩宸一样疯狂，但过去的惨痛让他甚至无法平稳的呼吸，闭上眼睛，除了那萦绕在耳边的惨叫之外就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又一个人推门而入，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个老头终于不闹了，现在格恩达尔医生正在和他谈判。”

李制有些震惊，那个以海外留学生的名义就职的医生——格恩达尔，习惯性地被称为“尸体医生”上班时间一般都游荡于太平间和重症监护室，少言寡语的性格让她甚至难以与同事正常交往，但竟然会主动为了医院出面？还是去解决身为能力者的那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