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炸弹（1 / 1）

鸥洛尔直到凌晨才等到踉踉跄跄回到住所的贝尔芬格。

没等打开门，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打开门之后，阴沉着脸的贝尔芬格映入眼帘。

贝尔芬格在和逢尘、逢蒙的战斗中确实受伤不少，但没有伤及内脏和主要的肌腱，只不过，把棺材随身携带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主人，您没事吧？”关切的话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鸥洛尔瞬间发觉不对，立刻跪倒在贝尔芬格面前，“对不起！我不该妄自揣测您的状况的。”

“让开，挡着我进屋了。”

出乎鸥洛尔的意料，贝尔芬格并没有责备她，只是催促着走进屋里，然后重重坐倒在沙发上。

听到贝尔芬格沉重的深呼吸声，鸥洛尔试探着抬起头，发现贝尔芬格的脸上笼罩着厚重的阴影。

“你在会谈的时候，见到提亚马特了吗？”

在鸥洛尔准备离开之前，贝尔芬格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是，如您的安排一样，我的位置几乎坐在他正对面，是距离最远、最好观察的位置。”

“他的表情如何？”

“可以说是很阴沉了。”鸥洛尔每每回忆起提亚马特那副哑巴吃黄连的滑稽表情就忍不住发笑，在会谈上，她不止一次感受到过提亚马特发出的饱含敌意的视线，而她也清楚提亚马特根本对自己无可奈何，于是大胆地回报以从容的微笑。

“很好……他大概以为是我在对他示威吧，这样一来，他就会更加执着于拉塔妥思科留下的讯息，想尽办法取代别西卜的位置。”

“恕我冒昧，主人，请问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察觉到贝尔芬格呼吸频率的变化，鸥洛尔的声调渐渐降低，身体也愈发贴近地面。

“也是，如果不告诉你的话，对于之后任务的进行也会有问题，那么，我就给你解释一遍：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是。”

鸥洛尔意识到，这是贝尔芬格第一次答应自己的请求，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内心中涌现的竟然是一种喜不自胜的自豪感，几近于得到主人奖赏的火腿肠的宠物狗。

——我竟然已经如此卑贱了吗？鸥洛尔自嘲着。但是，竟然丝毫没有排斥，恐怕我的内心中的尊严已经死亡了吧。

“提亚马特的目的之一是组建七原罪，对应着传说中最后的两个神明之一‘魔鬼’麾下的七个较弱的神明，但实际上，那七个神明早已不知所踪，在人类的历史上没有留下痕迹，那么，转变思路的提亚马特选择的是能与七原罪适配的人类，也就是包括我在内的七个人。

“而他的另一个目的是协助拉塔妥思科构筑‘因果轮’（注：即为上文反复提及的‘车轮’，但拉塔妥思科将‘别西卜’的死亡设定为第一个环节，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提亚马特选择的‘别西卜’必须被消耗掉，这样一来，他势必要更换人选。”

听到这里，鸥洛尔才恍然大悟，连忙追问道：“难道，另一个‘别西卜’是您早就安排的手下吗？”

“不需要，我不会在同一个工作上安排多余的人选，接近提亚马特的工作由我亲自完成，而那个名为别西卜的少年……我没有指挥他的能力——他本身就是一株毒草，一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