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聊天（2 / 2）

蓟幻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目光，转念一想，又问：“这里的时间过得那么慢，你是怎样挨过这么漫长的等待？”

“其实，”云袂接住一片飘落的叶片，“一道残魂而已，我唯一的执念就是等待染彦到来，只有未来没有过去，十年，百年，千年，只要他不来，沧海桑田也不过一瞬罢了。”

“前辈保重。”

蓟幻重新回到轮回树下盘坐，凝神途中，她下意识回忆起两人刚刚的谈话，一阵关于蓟凝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她心绪不宁，气息也乱了起来。

这时，一阵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抗拒痛苦……也不要害怕沉浸在感受之中……只要记得，回忆它再也无法伤害到你了……

蓟幻被这声音抚慰，心绪渐渐平稳，身影从幻境缓缓消失。

旷野上只剩下云袂一人，她有些落寞地看着蓟幻消失的地方，轻声呢喃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想清楚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随后她左右望了望，疑惑地挠了挠头，道：“怎么少了一只？”

另一边，轮回树下，蓟幻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站起来，看到老族长，云升和染彦三人在草地上坐着，交谈甚欢，见她醒了，三人也站起来迎上去。云升笑道：“蓟幻姑娘，你已修炼完毕了吗？”

蓟幻点了点头，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灵力，惊喜发现竟然已经达到了化形境后期的顶峰，虽说离突破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是令人惊讶的修行速度了。

对面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染彦都已经褪去了之前的故作睿智，现在看来他和自己的家人已建立了不弱的联系。三人也并未隐藏自己的气息，可以明显感觉到老族长已经突破到了绝地境初期，云升依旧在化形境后期，但他已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对于实力方面也未有太在意，而染彦的实力稳固在了化形境初期，但他拥有这三扇轮回门的传承，往后修行的速度必不会太慢。

忽然，老族长指向她的发间，惊奇道：“这是什么？”

她回首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尘魄藏在她的头发里面，跟着一起出来了。尘魄不过一个光点，像萤火虫一般，忽明忽暗，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线。

她用手去接，它便听话地落在她的手心，仿佛彼此很是熟悉的样子。

“尘魄，它竟跟着你出来了！”

染彦跟老族长和云升解释尘魄的由来，二人皆是惊奇，这世间竟有这样纯净神奇的物种。

“我不知道它跟着我……”蓟幻轻声自言自语。

染彦见此，也未说话，只是从乾坤戒里找出一个由冰种雕刻而成的半透玉瓶，尘魄飞入其中，他盖上塞子，又施加了禁闭的法术，将瓶子递给蓟幻，他说：“外面的环境，尘魄无法生存，你谨记不可将它放出来，不然它会瞬间被污浊之气冲散。”

她看着眼前这个隐隐透出尘魄微光的玉瓶，有些退缩，她说：“那也许应该让它留在这里。”

染彦安慰地笑道：“它如果不想跟着你，就不会藏在你发间‘偷渡’出来了。”

过了一会，她才接过，轻道了一声谢。

四人简单寒暄了一番，就打算离开这里。走出门中之后，四人回到大殿之中顿觉压抑，染彦结了个手印将轮回门收入灵台，四人原路返回。

从青色雾气道路回到迷雾森林中的那一刻，道路关闭，眼前依旧还是白茫茫一片，只是视野中不再固定出现两棵树，想来这法阵已经失效。蓟幻拿出迷津石，它此刻老老实实地指向北方。

她施法让迷津石指明回去的路，染彦与她并肩同行，另外二人跟在不远的身后。

染彦悄悄咪咪地将脑袋靠近蓟幻耳边，他轻声问：“看来，你见过我母亲咯？”

蓟幻点了点头，怪道：“你娘看着比我还年轻点。”

“说起来，”染彦摸了摸下巴，盘算道，“我都活了那么多世，我自己都数不清，年纪早就超过你了。”

蓟幻一挑眉，疑道：“那也算？”

“怎么不算？你们在外面才过一天，我在里面可是真真切切地过了一辈子呢！”

“这么说，你应该有很多老婆小孩咯？说不定连孙子都百来个了……”

“咳咳，”染彦假咳了两声，尴尬道，“我不都说了，我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