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管家(1 / 2)
郑和宜出了院子,只见是一群奴仆搬搬抬抬、吵吵嚷嚷正往幽兰苑过去,跟上去看了,几个红木大箱封得严严实实,瞧不出什么名堂,远远竟然瞧见颜子骞手足无措得立在自家檐下,面上满是尴尬。
原来,谢从安派人入宫回禀韩玉醒来之事,想着得去亲自拜谢凤清的救命药丸。又担心府上再生事端,便随口扯了句谎,让小厮送话,将他给唤到了府上。颜子骞刚进后院便被人拦下询问。恰逢幽兰苑的主子都不在,又不好让病重之人劳力劳心,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一群招呼了进来。此刻见了郑和宜回来,简直如见救星,忙迎了上去。
韩玉靠在窗前榻上,对刚进屋的颜子骞有气无力道:“公子若觉得无聊,韩玉可以弹奏一曲……”
颜子骞吓得连忙摆手:“不可不可。”说罢起身要走又记起何来,一时在原地拿不定主意,那副样子逗得韩玉直笑。
郑和宜一进来就见了这场面,韩玉冲他一笑,“今日方懂夫人所说的颜公子可爱。”
一旁的颜子骞耳根红透,坐下不住的喝茶,待郑和宜净了手收整过来,忙站起道:“从安说有急事?”
郑和宜想了想,摇头道:“不清楚。”才刚坐定,便见有丫头捧着个檀木盒子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个,端着各色瓜果糕点,还有一大壶清茶。
屋里三人同瞧着堆满了的桌子,更加不明所以。
郑和宜打开那檀木盒,从一张折纸下取出了几叠薄如纸片的木牌,又捡出了几块玉石。东西都精致古怪,十足是她会做出来的模样。
“大约是她有事出去,请你来与我们二人消遣。”
郑和宜说罢去扶韩玉。颜子骞拿起桌上的纸张,扫看两眼,面露惊喜,跟着也摆弄起里头的木牌,一个个的分辨着。
“大抵是她想出来讨公子喜欢的游戏?”韩玉问。
颜子骞口中喃喃念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又对着纸上的话将木牌和玉石都摆弄了一遍,忽然一乐:“正是三人才玩得的游戏,难怪从安要我过来。”
谢从安归府之时,院子里的斗地主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韩玉已支持不住,却还歪在被褥之间指挥丫鬟出牌,郑和宜借着续茶的空档为他抹去额间细汗。颜子骞眼尖,瞧见窗外的谢从安,便放下茶碗,唤了一声。谢从安隔窗笑笑,回去换了衣裳才又过来。
韩玉面前的玉石花叶已经输的只剩几个,另外两人倒是赢的不分伯仲。谢从安笑嘻嘻的做在郑和宜身边,将他面前的拼拼凑凑摆弄起来。颜子骞瞥了一眼,面露讶然:“连这个都有细巧的心思,难为你竟怎么想的出。”
谢从安将拼起的东西推至郑和宜面前,讨好道:“只要你有心上人要讨好,自然也就想得到。”
瞧着花叶上拼起来的“之”字,颜子骞的耳根又瞬间红透。
韩玉见他尴尬,弱弱的扇了扇袖子,笑道:“子骞兄无需介怀,夫人这般直爽惯了。”
郑和宜忽然抬手,花叶被他袖子扫到,瞬间散了,他却视若无睹,不轻不重的转问谢从安:“事情可忙完了?”
谢从安对着那堆玉石有些愣怔,似未听见。
“下午让人送回来的东西,是要做什么?我吩咐了都在一处放着,怕你有别的用处,尚未分拣。”郑和宜又道:
谢从安依旧愣着,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垂了眼帘,口中却应道:“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去凤清哥哥府上了,碰巧遇到宫中的赏赐下来,里头有些他用不着的,我就拿回来了。”
“宫中的赏赐…这…”颜子骞有些惊讶。
谢从安抬头朝他随意一笑,“我素来混账惯了,自然无人计较。听说里面有些洛阳来的锦纸、金墨什么的,少见难得。凤清哥哥一届武将,用这些岂不浪费,我便跟他换了回来。”
“拿什么换的?”韩玉问。
谢从安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变换,看了几回,忽然靠在桌边笑起来,“这都玩了一日了,规矩可都熟了?”
韩玉仍不死心,又问一回,谢从安便佯装生气,起身整衣道:“我谢跋扈做生意,难道还会吃亏不成。你快给我躺着去。身为病人不自知,玩了一天也没够,羞不羞也。”
说话间,外头又送吃的进来。
“这个是近日新琢磨出来的果子冻。桃子味儿清甜,你们尝尝看可还喜欢。”
颜子骞对小厨房的东西自然好奇。韩玉不能食用,只能眼巴巴的瞧着。等郑和宜放下木牌,又看了看那碟子里的晶莹剔透,勺起入口,点了点头,谢从安才回身吩咐丫鬟,令厨房将其他口味全都做出来。
韩玉不肯罢休,从颜子骞的盘子尝了一口,颇为惊喜道:“这东西清清爽爽,好吃得紧,样子也好看。”
“就是家常的果子冻改了改。用冰镇着,再花些心思让它好看些,又多了些口味。”
说完谢从安眼睛一转,鬼头鬼脑道:“这个是为今夏消暑备的。还能做成不同形状,再用些雕刻漂亮的果子裹在芯儿里……用花也行,不过为着好看可能会更麻烦些。到时吃了,拿水晶碟子装了摆起来,那才算得是赏心悦目。”说着朝颜子骞一扬下巴,挤眉弄眼的笑:“看在你几次帮我的份上,妹妹我也分你一份制作法子,让你好拿去讨好心上人,如何?以后便不怕没有姑娘跟你回家了。”
颜子骞被她吓得呛住,咳嗽的眼泪都飙了出来,谢从安和韩玉更是笑的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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