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他缓缓地摘下耳坠……(2 / 2)
“你以前也和我一样。”
崔子越一边说,一边拿清水过了过嘴,吐在一旁的小盆里。
松晟点了点头,道:“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你喝不得烈酒,那么我来帮你喝吧。”
齐无暇连忙摇了摇头:“不行!”
“兑点水再喝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子越还是原来的那个子越,像个小娘子一样。听闻那裴游鱼彪悍得很,正好与你凑一对。”
秦麒麟感慨道。
崔子越摇了摇头,在室内扫视一圈,舍了杯子,直接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绯红爬上眼角:“也不是完全不能喝。”
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
松晟、齐无暇、秦麒麟看呆了。好半晌,齐无暇才第一个回过神来,高声道:“可以啊子越,绿云,再给你子越哥哥来一壶!”
秦麒麟舍了琴,笑着把身旁的舞姬推入崔子越怀中。
崔子越闪身躲开。
舞姬脚一滑,眼看着就要滑入温泉池中,崔子越抬手,在她身旁化出一堵灵力墙。
舞姬扶着墙站稳了,娇笑着来到崔子越面前,婉转道:“多谢公子。”
崔子越没有理睬他,自顾自拿起一壶酒。
松晟、秦麒麟见他无意于这些女娥,便不再勉强,让侍候在旁的女娥们都退下,只留下了船上的那一个歌女。
齐无暇醉倒在地,松晟、秦麒麟不断劝崔子越喝酒,将崔子越灌得意识模糊,相互对视一眼,唤来船上的歌女,让歌女扶着崔子越去隔壁房间。
崔子越站起身,阖眼半倚在歌女身上,任由歌女扶着他出了绿玉阁,进入一间昏暗的房间。
淡紫色烟气从铜炉中飘出。
乐舞声从松晟等人所在的房间传来,在喧闹的乐舞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男人的哭声,崔子越长睫微颤,指尖在锦被上划了一划,终究没有起身。
歌女褪下外衣,正想解开崔子越的衣襟,腰上却贴上了一把冰凉的东西。
“谁派你来的?”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室内想响起。
歌女一怔,恐惧地向下望去。
少年躺在殷红的锦被上,眼尾绯红,乌发散乱,然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不见一丝醉意。
他根本没醉,也没有中药。
她僵硬地笑了笑,颤着声解释道:“公子不愿,奴家难道会强求吗?您干嘛要用匕首吓唬奴家呢?”
崔子越推开她,用灵力将她绑成在柱子上,将床头的录影石毁去,然后踢了一脚铜炉。
铜炉翻到在地,未燃尽的朝食花撒了满地。
歌女还在强行解释:“暗香楼是什么地方,想必公子很清楚,在这里看到朝食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朝食花不奇怪,奇怪的是录影石,我倒想知道,你将录影石放在床头是想干什么?”
崔子越将破碎的录影石扔在歌女脚下。
歌女深吸一口气,狐狸眼往门口瞟了瞟,道:“只不过是想帮公子一把罢了。”
“怎么帮我?”
崔子越冷声道。
“隔壁的贵人们知道您不满裴游鱼,但又不得不娶她。”
“他们想帮您退婚。”
“由您提出退婚,恐怕崔家主不会答应,所以要由裴游鱼提出退婚。”
“女子都喜欢洁身自好的翩翩君子,若是将您与我在一块的录像发给那位裴娘子,她肯定吵着闹着要退婚。临钺仙君极为溺爱她,她提出退婚,临钺仙君肯定会想方设法帮她退婚……”
“他们其实都是为了您好。”
“你说的不是真话。”
崔子越摇了摇头,指节在环佩上扣了三下,门外走来三个黑衣护卫,两个压着歌女下去了,还有一个立在原地,询问道:
“隔壁的那些人……少主预备怎么办?”
崔子越理了理衣襟,淡淡道:“找人看着他们,看看是谁指使的。”
黑衣护卫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与一个青衣修士擦肩而过。
青衣修士望了一眼护卫,道:“少主可让我好找,家主让我请您回去,说要和您谈谈早上的事情。”
“知道了,”崔子越冷淡道,“你先出去吧,我要整理一下衣服。”
青衣修士对着崔子越行了个礼,将订婚玉佩放在桌上,迅速退出门外。
令人窒息的威压以玉佩为中心铺开。
崔子越身子一晃,喉口一甜,呕出一口鲜血。
为了阻止婚讯的宣布,今日他算计了他的父亲。
可惜最终失败了。
眼前闪过父亲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崔子越垂眸,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将订婚玉佩收回储物袋中,缓步走出门外。
青衣修士在外头候着,见崔子越出来,递给他一瓶丹药,道:“家主吩咐我给您的。”
崔子越没有接过丹药,越过青衣修士,径直走向入云笼。
入云笼的门缓缓合上了,将喧闹的歌舞声与灯火完全隔绝在外。
笼内陷入一片寂静与黑暗。
不周界没有太阳,所以不周界的人们制造了自己的太阳;寻仙界没有月亮,所以寻仙界的人们也制造出了自己的月亮。
崔子越垂眼向下望去,除了满城的灯火辉煌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入云笼下降至一楼,青衣修士带着十几个护卫在笼门外等着,引着他上了鸾车,自己则坐在一旁虎车里。
鸾车飞得格外急。
今晚他被灌了很多酒,酒里混了大量催-情药,他悄悄服了解毒丹和解酒丹,药性是被压下去了,身上却并不好受,热一阵冷一阵,一会儿像是在火炉里,一会儿又像是在冰窟里。
鸾车上下起伏着,崔子越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然而他又是个要强的,即便没有任何人看着,也不允许自己瘫倒在马车里。
过了许久,青鸾长鸣一声,盘旋着停在一间屋子旁。
崔子越下了鸾车,回头望去,青衣修士与护卫们都已不见踪影。
门内隐隐传来训斥声。
不一会儿,邬念青推门而出。
崔子越望着邬念青,忽然想到松晟说的话,上前一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邬念青挑了挑眉,抬手用灵力在四周凝成屏障。
“有人告诉我,裴游鱼怀孕了,”崔子越平静道,“那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月皎传出来的。他不知道消息的真假,我也不知道消息的真假。不过,无论真假,希望您能尽早处理这件事。”
邬念青沉默了一会儿,莞尔:“我知道了。”
崔子越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不管您与父亲是怎么想的,也不管这件事是真还是假,我都不会娶裴游鱼。”
说罢,他抬头看向邬念青,却发现邬念青已经出了屏障,化作一道青影向着爻城外飞去。
……
邬念青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崔子越不知内情,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
他对裴游鱼和元璇那点破事了如指掌,知道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事发第二日,他让裴游鱼喝避子汤,以裴游鱼的反应来看,事前她根本没让元璇吃避子丸,事后自己也没立即吃避子丸。
他本以为,那一次裴游鱼没吃避子丸,只是因为被他捉住了,情急之下忘了。
现在看来,他端给裴游鱼的那碗避子汤,或许是裴游鱼第一次服用避子之物。
他早该想到的。
裴游鱼一直被养在不知峰,身边没有女性尊长,没有人教过她应该和男人保持怎么样的距离,因此她和元璇勾搭在一起,却丝毫不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有人教过她在与男子交-媾之后应该做什么,因此她在享受过欢愉之后,根本不会想到要喝避子汤。
夜风像巴掌一样打在脸上。
邬念青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剑上,在空中凝成一个水镜。
镜中的他面露惊惧之色。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好像有点失控了。
或许正如裴游鱼说的那样,在他发觉裴游鱼与元璇私会之时,他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与裴游鱼保持纯粹的师徒关系。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站在岸边,冷眼看着裴游鱼与元璇纠缠,面上露出嘲讽的微笑。
可如今,他却被裴游鱼拉下了水,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崔然的话在耳畔响起。
“做个了断吧。”
是啊,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得做个了断。
苍白纤长的指尖抚上耳坠。
他缓缓地摘下耳坠。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