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旧国倾灭（1 / 1）

“戴王后已经死了！”法米西像从噩梦中惊醒般，一巴掌扇在自己脑门上。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内心的感受如洪水野兽，不能在这时倾泻发作。“我没事！”他推开众将士，抬眼看去，伊万不见了。他目光冷冷地扫射四周。阿卡什秘术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开火！毁灭圣殿与王城，不留活口！”

提奥多与尤娜刚从秘道口出来，身后就响起了通天的炮火声。尤娜早已哭不出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多罗将军前来迎接两人，递给提奥多一只金哨。“这是伊万国王托我交给你的。”多罗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神情凝重，搀扶着王后朝森林走去。

提奥多攥着手中的金哨，看着身后黑色的火雾，心中不妙。他急忙打开信笺：

“提奥多，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无法再次使用秘术，只能先掩护你们离开。如果你能读到这里，就说明我的计划很成功。我们一起保卫了拉尔维萨的人民与阿卡什秘术资料。或许损失惨重，对不起我的子民们，第一次成为国王有些事情太仓促。

请你与尤娜王后、多罗将军以及剩下的侍卫们一起组织人民，往森林的正西方移动。多罗将军会把金哨交给你，在林间将金哨吹响一声，动物们会前来相助，它们是我的朋友。等你带着众人来到森林的最西方，在那片海崖上，金哨吹两声，哥哥的船队会来接你们。金哨吹三声，白隼会为你传信。

拉尔维萨不会灭亡，先民们的血脉会永远传承下去。无论去往哪里，这片大地的恩泽流淌在每一个拉尔维萨人身上。

保卫好人民，帮我安慰尤娜王后。谢谢你，我的朋友。

伊万?耶赛亚”

提奥多轻轻将信笺折叠好，放进衣袋。他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完成保卫拉尔维萨的使命。他按照伊万的指示，将人民转移至西海岸。拉尔维萨的西海岸作为斯蒂格大陆的最外沿，没有设置任何港口，这是拉尔维萨的背地，就连本国的人民也鲜少踏足此处，更不用说会其他渡船经过或停留于此。

海上风起，远处挂着渡渡伦岛旗帜的船队正向这里驶来。船离海岸越来越近，提奥多看到船上站着一位身穿淡紫色长掛马甲的男人，他负手而立，俨然一身渡渡伦岛商人服饰。提奥多试探地吹了两声金哨。伊万的白隼落在船桅上，那人朝提奥多挥手。是伊万的哥哥，大皇子奥拉夫。船停靠在海涯边，众人上了船。

森林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黑烟弥漫开来。船队迅速远离了海涯，朝远海驶去。两人在船上远望着被炸毁的满目疮痍的大地。

“提奥多，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大皇子…”

“叫我伊卡洛斯吧，提奥多。”

“伊万死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您的弟弟……”提奥多有些哽咽。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哭过。“哈立德国王死了，伊万国王死了，妈妈与姐姐们死了，拉尔维萨好多无辜的人民都死了……”提奥多的身影颤抖着，是愤怒也是悲伤。

“拉尔维萨没有灭亡。你看，你不是在这里吗？尤娜王后、多罗将军，还有船上拉尔维萨的人民，阿卡什秘术修炼手册，不都在这里吗？不要灰心，提奥多。一切从长计议。”他轻轻抱了抱少年。

伊卡洛斯一直都与伊万通信，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伊万为自己计划好的，舍生取义的死亡。拉尔维萨的兵力本就不及乔治亚斯，更不要提被其他所有国家围攻。伊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个天才般的少年了。伊卡洛斯的眼泪都流在了渡渡伦岛上，流进了大海的浪花里。他恨自己没能及时赶回来，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让年幼的弟弟独自背负整个国家。伊万把用自己生命所捍卫的拉尔维萨交个他，拉尔维萨没有亡，复国的计划由他来执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现在是一名渡渡伦岛的商人。渡渡伦岛国在战争中最大的优势就是中立。当其他国家激烈交战时，渡渡伦岛则是云淡风轻，商船自由地穿梭于公海海面，不参与任何战争。他的船队就是如此。他们沿着斯蒂格大陆的边缘逆时针绕行，远离这片战火纷飞之地。远望拉尔维萨的国土，圣洁的斯坦勒斯山已变得凋零不堪，整个大地仿佛被腐蚀般乌焦漆黑，地面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像触目惊心的伤口。四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众人在甲板上望着远去的祖国，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默不作声。商船继续在海上航行，慢慢驶出了这片海域。

当法米西把黑种分别投掷向拉尔维萨的四方时，他才真正领悟其威力。黑种不仅可以破解阿卡什秘术，而且能产生如此强大的摧毁力。山脉夷成平地，所到之处一片萧条，湖水干涸，树木枯寂，鸟尽兽亡，白骨遍野。再见了，拉尔维萨，再见了，亲爱的戴王后。让一切都埋在尘土里，画上句号吧。法米西坐在开往乔治亚斯的舰船上，向天边的云彩挥挥手，内心哀悼。临走前，他也不忘给“合作”的诸位邻国送上一份炮火大礼。法米西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阿鲁斯了，这位朋友多日不见，他很是想念。乔治亚斯，他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