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2 / 2）

“松开我，带你们去取资料。”背后的壮汉没有松手的意思，但也没有用力扣得那么紧了。

哈立德趁着一丝松动的空间，深吸气，全身发力，将壮汉如空中抛物般倒摔在地上，再反手用刀柄猛地敲在大汉的肩背与头部，将人击晕。

哈立德转身看那个黑衣人，身材矮小瘦弱，见同伴倒在地上，便快步向窗边奔去。“哪里逃？！”他长刀一挥，刀锋就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砰——”

黑衣人扔下了背上的弓箭，举起双手，转过身来。

哈立德收了刀。“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窃取秘术资料？”

黑衣人摘下了面罩，容颜娇俏，竟是个女子。她朱唇轻启，数根银针直飞哈立德的颈脉。

是毒针！哈立德全身麻痹般无法动弹。女子又从腰间摸出数十把银色飞刀，插进哈立德胸口。鲜血沾湿了衣袍，几个踉跄，哈立德倒在了地上。

女子戴上了面罩，针与刀上的毒是她亲自炼制的，足以毒死上百人。老国王很快便会一命呜呼。资料没找到，人要走利索，活着才有希望。她刚弯下腰，准备扶起地上的壮汉，眼前刀光一闪。哈立德抓住了她的脚腕，长刀直穿她的心脏。

“说，谁派你来的？”哈立德站起身，银色的眸子就像那锐利的刀锋，割得人生疼。

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还活着？”她可是西塞的第一毒刺客，没有人中了她的毒还能活着的。

哈立德拔刀，女子吐出一口鲜血。他用刀尖指着黑衣人的眉心。“坦白交代，留你们活口。”

女子冷笑一声，嘴里一声闷响，把藏在嘴里的毒药咬破自尽了。

哈立德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松了口气。多年修习阿卡什秘术，使他的抗毒能力远强于普通人。但刚刚这毒可真霸道，瞬间就侵入了骨髓，在身体里极速蔓延。他催动秘术，只能放缓毒性侵蚀的速度。哈立德不惧死亡，只是希望能拖住死亡的脚步，至少在大同计划之后。他将胸口上的飞刀全部拔出，乌血洒了一地上。刀尖紫黑。刺客入侵，想必整个王宫的人都被用药放倒了。他用绳子捆住昏睡的壮汉，自己靠在墙边耐心地等着天明。

清晨，尤达们才从睡梦中醒来。日光照亮了圣殿的角落，光明再一次笼罩了世界。尤娜王后一早便看到这血泊中的狼藉，叫来了最好的医师。事关陛下安危，众人赶来。响动声惊醒壮汉，他低吼着挣扯绳子，多罗将军从背后擒住他。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一群人，朝离他最近的伊万皇子吐口水，被提奥多用剑挡开了。

圣殿地下狱室。

“老实些。”壮汉被多罗将军推搡着走进狱室，手脚都铐上锁链。

“谁派你来的？”多罗将军坐在壮汉对面。他盯着壮汉脸上的刀疤，从左眉划过眼皮，直接拉到下颌，真是一张骇人的刀疤脸。

壮汉沉默。

“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有什么动机。说不定你那位黑衣朋友还可以抢救。”多罗将军试探着。

“你不骗我？救我妹妹？”壮汉浑身一个激灵，往前凑了凑。

多罗将军点头。他不知道那位黑衣人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壮汉看了一眼多罗，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他缓缓开口：

“我们从西塞国来，接到国王的任务。现在斯蒂格大陆到处传言，谁掌握秘术，谁就能开天启，拥天下…”

多罗心里一惊。不再听刀疤脸絮絮叨叨的赘述，转身离开。

“那我的妹妹？”刀疤脸充满期待。

“我会派人看看。”

圣殿的防卫加强了几倍。进入拉尔维萨国界的人事物，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王城内也开始了严格的身份核验。多罗将军带人整日巡逻。暗处仍有不少觊觎者暗暗骚动，但一切还算平静。

哈立德国王的毒已经从脖颈、胸腔开始蔓延到整个肩膀与四肢，皮肤紫黑。没有解药，在毒性扩散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必须完成修炼手册的编写。

“咚咚。”伊万皇子给父亲送来一封信。是大皇子。哈立德读完信，右眉跳了跳，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这回拉尔维萨成了众矢之的。

“咳——”气血翻涌，紫黑的液体从口中喷出。

“父亲！”

“伊万，我将大同计划交给你。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是拉尔维萨的国王，把计划执行下去……”

“是，父亲。”少年的脸色沉重下来。离去时，看见父亲又吐了一大口血。金色的眼睛黯淡几分，仿佛云层间微弱的阳光。如果此刻有人从王城最高的山脉上俯瞰，便可以看到海域上一排排船只扬着风帆正从渡渡伦岛的海峡穿过，驶向拉尔维萨。

三日后，港口传来消息：庇尔国王前来拜访。

哈立德国王起身整理好着装，倒在圣殿中，再也没有醒来。

新德63年，伊万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