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1 / 2)
仁庆二年,一位名为钱思兰的少女在首阳山武林大会夺魁。她无门无派,却身兼圣教、剑盟双方的高绝无功,在江湖群雄面前一鸣惊人。同年,首阳山比武大会之后,兰国国君宋淇奥连同东西南北四方诸国联合铸成衡量天下高手武功的龙虎榜。龙虎榜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再分上中下三级。凡入龙虎榜者,皆为江湖中宗师般的人物。在这当中,天级高手举世罕见,入此级者,皆为天下至强。
仁庆三年,游侠应天义刺杀圣教五大尊者。其使用之兵器,举世无双,神出鬼没。江湖中从此流传起了屠魔神兵之传说。
仁庆四年,应天义独上独月峰,以一杆大枪击败二十八星宿。独月派掌门骆寒舟解散独月派,隐退江湖。同年,钱思兰与应天义定居于风云岛,自此退出江湖。
仁庆五年,应天义著《十三枪法》,其枪法四通八达,护佑中庭,因而得名“十三”。著成此书后,十三枪法虽随书流传江湖,其功法简洁明了,却极难修炼。因而仁庆六年,应天义广纳门徒,其枪法、拳法随之正式传世。
仁庆七年秋,久居江东的云氏家族携西域肖家、南境宫家、北境叶家举兵造反,势如破竹,一场浩劫降临中原大陆。仁庆七年冬,兰国皇帝御驾亲征,举国之力动员骑士万大军,与六十六万叛军交战于五丈原。其结果为兰军惨败,仁庆皇帝逃回长安。叛军大胜,俘虏二十万兰军。时值严冬,叛军粮草严重不足。叶家家主叶峰坑杀二十万投降兰军。
仁庆八年秋,四方势力共六十万大军直入长安,火烧长安城。长安城大火持续七天七夜,将整座城焚烧殆尽。兰国皇帝被叛军抓住,有传言说其最后被凌迟处死,也有人说其被投喂给野兽。自此,兰国覆灭,云氏一族家主云成文登基,立叶家长女叶芸为皇后,迁都东京城,定国号为鼎天。殷朝从此开启。同年,龙虎榜消失于江湖。
鼎天二年,南岭王宫千秋进京。三个月内,五大剑盟惨遭屠戮,几近灭门。同年,叶芸为云成文诞下一女,名云希,尊为寒星公主。
鼎天八年,皇后叶芸惨死于宫中。江湖传言叶芸是被贵妃宫羽枝毒杀。北境王叶峰与南岭王宫千秋决裂。
鼎天十年,宫羽枝为云成文诞下一子,名云侑。云成文立宫羽枝为皇后。
鼎天十一年,由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大突厥汗国起兵百万进攻大殷。北境王叶峰率兵迎战。鼎天十二年,中原遭遇千年难遇的大旱灾,天下粮食紧缺,朝中大量人力物力用于赈灾,无力支持北方战事。
鼎天十三年,叶家旁嗣一脉秦家家主秦大同亲率大军急行千里,长驱直入突进漠北,以十二万兵力大破突厥四十五万大军。自此以后,突厥汗国一蹶不振,北境军连战连捷,每攻破一城,便将整座城屠杀殆尽。
鼎天十四年,西域王肖长空与土蕃、西夏两国国促成同盟。两国随即起兵袭扰突厥边境。叶、秦两家率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与突厥展开决战,大败突厥军,攻克突厥重镇回纥。秦大同率兵洗劫回纥城,将回纥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鼎天十五年,北境军跨过都斤山,斩杀大突厥可汗。同年,南岭王率十万兵力,一个月内迅速攻占琉球岛,活捉琉球国王。
鼎天十六年,宫中失火,皇后宫羽枝与太子云侑葬身火海。
鼎天十七年,殷太祖云成文于东京城宴请西域“广王”肖长空、南岭“善王”宫千秋、北境“盏王”叶峰。一夜过后,皇帝与西、北二王全部死于非命。寒星公主云希在南岭王宫千秋的辅佐下登上皇位,定国号为…修罗。
同年,北境,各方势力,风起云涌。
河东以北,霜城…
远远望去,苍茫大地之上,满是肃杀的灰色。大漠掀起的滚滚黄沙席卷纵横交错、宽阔有数丈之余的条条大路上。高大而棱角分明的建筑星罗棋布,巨大的马车在道路上奔波。即便道路上有无数穿行的人,但这诺大的天地仍略显空旷。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在阵阵颤抖,人们遥望向天边,却见不远处那屹立着的“巨兽”正在发出咆哮。
那是一栋高有数十丈的巨大宫殿。它犹如神话中的巍峨宫阙般宏伟磅礴,却有着这边塞之地特有的质朴色彩。巨殿的形状好像一座宽大于长的圆柱形堡垒,外设层层高墙,机关林立。有错落复杂、宽窄不同的条条道路。最外层的宫墙之高大,好比那长城,矗立在大地上好似黑云压城,将一切笼罩在阴影之下。
在城墙之下,护城河畔,巨大的吊桥缓缓下落,十丈有余的城门缓缓抬起。吊桥的另一侧,一个身着灰黑色轻甲、披着灰袍、骑着一批高大如麒麟的乌黑色骏马的年轻人在上百身着灰黑战甲士兵的保护下慢慢地向前走去。这个年轻人身长近九尺、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则长着雄鹰一般的眉宇,大眼睛、鹰钩鼻,以及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他面带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的寒光。年轻人带着随行军队穿过吊桥,穿过那两侧列着无数全副武装军士的主干道,穿过一层层巨大的铁闸门,直抵如沉睡之巨人般的宫殿之前。
盏王宫,普天之下仅次于东京皇宫最大、最巍峨的行宫。一个半月前,北境的所有大贵族都收到了朝中传来的“盏王暴毙”、“女皇登基”的消息,并收到圣旨,让他们于八月初一,也就是半夜月后进京面见新皇;第二天,秦家家主秦大同便秘密筹划起了关乎北境之生死存亡的大计;同时,他派出了几名心腹,前往天涯海北,执行秘密任务。但是,这个年轻人,并不在他派出的人当中。
大门打开,年轻人带着一名贴身护卫走进殿内。黑色的大殿之中,一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披乌黑色长袍和灰黑铠甲的大汉,正靠坐在正对大门、原本属于盏王叶峰的玄铁制座椅上。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灰黑铠甲、披灰袍的年轻人,这个人身形高瘦,皮肤苍白,五官像刀刻的一样,见棱见角。
年轻人单膝跪地,低下头,声如洪钟地说道:“父亲,儿臣回来了!”
与此同时,东京,紫禁城中…
皇城之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时不时传来爆炸声。这一天,京城的老百姓们净是看到大批的禁军灰头土脸地满世界跑。坊间传闻是京城中出了大盗,也有人说是有刺客要行刺朝中演员,还有人说这是前朝余孽在兴风作浪。总之不管百姓们如何说,满城乱窜忙来忙去的禁军铁定不好受。分散在全城各处、接二连三的爆炸让他们焦头烂额。更可恨的是,造成这一次次爆炸的人是一群毫无节操的武林中人,他们居然跟挑衅似地围着禁军团团转,这群人在城中楼房之间飞檐走壁,时不时丢出火药炸飞一座房屋或是一条道路。更有甚者,还有人主动出击攻击禁军士兵和头领的。一天下来,禁军这边折了好几十人,还有一个小头领被人砍伤了十多刀,如果不是穿着的甲厚实,他怕不是当场就被切成块了。
眼看着京城的城防力量在这群江湖人士的骚扰下被扯得七零八落,紫禁城内,也有人开始行动了。
藏书殿与御酒坊之间,一个正抱着一摞案宗火急火燎地往归极门赶路的小太监正奔过石桥。当他正跑到拱桥最高点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随后,鲜血从他的颈部两侧流出。一根木褐色的箭从右向左贯穿了他的颈骨,当场将其毙命。他瞪大了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然后犹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在距离他十丈开外的地方,一个同样是太监打扮的青年抱住手中那把不起眼的弓,轻轻一跳躲进草丛当中。下一秒,一队腰间佩剑的侍卫从青年左侧的路口匆匆走过。青年蹲在草丛里,身体蜷缩成一团。他将弓平放在地上,然后悄悄地探出头来,模仿起了鸽子的叫声。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御酒坊,排列整齐的无数房屋中,一个头戴斗笠、一身蓝衣、黝黑皮肤、身材结实紧凑的青年正蹲在某一座房子的房顶上。青年的右眼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一看便知是被刀剑砍伤留下的痕迹。在他那两条剑一般又粗又长的黑眉毛下,右眼是青黑色的,目中光芒犀利无比,左眼则是暗灰色的,犹如脏病,污浊而略显呆滞。他皱着眉,仔细地听着那模仿出来的鸽子叫声,口中不停地默念着什么。最后,他辨别出“叫声”的频率,随即一跃而下,落地的一瞬间几乎没有一点声响,仿佛掉在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树叶。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就像猫一样。他手持一杆黑色的“长棍”,悄悄地摸进了房屋之中。屋内,几个赤膊的工人正对着巨大的锅炉忙前忙后,青年手中长棍突然闪出一道白光,背对着他的工人后颈顿时破开一个大洞。那人连叫都没能叫出来便向前趴倒在地。青年一个闪身躲到一张大桌之下,等到一人走进从桌下猛地窜到他身后。随着噗嗤一声轻微的响声,白光闪过,那人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了刺穿后心,当场趴在地上一命呜呼。不到半秒后,青年以闪电之势回身抡起长棍,白光再次出现,他面前的那名工人甚至都没发现他的存在半个脖子便被破开,顿时喷血如涌泉。青年像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在他倒地之前便大步走开。人倒下,一秒钟后又是一声轻响,屋内的最后一名工人刚一转身便被青年用那“无形”的力气洞穿咽喉,倒地身亡。看着屋内的人都已经死光,青年悄悄摸到炉灶旁,轻轻点地便跳到灶台边缘,打开了扣在那近一人高的大锅炉顶上的盖子,凑上去仔细闻了两下。
“果然,这他妈的压根不是粮食。”青年的声音十分低沉,犹如巨石沉湖。他往地下的炉灶里撒了些血红色的粉末,然后一个闪身便跳出窗户,压了压斗笠,抱着长棍快步朝酒坊后门一路飞奔而去。
“什么人!”
这怒吼声并没有让青年放慢脚步。面前出现了八人一队的侍卫,青年不说废话加快脚步,同时唰地一声将那“长棍”甩至身前,原来那乌黑色的棍子只是一条长长的刀鞘,白光从翘中拔出,露出的是一柄长长的、闪烁着寒光的细长钢刀。这刀总长约有五尺,构造十分怪异,形状与中原大陆武林中流传的任何一把刀都不一样。其刀身修长如禾苗,刀柄处一尺并未开刃。
青年一手握刀柄,一手反手扣住刀身大步上前,刀从右下往左上架起,在铁器与铁器碰撞的一瞬间猛地往上一挑,一刀将两柄刺过来的剑拨走,而后一记下劈将左侧侍卫的脑袋劈开。随后,他后撤半步,用长刀挡开右边侍卫的横劈,转手一刀刺破其喉咙。
转过身来,又有两名侍卫迎上,青年将刀刃向上仰起扛住这两记劈头向下的挥砍,而后调转刀刃方向,双手向左用力将两把剑推到一旁后,一刀切西瓜般从天而降再砍一人头颅。
青年快步向左移动,躲开后面补上的侍卫的夹攻,同时再次架刀震开一人刺来的剑,双手变单手,长刀绕过后颈如游龙般一击刺穿其面门。又有两人持剑砍来,青年再次双手将刀刃向上架住攻击,一脚踢中一人小腿,刀身一转将他推飞撞倒另一人,紧接着一刀砍断其后颈。长刀自左下向右上再破两剑,变刀为枪一刺刺穿一名侍卫胸口,然后横刀一斩将刚要起身的那名侍卫脑袋劈下。只剩最后一名侍卫,他决定以命相博突然向青年突刺,可青年只一举刀,那长刀抢险一步将侍卫脑袋刺穿。八名侍卫全部身死。
这时,青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长啸。他大吃一惊,纵身一跃跳入河中。片刻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熊熊火焰直冲天际,碎石瓦砾漫天飞舞,滚滚浓烟如汹涌海啸般带着阵阵烈焰扩散开来。这巨大的爆炸直接炸毁了整个酒坊,大片建筑顷刻间化为飞灰。震天撼地的响声传遍了半个京城,皇城上下顿失传来剧烈的震颤。河中,青年屏住呼吸,不管头顶上那亮如白昼的光芒,一个劲儿地向前游去。他就这么一直向前游着,直到火光开始暗淡,便靠到一侧墙壁旁,无声地浮出水面。
爬上岸来,他悄咪咪地躲进一座房屋的后院。确认四下无人后,青年也模仿起了鸽子叫声: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长、短、短、长!终于能走了!”
慈宁宫外的花丛中,一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像猫一般地跳了出来。女孩身材娇小,身高五尺上下,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袍子。她向小路的另一侧招了招手,一个身材矮胖、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的男人也从草堆里窜出。男人穿着黄色麻布坎肩,扎着白色头巾,乍一看跟皇城外干苦力的人似的。
“柳玄武这个瘪犊子找的人还挺厉害。这人脉广的,他以后别叫玄武了,叫悟空得了。”男人开玩笑地说。
“人家师傅是’十三先生’,’十三先生’广收徒弟,他可不人脉广啊。敢问您了师从何处啊?”女孩调侃道。
“俺跟俺爹娘学的武,咋了?”男人边说,边从腰间取出一对人手般大的怪异兵器:其状如燕,有三尖两刃,形如几根交错在一起的匕首,如拳套般握于手中。女孩也取出一对兵器:其形似剑,长短如匕首,只在一侧开刃。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步速如风,步态如火。忽然一大队侍卫出现在道路的尽头,那群人老远地看到二人后齐刷刷地抽出剑向二人冲了过来。
“速战速决啊,要不然一会儿他们打信号弹叫来禁军,咱们就不好办了。”女孩叮嘱道。
“没问题!”男人应了一声。
短兵相接中,男人手中利器齐出卡住一剑,半转身肩膀发力双手一托将那剑凌空摘走,而后回身一手架住其手臂,另一手呈直拳状一击刺穿侍卫喉咙。同时,女孩低头躲开一剑,双手交错一挥两把短剑将那人当场开膛破肚。男人反手勒住刚被自己杀死之人挡住刺来的一剑,而后一推将尸体推向前去,趁机一手锁住身旁侍卫的武器,女孩趁机一剑穿透侍卫右侧颈部。二人就这么一边互相打掩护一边闪电般推进。一分钟内,狭窄的道路两侧堆满了二十来具尸体,身上几乎没有血迹的两个青年继续前进,在拐角处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之中。半分钟后,道路的一端再刺传来惨叫声。两人从后方偷袭,男人右手利刃从两面刺入一人后颈,紧接着只听呼地一阵粗暴的风声,男人抡起左臂向下一肘砸碎其颈椎骨。女孩则是给背对着自己的侍卫后腰上连扎十几剑,然后咔嚓一声扭断那人脖子,将他放倒在地。正前方,两侍卫提剑再上,只听一声震撼的脆响,男人左手用利器卡住剑锋,右手一击刺入胸腔的同时瞬间打碎其胸骨,那侍卫像木棍般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一旁,女孩伏下身子右手挡剑,身法动若脱兔,几乎同时左手对其手腕嚓嚓两下割断其小臂肌腱,起身后左手虎头护头向前一冲,右手用短剑噗呲一声破开侍卫右腰,侍卫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太阳快落山了!”女孩看了眼天空,小声说道。
“咱们现在在哪?”男人看着眼前巨大的宫墙问。
“咱们现在应该是在咸安宫外。”女孩说,转过身,向道路的一端眺望过去,“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养心殿了。”
“前面的是什么人!”
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远处,为首的是一个身披战甲、骑着马、手持长剑的人。女孩轻声叫了句“不好,禁军!”,然后扭身跳到了咸安宫外墙上。
“有刺客!”那名军士大叫道,长剑一挥,吼道,“给我捉住他们!”
“诶诶诶什么情况?!”男人见状跟着女孩一起跳上墙去。
突然,一道火光划破长空。只听一声长而尖利的嘶鸣声,一团紫红色的光球如流星一般从高空中急速坠下,然后,砰地一声爆炸开来。
“情况就是我们有麻烦了!”虽然有功夫在身,但现在他们手中的短兵器根本没法对一身甲胄的禁军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而那几十名禁军如若一拥而上,手中的大刀可是能把穿布衣的两人剁成肉酱的。翻越宫墙时,女孩不忘对着空中发出了猫头鹰似的呼号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哎呦…该我出场了哈。”玄武门内,一个穿着麻衣、草鞋的年轻男人捋了捋他的黑色山羊胡。这人小眼睛、细长眉毛、大招风耳,一张小米色的脸又尖又长。他把一根看起来就像随手捡到的一根长长的木棍扛在肩上,步伐轻快地往乾清宫赶去。没走多远,年轻人就眼睛一亮。通往乾清宫的路上,数十名列好队的禁军士兵严阵以待,朝他缓缓逼近。年轻人嘴角上扬,将长棍一甩双手持于一侧腰间,棍头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禁军队伍。由于道路不是很宽,这些禁军以三人一排列队,共计十排。年轻人敏锐的耳朵微微向后探了两下,确认后方无人便全神贯注地对付起眼前之敌。一名禁军突然向前突进,探出剑来就是一记下劈,剑锋刚刚击打在棍头的一瞬间,年轻人丹田发力甩动棍尾向上猛地一抡,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闷响,那禁军士兵登时一挺身子,脖梗子一歪,随后咕咚一下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为首的其他士兵立刻原地愣了一下,原本大踏步前进的整个队伍啪嚓一下挤在一起。打头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个迟疑的瞬间,年轻人的棍子已如灵蛇出洞,吱遛一下钻到两人中间,啪啪两声催响就将他们撂倒在地。两名士兵倒地后腿还抽了两下,随后便一动不动。又一人大喝一声,举剑向年轻人冲过来,年轻人将棍收回腰间而后挺棍猛一扎直塞在那士兵喉咙上。又是一人倒地不起,第二人赶忙冲过来,金属与木头磕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那声音并不来自他的剑,而是来自他的脑袋。他眼前一黑,右脸颊仿佛挨了一记千斤重拳。他瞬间失去重心,摔倒在一旁。第三人见状继续发起进攻,可就在他的剑触及棍子的一瞬,就听又是一声闷响,他就如一根竹竿摇晃着倒地不起。
“喂喂喂,要不放我过去,要不就赶快结束。我赶时间。”年轻人用他那抑扬顿挫、说书一样的声音戏谑地说。
突然,三名禁军士兵一同出击。年轻人连连后退,等到剑刃与棍头碰撞的一瞬又是扑通一下打翻最左侧的人;而后他一边向左移动一边将棍立于身前。其余两人再次进攻,可年轻人这一棍抡上来愣是将两人全部打倒在道路右侧。
第三排。三名禁军再次一同出击。年轻人送出长棍,瞅准时机一棍劈下去将中间的人打趴在地上。他后退两步,等两人冲上来时把棍横至肩高,一抖劲将那棍子猛甩起来,邦邦两下打落他们手中的剑,而后一刺怼倒一人,又一横扫打中一人脖颈将其击晕死过去。
第四排,剑锋碰撞棍身,他甩动棍尾向上一抡打倒一人,而后等又一人冲向自己时打他一个立足未稳,一棍劈下将其干挺。最后等最右侧的人嗷嗷叫着扑过来时他直接将棍指向其下盘两棍打在他双腿内侧,而后向上一挑把他打得面红耳赤,当即吐血,瘫软不起。
不知不觉,他已经快退到东宫墙外。
第五排。又是一声暴响,中间之人被劈头一棍打趴下。其余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而来。年轻人先佯装打左侧士兵,实则一记低扫扫倒右侧的人,然后收棍再刺佯攻其腿部,腰间发力催动双臂空中将棍一转,那棍方才还在下路,此刻已在一道残影之中出现在那禁军头顶上方,从天而降,把他一棍打倒。
第六排。三名士兵登时暴起,向年轻人杀将过来。年轻人提起长棍高举至胸口高处,轻甩棍尾砸倒最左侧之人,而后向上一抡打倒最右侧之人。最后一名士兵在看到两名同伴相继倒下后动作略有迟疑。于是年轻人看准时机一棍捅在其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士兵的肩胛骨断成两截。之后又是粗暴的风声响动,那人一歪头,栽在一边。
第七排…第八排…第九排…最终,他将三十人的禁军小队全部全部击倒。
“呼…呼…打穿铠甲的,还得是钝器管用啊…”年轻人轻轻抹去额头上的汗,将棍扛在肩上,踏过一个个被他或打昏或打死的禁军,继续赶向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