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与童话故事（二）（1 / 2）

考伦疑惑地问:“这不是童话故事吗？”

罗曼点点头，“一名叫阿拉丁的少年受极西之地魔法师马格里布的邀请，前往设有陷阱的洞穴中拿取神灯的故事”，这是非常荒唐的一幕，两个大名鼎鼎的魔法师竟然在讨论一个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神灯可以实现人的愿望。”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华国有个差不多的故事，在《酉阳杂俎》中有一个叫叶限的姑娘，她精心饲养的鱼被她残忍的继母杀害后鱼骨能够帮她实现愿望。其实实现愿望都是人们的寄托，但再生武器中有一个关于愿望的，我们把它称为’圣杯‘，当它被使用时，通体发光，华国人把它叫做’宝莲灯‘，它的特性是祸绝福连，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能让人好运加身，这是用科学和魔法都解释不通的特性，我们也只好把这种特性看作上天的恩赐，但事实没这么简单，现在把时间调回到二十年前。”

罗曼望向窗外，声音飘忽，仿佛踏破时间的恶灵，“二十年前，华国皇帝六十大寿，宴请诸国，万国来朝，那时候我还是个汲汲于名利的中年人，我凭借自己的魔法学知识得到了出使华国的资格。”

考论点点头，“对，我和斯威特当时也在那个代表团里，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太势力。”

罗曼苦笑着说：“我可不像你们两个出身高贵，我已经受够了贫苦的生活，你别打断我。当时在华国的鸿胪寺，华国皇帝苏长青命监正在鸿胪寺开展了一场关于魔法的辩论会，他们叫作坐而论道，也就在那时我认识了监正，他连战连胜，在魔法学上的造诣连我都为之倾佩。但我有机会击败他，我当时没有名气，也没有人重视我，所以我被排在了最后，本来连上场的机会也没有。”

罗曼神情激动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唇枪舌剑的时刻，一身白衣的监正在温暖阳光的午后站在众人面前，脸色平静，谈吐大方，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最后一天轮到我出场的时候，讨论的内容却变了，前几天的时候一直在讨论魔法的应用，结果那天却变成了魔法的来源。”

“这个论题简直荒缪至极，但监正的理念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道教的理念，是混沌不清的，与万物浑然一体的，这就好比你告诉物理学家重力不是由于地球的吸引而受到的力，而是来自上帝或者佛祖或者什么该死的道。我输了，因为这根本不是魔法学的理论，这是哲学或者神学，他最后说了一句‘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考伦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像罗曼那么博学的知识，但也能感受到这个论题的深邃，仿佛居于高山之巅，星垂平野。

“这句话出自《逍遥游》，意思是你所见的并不一定真实，你也许见树但未见森林，我们可能只是井底之蛙。”

罗曼幽幽地说，好像有寒气从话语中渗出，考伦也不禁心跳加速，他本是来问一下苏熙不能使用魔法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似乎被吸入了更大的漩涡，一个关于世界的真相的秘密。

阳光透过毛玻璃洒在客厅内，在红檀木的桌子上刻下一片光影，外面树枝摇曳，好像某种盛大的祭祀。

“在场的人没人关注这个观点，因为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输赢上了，他们在乎的是国家和自己的名誉和面子，可我不是，我当时只在乎财富和权利，我拼命学习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可那次辩论将我一生的所学都推翻了，我能感觉到监正话里有话，可辩论到此结束了，我没有机会再问他话里的含义。”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那时人微言轻，不能直接见到他，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只好花钱打点司天监的人，这才得到了再次见到监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