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卷 绩女(1 / 1)
愿化蝴蝶去裙边
一嗅余香死亦甘
有一天,一位年约十八九岁、仪容秀美、身着华丽袍服的少女推开了寡媪的房门,笑着称呼她为“老姥”并表示想陪伴她。寡媪惊讶地问她从哪里来,少女说因为怜惜她独自居住,所以前来相伴。寡媪起初怀疑她是侯门失意的女子,不断询问,少女解释说她也像寡媪一样孤单,因为喜欢她的纯洁,所以前来相会,双方互相陪伴,不也是件好事吗?
寡媪还怀疑少女可能是狐狸,但少女的温婉可爱让她最终接受了她的陪伴。到了深夜,少女要求寡媪去取衾枕,衣物放在门外,寡媪出去后果然找到一堆衣物。少女解开一件绣衣,衣物华丽绝伦,嗅着还散发着香味。寡媪也布置好被褥,与少女同床共寝。
寡媪内心感慨自己遇到了这么美丽的女子,但可惜自己不是男子。少女在寡媪枕边笑道:“姥七旬,还妄想成为男子?”寡媪回答说没有这样想。少女又说:“既然不妄想,为何又害怕我?”寡媪越发恐惧,身体发抖。少女继续笑道:“看来你有如此大胆,还想变成男子!告诉你,我是真仙,并不是来害你的。只要小心言谈,衣食自然有保障。”
第二天早上,寡媪拜在床下向少女致谢,少女伸出手臂挽住寡媪,手臂滑腻如脂,散发着热香。寡媪一触摸她的皮肤,感觉舒适宽松。她的心开始动摇,产生了一些奇异的想法。少女嘲笑她:“老婆子刚刚止住战栗,现在又心思飘渺,要变成男子,怎么还怕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真仙,并没有害你的意思。只要你愿意成为男子,我就会帮助你,可要为情所困。”
寡媪回答说:“如果我真成为男子,今夜怎会不死心呢?”从此,两人心意相通,开始共同织绩。少女看到寡媪织出来的布匀细光亮,晶莹如锦,价值是平常的三倍。寡媪为了保密,每次外出都关闭房门,对于来访者则由其他房间应对。
这样过了半年,无人知晓这个秘密。但渐渐地,寡媪开始向亲密的人泄露,邻里的姊妹们都请求见到那位神秘的少女。少女告诉寡媪:“你说话不慎,我将不能久留。”寡媪懊悔失言,但求见者愈发增多,甚至有人胁迫她。寡媪流泪向少女诉说,少女告诉她:“如果你的女伴要来见我,也没有关系。只是担心有些轻浮的人,可能会对我妄动。”寡媪再次哀求,少女终于答应。
第二天,老寡媪带着少女一同出行,香烟缭绕。少女不分贵贱,对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听早朝的诵读。当地的年轻人听说了她的美貌,都为她神魂颠倒,但寡媪不让他们接近。有一位费生,是当地的名士,他为了见到少女,倾其所有,给了寡媪重金,寡媪答应帮他请少女。
少女已经知道这件事,责备寡媪:“你要卖掉我吗?”寡媪投地请罪,但少女说:“罪并不全在你,我曾经放下情障,用身体示人,结果被污言秽语所污辱,这都是我自找的,与你何干。如果你不迅速搬迁,恐怕会陷入情欲的陷阱,难以脱身。”然后她带着袱被离开,寡媪追求,但很快她就消失了。
寡媪悲伤地哭泣,深感自己未能再见到少女。
不久后,寡媪再也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少女。她整日里感到悒怅,懊悔自己没能好好珍惜与少女的相遇。
在一天的黄昏时分,寡媪坐在屋内烹茶,思念着过去的日子。她突然灵感涌现,拿起笔来,将她与少女的故事详细写成一篇诗文。她称这篇诗为《南乡子》。
诗中描述着少女出现的神奇景象,她的美丽与神秘。寡媪希望能通过这篇诗来表达对少女的思念和感激之情。她将这首诗文贴在壁上,希望少女能看到并知晓她的心意。
然而,当少女看到这首诗时,并不感到高兴,反而觉得不悦。她对寡媪说:“我曾经说过,缘分已经尽,现在你又何必再妄想呢?”寡媪再次跪倒请罪,但少女告诉她,她是因为自己不慎陷入情欲,用身体示人而导致了这一切。她并不怪罪于寡媪。少女警告寡媪,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将会陷入更深的情欲困境,很难解脱出来。
于是,少女收拾好行囊,告别了寡媪。寡媪试图挽留,但转眼间少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寡媪深感遗憾和失落,她无法忘记那段与少女相伴的日子,也怀念着与她共同织绩的时光。然而,她明白少女是一个仙人,她的陪伴只是短暂的缘分,注定要离去。
从此以后,寡媪收起了与少女相处的回忆,不再与人分享这个秘密。她深知自己曾经得到了仙人的帮助,织成了珍贵的布匹,但这也意味着她必须面对遗憾和失去。
寡媪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但她的心里永远留下了那位美丽神秘的少女的印记。她常常默默回忆着那段奇妙的经历,思念着少女的温柔和美丽。而那个神秘的少女,是否还在别处继续着她的仙人生活,谁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