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辉剑断（1 / 2）

云荏苒只身进入魔界。她这次连破三阵，便入渊上宫。

萧饴散摆了棋盘，抬眼看向来人，一眼便看出云荏苒的情况，他不满地挑挑眉，谁坏了他的事？

云荏苒避开他的目光，落座。两人相对而坐，各据一方，萧饴散邪肆如鬼魅，云荏苒沉静如高山，萧饴散左手一翻掌心中瞬间便出现了一只魔的魂魄，挣扎不休，他一眼扫去，魂魄凝成一枚黑棋，他朝棋盘上一丢，棋子落下;此乃魂棋，便是要求上等魂魄剥离肉身，凝成棋子，一旦棋盘之上的棋子被对方吞下，那魂魄便消散了，同时也就要求魂魄力量必须强大，否则，不等对方吞噬，自身便先消散了。

萧饴散似笑非笑睨向对面人：“该你了！”

云荏苒指尖捻着白子落下。

萧饴散盯着棋盘上白子片刻，嗤笑:“堂堂光明神，怎么?所谓九天诸神，没一个愿做你的棋子么?”

云荏苒闻言也不恼，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人:“为何要众神为我手中棋?”“雨神司雨，花神掌花，本神守护六界苍生。”“此一弈关六界苍生，乃本神之职，为众神何干?”而且魔界外萧饴散布的结界凶悍无比，九天之上，没有几位能进入魔界，又怎么成为棋子？

萧饴散笑得阴森，“好啊!”“那光明神不妨让本座瞧瞧你的魂魄可以被碎成几子?”阴鸷的目光锁在云荏苒身上，“啪”的一声，黑子落下，白子紧随，萧饴散与云荏苒两人棋艺相当，不知不觉已是月升日落，繁星满天。

一局对弈持续三日，萧饴散以一子之差，败下阵来，他神色玩味地看向对面人，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魂魄碎裂，元神不稳，“光明神，慢走，不送。”

云荏苒再次同这双令人胆寒的眼眸对视，两人丝毫不闪避，萧饴散嗤笑一声:“行了，纵使本座不守约你又能奈何?”

云荏苒收回视线，站起身，眼前有片刻眩晕感，她稳了稳神魂，侧转过身便朝外走。萧饴散的所作所为，她看不明白；而他来历从何，又缘何这般强大，她亦不明白;今时今日，她能否安稳离开魔界，她也不知?

不出所料，一出渊上官，她便被围在宫外的魔兵拦住了路，三千魔兵，三百魔将，手持兵甲，“尊上有令，杀!”一声令下，千百支灭神箭如雨飞射，云荏苒厉喝一声:“月辉。”长剑莹光入手，云荏苒以剑为引，画出法阵，一击挡住箭矢，两击相撞碎成万千光点，飞入大地。

云荏苒执剑的右手在颤抖，心口处神台晃动几下，头痛欲裂，她只能赌，让月辉带她出去，赌赢了，她可以从头再来;赌输了，神台碎裂……她不能输，手上结印，阵法大成，“月辉，一定要带我出去。”她最后一个手印落下，化成一道光进入月辉剑中，长剑有灵，嗡鸣一声，飞上长空，朝外疾去，众魔齐力，一道黑色链条紧紧缠住长剑，无论月辉怎么挣扎都无法再前进半分，两相僵持不下，渊上宫中花灯殿飞出一支红色箭矢，红光艳丽，与长剑相撞，月辉用尽灵力护住了剑中神，掩住了她的神息，剑断了，“主人，月辉尽力了。”碎成无数月华洒落于魔界大地。云荏苒知晓月辉断了，她的躯壳同月辉剑中万千月华一般，散于天地，她的神台则躲过一劫，同时，她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她即将沉睡，等待化形，她已经尽力了，只是不知，有没有人会来找一找她？

月辉剑断凝成的月华穿透了魔界的死亡之沼，深入地底，当月华覆上沼泽之底一节小指骨时，云荏苒失去的意识渐渐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