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柔弱女娘(2 / 2)
“依我看呐,佛祖那么忙碌,他才没有那么多空闲管这些小事……”尽管如此,阎朝日还是相信事在人为,毕竟佛祖的事务真的很多,他老人家动不动就要闭关,何况,他只是伤了个手臂,他老人家也未必会管这等小事……活在世间,人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妥。
这时,墙上的钟指向了六点,阎朝日想起白泽吃药的时间到了,便提醒他道:“六点了,白泽你该吃药了,吃了药才能好。”那小子一天要吃三顿药,前两次在阎朝日的督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了下去,到了第三顿药,他便不想再吃了。
“唔……不吃。”一听到要吃药,那小子便别转脸去,“前两顿都吃过了,少吃一顿也没事。”看着那药,他嘴都抿紧了,看起来是真的很讨厌那些药丸。
“不行,不吃怎么能好。”阎朝日说着,把药放在他的面前,道:“你不吃的话,求神拜佛也没用。”说着,她按照医嘱将几粒药丸放到了一起,并把水递到他的面前,“来吧,一口气咽了下去,给我看看你男子汉的气概。”阎朝日见怎么劝也不起作用,便打算激他一激,“还是说你不是男子汉了——?”
“说什么呢,姐妹。”阎朝日不曾想,那小子早已吃惯了油盐,丝毫不为之所动,他还学着女娘的模样,将鬓边的短发往耳后掖去,装出个妩媚风流的样子,向她献媚:“老娘才不是男子汉呢。”说完,那小子还娇哼了一声。
阎朝日看着他那个娇媚的样子,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见他为了逃避吃药,连男子汉的脸面都不要了,她也只好柔声细语地去哄他:“泽娘子,病了就要吃药,不然不会好哦,乖,张开嘴来,啊——”
“很苦,不吃。”药到嘴边了,那小子还是别转了脸去。
“等一下给你买糖怎么样?”阎朝日像哄妹妹吃药一样哄着那小子。
“我不爱吃糖,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那小子把嘴抿得就像铁桶一般,还油盐不进,阎朝日不觉有些生气了。
“那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老娘也不伺候了。”说着,她把药丸“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有两粒药丸因为太大力,掉到了桌上。
“行行行,我吃,我吃!”那小子见阎朝日皱起了眉头不看他,大概是怕她真的生气了,他便自觉地拿起药丸放进口中,随后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咕咚两下将药丸都吞进了肚子里。
呵,区区小子,我还治不了你?阎朝日不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不到那小子还是和过去一个样儿,吃硬不吃软,看来下次吃药她还是要这么治他!
“呐,吃完了。”那小子吞完药后,给她张了张口,表示已经听话吃完了,随后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母老虎……”看到阎朝日看了过来,他便立即合上了嘴。
“说谁母老虎呢?”虽然那小子已经闭上了嘴,但阎朝日的一双耳已经听到了,“你才是母老虎,哼!”她生气地道。
“阎大人,我错了。”那小子见她生气了,便挤出一副笑脸来,给她道歉,“对不起嘛……对了,你不是说吃完药要给我买糖吗?我要吃,你给我买吧!”那小子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她面前撒起了娇来。
“你刚不是说你不爱吃糖吗?”阎朝日只觉得有些疑惑。
“我……我突然又想吃了,而且那些药那么苦,现在我嘴里都是苦涩,就想吃点甜的……你就给我买吧。”那小子继续撒娇道。
“行行行,我给你去小卖部买,你想吃什么糖?”阎朝日实在受不住白泽撒娇的模样,只好答应去给他买糖。
“橙子味的软糖。”那小子笑着说道。
“行吧。”阎朝日无可奈何地应道。
“我要两支。”那小子继续说道。
“你别狮子大开口……”阎朝日警告道。
“哎呀,就两支糖而已嘛,别那么小气嘛。”白泽继续央求道。
“好吧……不能再多了。”阎朝日只好这样说道。
那小子怎么回事?难不成刚才吃错药了?怎么来了人间变得这样赖皮……这属实让人有些费解。尽管如此,阎朝日还是带上了钱,打算去小卖部给那小子买糖,结果他们刚走出课室,那小子突然说他不想吃了,叫她不用去买。
“你怎么回事?耍我是吧?”阎朝日看着眼前的人,不觉有些气愤。
“我不是耍你,真的没有,我……我就是不想吃了。”白泽解释道,眼神越过她飘向了前方,似在看什么东西。
“那你是真的不要吃糖了,对吗?”阎朝日耐着性子,再问了他一遍。
“不要了不要了……都这么晚了,等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老子还没冲澡和吃饭呢……你也赶紧回宿舍去吧。”白泽说着,推着她往前走。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啊,之后可别怪我不给你买……”临走前,阎朝日怕那小子会反悔,便撂下这一句话来。要是反悔了,老娘也不给你买了,她暗暗地想道。
“都说了不要了,你别那么磨叽了……老子回去了!”白泽说着,给她挥了挥手,就一溜烟跑回寝室去了。
“这小子……”阎朝日看着他的背影,不觉摇了摇头,“分明就是耍我来了。”随后,她也不管他了,自去食堂吃饭去了。路经九班课室的时候,阎朝日不由想起了她的小可爱。
“今天一整天没见了,小可爱回课室了吗……”她往九班的课室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现在时候还早,小可爱应该还没回来。”想到余灿辉的脸,她不由自主地笑了,随后她就蹦蹦跳跳地吃饭去了,丝毫不知道刚才她和白泽的对话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隔天,钱光头收到了阎朝日和白泽的检讨书,为了惩戒这两人,钱光头命令他们当着全班人的面将检讨念了出来。
“……伏惟学校以明治天下,生自知过错深重,但尚可挽救,愿师长怜悯学生有知错之心,且饶学生一次,生往后当严于律己,将校规校训放于首位,绝不再犯此类错误。生之决心,非独六班师生同学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师长矜悯愚诚,听生微志,庶生侥幸,保卒学年。生必当鞭驽策蹇,规行矩步,争当四有青年。生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白泽在讲台上念完了他的检讨书,出乎意料的,班里的人没有嘲笑他们,而是给他们送去了雷鸣般的掌声,阎朝日还偷听到底下的人在赞叹白泽文采斐然,说他文理皆通,好几个人还冲着他喊“泽神”。
“泽神,你好厉害喔!”下来讲台之后,阎朝日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起哄,白泽被夸得两耳通红。托那小子的福,钱光头没有叫她跟着念检讨,阎朝日因此逃过了一劫。
“行了,不要起哄了,快上课吧!”钱光头看着六班的那群小兔崽子越闹越不像样,便又板起了一张脸,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检讨不是儿戏,不是耍耍嘴皮子就好了……你们个个同学都是,往后要严于律己,遵守校规校训,争做四有青年,知道吗?”最后一句话,他特别加重了语气。
“知道了。”那群小兔崽子迫于压力,只好这样应道。随后,他们不得不收起玩笑,开始听老师讲课。不过,自此之后,白泽在同学们的心中就成了文理双全的“泽神”。
因为泽神的手是为她而受伤的,在那几日的时间里,阎朝日都忙于照料泽神的学习生活,替他打水、帮他记笔记、叮嘱他按时吃药……尽职尽责,没有一丝懈怠,就连放学之后的小约会,她也没去了。
尽管她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余灿辉,但得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阎朝日以为他最近在忙于文宣部的事情,便没有多想,直到一周之后,她才慢慢觉出对方似乎在生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