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2 / 2）

“哑和尚，又不是真哑！”唐三笑道:“我唐三也不是老三！”

三人都很有默契地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其实祥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想笑，但就是收不住。

“你怎么还不走？”奚燕又从里面钻了出来，两眼泪红。

三个大男人止住了笑，一个个竟都怅然若失。祥云给他们又倒满酒，最后又给自己满上，双手捧起，默默地饮了一大口。

哑和尚、唐三、奚燕，也纷纷端起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跑江湖的就是豪爽，祥云悄悄放下喝剩的大半碗，转身离去……背后她哭了。

祥云唯一的传人——芦长在，昨天就被祥云打发去苏州了，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到天津了吧。无论今夜什么结果，他都会像是祥云的一个分身一样，代替他回家。

那小子很聪明，将来在气功上的修为或许会胜过自己也不一定。祥云没什么可以给他的，只是给了他一把奶奶冯桂英的飞刀，凭此物芦家人一定会接纳他的。剩余的飞刀连同布挂，祥云已经穿在身上，希望不会派上用场。

张昭已经按计划佯装成车夫在八大胡同外围等候，马车里面准备好了一套便装，一套军装。祥云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了微笑，装作嫖客走进了胡同。

陕西巷云吉班里，蔡锷和小凤仙在二楼郎情妾意，纸窗帘被吊起，灯火在老远就能看见。

一曲凄凄凉凉，小凤仙那是用二胡拉唱:“燕婉情你体留恋，我这里百年预约来生券，切莫一缕情丝两地牵。如果所谋未遂或他日啊，化作地下并头莲，再了前生愿！”（《帝子花》

“也不知何日才能再听你弹唱！”蔡锷楚切道。

“将军率师归来，渠魁殄灭，妾已和思捻湿琵琶弦，盼得将军见！”

小凤仙含泪帮蔡锷褪去军大衣，挂在窗边衣架上，这样楼下人可以很容易看见它。蔡锷摘下怀表，轻轻地放于桌上，又离开了窗边，与她拥抱诀别，出门消失在众多五陵客中。

小凤仙回到房内，素手拿起二胡拉唱，泪水淹没了明眸不能辨物，只有那窗边的军大衣依稀可见。

将军和祥云一前一后出了八大胡同，马车驾过夜色，只有斑驳的碎石路留下了残月孤星的点点痕迹。

“从来侠女出风尘！”蔡锷自言自语地哽咽道。

祥云从车里拿出便装，给蔡锷换上，然后自己穿上他换下的军装。

“贤弟，你干什么？快脱下！”蔡锷见状，急切道。

祥云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他，平和道:“共和可以没有我，但是不可以没有你！”

蔡锷似乎是没听到一样，还是伸手想要脱去祥云身上的将军服，热泪盈眶道:“我不能拿你做饵！”

“师兄，以大局为重啊！”祥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车里还备了一套，你是阻止不了的。我只是引开而已，他们以为我是你，不会下杀手的！”

蔡锷抹去眼角的热泪，斩钉截铁道:“我命令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祥云毅然点头，坚如磐石，心中却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