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节 胡氏撒泼（2 / 2）
“嫂子，我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从村里到县城不少人都找我求帮助，我不忍心看到他们卖儿卖女。”牛小丫道，她牢牢记住一生都要积德行善。
“你要放多少粮食。”牛狗蛋关心道。
“我会量力而行在水口镇设个粥铺接济乡民。”牛小丫将打算说出。
“那好吧。”牛狗蛋道。
牛小丫先找商家想要把癞头山田地赎回，灾年田地不值钱，商侍郎家趁机在周边村落买田地，他家不愿意和牛家交恶，牛家最后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才赎回癞头山田产。牛家在水口镇上设了个粥铺开始救灾，麻氏和牛狗蛋第一天去煮粥，回来时吵了一路，到家还继续争吵。原来两人都喜欢施粥时拿勺把子给人盛粥的成就感，尤其是别人为了多要一口粥巴结说着好听的话，两人为了争勺把子闹起来。牛小丫就让父母以后分开施粥，麻氏给女人和孩子施粥，牛狗蛋就给男人施粥。
麻氏和牛狗蛋不是大方的人，他们也经历过灾年，曾卖孙儿和孙女维持生计，如今为家里积德行善才舍粮救济灾民。一早，两口子套马车拉着两口大锅和六麻袋大米来到水口镇，每天分早晚施舍稀粥。两大勺米、一锅水，半个时辰就能煮好一锅粥，六麻袋大米能煮上四十锅粥，有灾民会捡来一些柴草很自觉的帮忙做事，为的是能多吃一碗粥。
“吴郎中，邓屠户，你们家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跑来冒充灾民喝粥。”牛狗蛋认出镇子上的熟人指责道。
“牛老爷，灾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粮食能省一口是一口呀。”吴德才郎中道。
“粥稀呀，喝了只能不饿死。”牛狗蛋道。
“粥稀，您多给我盛些。”邓屠户笑道。
“你们是从饥民嘴里抢食呀，算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不计较了。以后，镇子上的居民来喝粥，我多给一勺子。”牛狗蛋大度道。
水口镇子不大，麻氏和牛狗蛋和牛小丫卖鱼时几乎认全了镇子上的居民，熟人社会，人情是很重要的。镇子上的居民几乎都来喝粥，牛狗蛋和麻氏都很会做人，添水不添米，四十锅稀粥变成六十锅稀粥水，勉强维持不饿死人。太阳西斜，两人收拾好锅具和碗，愉快的回家。
这天，牛狗蛋在饥民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举着勺子对那人道：“王老汉，你怎么也来冒充灾民，这不好，你家里有钱，不愁吃喝，回去吧！”
“亲家，您行行好，给口吃的吧，我和老婆子都快要饿死了。”王老汉瘫坐在一旁，说话有些气喘。
牛狗蛋这才细细打量亲家公公，印象中，王老汉是一位十分硬气的人，如今为了喝一口稀粥水开口求饶，他瘦的不成样子，衣服褴褛，面容消瘦，眼珠子都凹进去了，活活的一个快要饿死的人。牛狗蛋赶紧舀了一勺稀粥水放进老汉破碗里，老汉几口喝光，这才有力气诉说不幸遭遇。
王家分家，王家老两口明显偏向大房儿子，老人就由大儿子照顾。蝗虫灾害发生时，王二收了全村的蝗虫，他照顾大房和四房没有赚两家粮食差价，两家赚了一些粮食。大房贪心看到村里有人卖地，地价十分便宜就动心了买了下来。四房也有些动心可看到王二没有买地的打算就没出手，四房因此躲过一劫。
灾情还在继续，王家大房当时是十担粮食换一亩地，一段时间，地价已经下跌到七担粮，大房家中没有余粮了，只好卖地换粮食求生，可是地却卖不出去，这一反一付的差价就将大房家底掏空，王家大房厚着脸皮找到二房想要一些救济，马氏毫不犹豫拒绝了。
王家大房吃饭都困难就将两位老人赶出家去。两位老人就找到四房儿子要求赡养，四房不愿意接受，小儿子将老父母推给二哥家，王二看到父母可怜松了口，可是马氏不愿意接收，她和王二打闹起来，家里两个儿子也向着母亲。王家老两口只好离开二儿子家，他就带着老婆子在附近讨饭。王二瞒着家人偷偷接济一下父母，两位老人才不至于饿死。王老汉听说有大户在水口镇施粥救济灾民就带着老婆子前来讨要，没想到是牛家在赈济灾民。
王老婆子排在女人和孩子的队伍里，麻氏不认识王老婆子，给了小半碗稀粥水，牛狗蛋赶紧跑过去介绍一下。麻氏没有多照顾王老婆子，她一点也不同情王老汉两口子，二女儿嫁到他们家受了不少罪，看到他俩惨象心中充满快感。麻氏回来将王老汉遭遇当个笑话告诉牛小丫。牛小丫听了皱了眉，她来到县城劝王三接济父母不要让人看笑话。
“二姐。不要把事情做觉，这是和王家公婆改善关系的最好机会。”牛小丫劝二姐道。
“不干。”王三坚决拒绝道，他对父母充满恨意。
“做梦！小妹，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欺负我的，那年我怀了孕，因为嘴馋就偷吃了一把酸菜，公公见了二话没说，直接一脚把我踢倒在地，结果孩子没保住，是一个男孩子呀，从那以后我就不能生了。”二姐哭道。
牛小丫不知道王老汉如此作恶，她叹了口气接着劝道：“听天命，尽人事吧！灾年给些粮食只要不把人饿死就行了，你们不为自己名声考虑，也要为了王熙凤的名声考虑，现在老人就在水口镇丢人，不孝的罪名传到城里，以后王佩宁就别想嫁到好人家了。”
王三和牛二姐商量了一个晚上，为了不让人骂，最后选择了妥协，王三和牛二姐带着些粮食回了王村，两位老人这才结束讨饭的生活。王家大房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最后将小女儿卖掉度过眼前饥荒。小六子被卖掉时，王小福特地去送了，她哭的很伤心，马氏开始还以为女儿念着姐妹情意，可是小六子一直欺负女儿呀。
“娘，你不要把我给卖了。”王小福感觉接下来就是要卖她了，这让她十分害怕。
“娘怎么可能把你卖了。”马氏弄明白女儿为什么哭了，她保证不卖女儿，王小福才止住哭泣，为了保险一些就怂恿家里把哥哥卖掉，道：“娘，你要卖人就把二哥卖了，二哥不听话，吃的也多。”
“小妹，你太坏了。”二哥听了指责道。
“娘，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小五得到保证终于安心拉着母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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