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节 救人（2 / 2）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牛小丫走过去用手指压了压姑娘脖子脉搏道，她知道姑娘是老鸨花一百两银子买的，准备用二个西瓜换回来。老鸨不乐意，她想多换几个西瓜。
“姐姐，您想想，人要是死了，你一两银子都收不回，换二个西瓜你不算赔，我也就这会儿心软些。待会您就是送我，我都不要，人都快没气了，送到医馆救治还不知道要我贴多少银子进去，就这还不一定救活。”牛小丫测姑娘脉搏是跳跃有力，姑娘只是头撞破了晕过去，流了很多血有些吓人。
“好吧，就二个西瓜。”老鸨终于松口，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大块西瓜吃起来，终于解了馋。
“二娃，快将人送到医馆救治。”牛小丫道，
话音刚落，牛二娃一个箭步就窜到姑娘身边，他一把抱住人大步朝门外冲去，牛小丫正从老鸨手里接过姑娘卖身文契，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牛二娃身影了，他就这样把牛小丫丢在妓院。
牛小丫带着妓院管事出门时看到大娃还牵着驴子蹲在巷子口，大娃看到二娃抱个女人从他身边跑过紧张的不知怎么办，愣神功夫，牛小丫出来了，街上已经看不到人了，牛小丫问清二娃跑走的方向，骑上驴子带人追了过去，
牛二娃将姑娘背进一家叫本草堂的医馆，选这家医馆主要原因是求医问药的人多。坐堂郎中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者，他见女人血肉模糊的样子赶紧让人搬出一个卧榻安置，接着仔细查看伤口。
“怎么样，能救回来吗？”牛二娃关心道。
“是你媳妇吗？你怎么能把她打成这样，活畜生呀！”老郎中生气道。
“哪呀！人是我从妓院救回来的。”牛二娃细细跟老郎中说起事情经过，老郎中这才点点头。
“烈女呀！好汉，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救活她。”老郎中点头道。
牛二娃跑的太快，拐过巷子口就见不到人了，牛小丫带人是追了一路，大家分散到附近医馆找人，她气喘吁吁的进了本草堂医馆才寻到牛二娃，狠狠踢了侄子几脚，骂道：“牛二娃，你就不管不顾的把我一人留在妓院。”
“小姑，我急着救人，再说你不是管妓院老板叫姐姐吗，她不会害你的。”牛二娃陪着笑脸道。
“老爷子，您贵姓？治疗这个伤大概要花多少银子，实话跟你说，把人背出妓院我就后悔了。”牛小丫对老郎中道。
“免贵，我叫谭长顺，治这个伤大概要二十两银子。”老郎中道。
“这么贵，二娃，把人背回去，我不做好人了。”牛小丫道。
“小姑，哪有这么干的，咱家现在不缺钱，你一直不是说要积德行善吗？怎么一花钱就不干了，这可不好。”牛二娃道。
“就是，小姑娘，救人救到底，老天也会保佑你的。”一位中年郎中道，他是谭长顺儿子谭守业。
牛小丫这才没话说，她留下二十两银子的医药费，带着妓院管事回到客栈。村长没想到牛小丫一会儿功夫就找到财大气粗买主，问明买主身份是吃惊不小，他是衷心的佩服牛小丫只用一天时间就将带来的蔬菜和西瓜卖完，麻氏听说了女儿进妓院卖菜有些后怕，牛小丫劝慰了一番就没事了。
瓜果蔬菜卖完了，人心也就定下来了，时间还有空余，牛小丫决定带着大家在州府玩上一天再回去。全州府可比涂县小城热闹多了，尤其临近过节更是一片热闹景象，一群乡下土包子大呼小叫的满大街窜，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牛小丫带着母亲进了首饰铺子买了一些金银首饰，麻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金戴银过，又去了布料店买了些好看布料，中午还去了州府最大的酒楼吃了一顿美餐，一天下来花了不下百两银子。牛毛村长惜钱不愿意花，他带着两个儿子跟在牛家人后面是只看不买，中午还想吃白食被牛小丫赶出酒楼，牛毛村长咬着牙到街上面摊买了三碗肉丝面吃。
逛了一天，大家都有些劳累了，回客栈路上，牛小丫想起那位姑娘了，从姑娘衣着打扮上看绝不是村姑出身。牛小丫让大家先回客栈休息，第二天一早带着牛二娃去本草堂看姑娘伤势如何，再做进一步打算。
“谭老爷子，你好，那位姑娘伤势没大碍了吧。”牛小丫进医馆看到老郎中悠闲地喝着茶问道。
“你们可算来了，人是救回来了，可是不吃不喝是一心寻死呀！”谭长顺道。
“人呢？我劝劝。”牛小丫道，
姑娘被安置在里屋，人已经醒了，她只看了牛小丫一眼就重新闭上眼睛。牛小丫当时没看清姑娘长相，现在看到姑娘长着鹅蛋脸，樱桃小口，柳叶眉，确实好看，怪不得老鸨要加价。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要我通知你家人来接你吗。”牛小丫问道，可姑娘还是闭上眼睛不说话，牛小丫从这个态度看出她是被家人强卖进妓院的。
“看来，你也有苦衷，算了！我不问你那么多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甘心就这么死去吗？不干心就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报仇。”牛小丫道。
“我不甘心。”姑娘道。
“好，你以后就是我家丫环了，救你共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你啥时还了，啥时还你自由，我就不收你利钱了，你再住一晚，明早随我回村。”牛小丫两句话就将姑娘说服，人的价格是卖身契加上救治费用。
牛小丫一早派牛二娃去本草堂医馆接人，谭老郎中包了一些药材给姑娘，嘱咐要按时喝药，精心调理才能恢复好，还拿出祖传的药膏给她，要她一个月后等额头伤口长好了抹上，就不会留下伤疤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终于知道这姑娘的来历，她叫谢芳，是谢举人的唯一亲妹妹，家中父母死后，她和哥哥嫂子生活，去年哥哥进京赶考，却害了一场大病死在京城，谢芳就和嫂嫂相依为命，但嫂子却将她卖给财主做妾，谢芳坚决不答应，她是被嫂子捆绑着送进财主家的，入洞房时才松绑，她将财主脸都抓烂了，财主一气之下将人卖给妓院，谢芳是一心寻死，结果碰到一时心软的牛小丫。
谢芳回到牛家洼每天躺在床上休息，还要吃好的，家里人看她可怜都照顾她，牛二娃最上心。牛小丫原以为买了个丫环回来伺候人，她都想好了让谢芳专门伺候爷爷，没想到找个娇小姐，谢芳养了一个多月伤才说头不晕了，也终于肯干活了，家里人看的是直摇头，当初牛小丫摔破头也只是养了五天就下床了，谢芳明显是在说谎逃避干活，她啥活也不会干，还不能说，一说就娇滴滴的哭，早上还要睡懒觉，起的比牛小丫还迟。
牛小丫终于明白谢芳嫂子为什么把她卖了，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东西。牛小丫没有为难谢芳，她打算把谢芳转手卖掉，正在给她物色好人家，满足让她继续当寄生虫的生活，只是一时还没找到出价让牛小丫满意的人家。
胡氏终于忍不住了，早上端着一盆凉水直接泼进谢芳的被窝里，将还在睡懒觉的丫环浇醒，胡氏对谢芳破口大骂，还动手扇了她好几个耳光。谢芳气性大，当场跑出牛家跳了村里的水塘，牛家人又连忙去救人。谢芳被冻到了生了病，家里只好又花钱请大夫给她看病。
牛小丫指着正屋门上牌匾告诫胡氏：牛家要积德行善做耕读世家，弄出人命这个牌子就要摘下来了。做耕读世家是牛家人最自豪的事情，也是家里人最向往的事，这下就更没有人为难谢芳了。
牛小丫原来以为这么漂亮的小姐好出手卖掉，看来要砸在手里，她急着给谢芳找下家。牛小丫见牛毛村长的三儿子牛腿每次见了谢芳都走不动路，她立马撮合，道：“牛腿，过来。”
“没大没小，按辈分我是你叔。”牛老三骂道。
“我是你姑奶奶。”牛小丫大声道。
“这孩子真缺家教，你找我什么事。”牛老三不耐烦道。
“我听说你爹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不愿意，我把我家丫环许给你咋样，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牛小丫和颜悦色道。
“你真把你家丫环送给我，还是姑奶奶您疼我。”牛老三自降辈份道。
“别套近乎，谢芳是我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你给个本钱就行了。”牛小丫道。
“一百二十两银子，你把我卖了也没有呀。”牛老三掉头就要走。
“别急着走呀，你家又不是没钱，你爹要是图便宜给你娶个粗野村姑，你一辈子过的窝囊，娶个大户人家小姐才配上你的身份。”牛小丫拦着道。
“太贵了，我爹一定不肯出钱。”牛老三动心道。
“不贵，一百二十两银子，我可以给你分期四年付款，每年才还三十两银子，每月还不到三两银子就可以把大美人带回家，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牛小丫道。
“好像是可以接受，我回去和我爹说去。”牛老三高兴回家去了。
牛毛村长是赶着饭点来牛家的，他一来直接坐到饭桌上拿起筷子道：“牛小丫，你坑我啊！我家老三是想娶一门好媳妇，但你家的丫环我实在不敢要，白送都不行！”
牛小丫理亏没敢吭声，村长骂了牛小丫一顿，还白吃一顿饭，酒足饭饱拍拍屁股走人，牛小丫被村长骂还要陪着笑脸，这是让她十分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