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笑而过(1 / 2)
勾月后半夜回家的时候,文渊之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这会儿看起来睡得正香。
她扶着衣柜,蹑手蹑脚的换下夜行衣。
“啊……”
即使小心翼翼,勾月还是扯到了伤口,痛得她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屋里没着灯,勾月借着月光回头看了看文渊之,暗自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没让他听见。
她换上寝衣,脱了鞋子,站在床上踮起脚跨过睡在外侧的文渊之。
文渊之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翻了个身往里面勾月睡的地方摩挲着。
来不及盖上被子,勾月连忙躺下。
文渊之的手搭在勾月的手边摸索一番,握住她的手,呼吸才重新安稳下来。
待到文渊之安静下来,勾月才轻身轻脚的把身下的被子盖到身上来。
“回来了?”
文渊之的声音带着些笑意,忽然开口,把勾月吓了一跳。
“啊”,勾月应着,“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的着?”文渊之的眼神好,鼻子也不差。
勾月一靠近,就能闻到勾月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和水汽。
勾月不好意思笑笑,“江湖恩怨我出去解决了一下,你又不是江湖人士,就别管了。”
文渊之挑眉看着她,“恩怨这是都解决了?”
她装作闭上眼睛三两句之后就睡着了。
勾月没睁眼,闭着眼睛在床上沉思,这些时候良渚发生的变化太大,她能隐隐感到藏在暗处的威胁。
她知道这个时候文渊之早就起床了。
像他这般勤勉的人,一般鸡叫头遍的时候就爬起来了。
金戈知道勾月的习惯,早上也不着急过来伺候。
一大早扫好了院子,熬好了粥,到外面买好了金丝卷,才不紧不慢到勾月这里来。
金戈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放了一套月白色的袄裙,是勾月今日要穿的。
勾月见金戈进来,迷迷糊糊爬了起来。
金戈总是习惯将勾月打扮按照深闺小姐那样打扮。
好看是好看,勾月还是喜欢自己走江湖的那种衣服。
干练、利落、不用提裙摆。
金戈今日没有给勾月梳很复杂的发髻,把头发高高的盘在后脑勺,上面简单的插了两支金钗。
“姑娘,纪大人在前厅等了有一会儿了。”
纪朴?
勾月有些日子没见到纪朴了。
从若枝回来就没再见过,不知道他伤好得怎么样,嗓子有没有好一点。
前厅里纪朴正坐在火炉旁,勾月进来的时候,他没说话,回头冲勾月笑了笑。
勾月与他对着坐在炉火边。
“还好吗?”勾月问道。
纪朴的嗓子还是没有多大好转,写道,“勾月,我要走了。”
勾月不敢相信,“走,你要到哪里去?”
纪朴的声音很小,只有在离她很近的时候才能听到。
勾月朝纪朴挪了挪,才能勉强听到他说要到鹿鸣山去。
“回鹿鸣山,是沈桑让你回去的吗?”
纪朴在朝中任职,仕途正盛,按说是没有理由回鹿鸣山上去的。
不过现在他伤了嗓子,日后在官途上恐怕也有阻拦,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言语,势必会给他带来麻烦。
纪朴摇摇头,“我只是想要回去看看。”
纪朴没有多说什么,勾月也不好多问。
“你好了些吗?能不能喝酒?我在石榴树下埋了坛好酒,只等良渚第一场雪下来。”
“看在你就要走了的份上,今天就挖出来吧!”
两个人拿着小铲子挖着,明知这次离去又是长久的别离不能相见,谁也不能先说出保重。
没多长时间,一坛用蜜蜡封着的酒坛就被两个人拎出来。
纪朴抱着酒坛子,对勾月竖了个大拇指,“好酒!”
就地坐在石榴树下,两人、一碟花生米、一坛酒。
临行的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
纪朴自重伤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千里醉让他侥幸活了下来,功力却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此行回鹿鸣山,远离绊心事,或许他能从最初习得修为的地方慢慢重修。
日头西坠了,北风又吹起来了,酒坛子里的酒空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勾月不敢问他何时回来,因为她担心会开口挽留,如果他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又何必扰他心绪。
“陛下,太阳都偏西了。”胜败已定,文渊之收拾着棋局。
燕楚融合这些年,默毒如今也学会燕人的布阵了,只是在文渊之面前还不算精明。
“心里有事,果然是略输一段啊。”默毒道。
韩家势力一弱,对其他世家的制衡之力便减弱。
各世家纷纷壮大自己,试图取代韩家,世家内部已有瓦解趋势,不过这种乱象让良渚近来变得更不太平了。
默毒从桌下随手抽出了几本奏折,有半成都是谢氏要求彻查贤妃之死,还她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