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冀州人口必须万不存一 笨蛋和聪明人在……(1 / 2)
在京城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几日前。
冀州, 魏郡,内黄县。
一群士人死死地盯着赵恒,魏郡没有活人了?什么鬼话!
刘表冷冷地看着傻笑的赵恒, 从傻笑中看出了蔑视和得意。
刘表握紧了拳头,心中杀气澎湃。
戏志才急忙低声道:“刘冀州,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表微笑道:“不错。”淡然对着赵恒道:“去县衙。”
他一个都不想多讲。
赵恒瞅瞅刘表,懒得再挤出傻笑了,道:“是。”
众人到了内黄县县衙,只见县衙房屋残破, 好些地方还留着血迹。
一群士人心中叹息,早就听说黄巾贼主力所过之处, 官吏门阀士人尽数人头落地。
好些士人看着墙上地上的血迹,心有戚戚,若是换成自己在这内黄县, 能够活下来吗?只怕也是不能。
刘表看着残破的县衙,忽然笑了:“好, 很好。”
一群士人愕然看刘表, 看到朝廷官员死于非命, 是可以公然表达开心的事情吗?你丫还要不要名声了!
刘表笑容犹在脸上, 猛然厉声下令:“来人, 将县衙内所有土地、人口卷宗尽数找出来,一张纸,一片竹片都不能漏掉!”
一群士卒大声应着,立刻进去搜查。
戏志才冷冷地看着赵恒, 这个蠢货一脸的莫名其妙,肯定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他冷笑几声,一群平民也想与士人斗?
刘表厉声道:“赵县尉, 胡轻侯在何处?”
赵恒一脸的喜色,道:“刘冀州真是运气好,胡中郎将此刻就在邺城,距离内黄不过两百里。”
刘表怒极反笑,胡轻侯这是故意在邺城等着看他出丑吗?
他厉声下令:“来人,去把胡轻侯抓来见我!”
不过两百里而已,快马疾驰,三四个时辰就到了,算上来回时间,今天半夜就能看到胡轻侯跪在面前了。
一群士人粗略地看了找到的内黄县簿册,笑道:“胡轻侯取走了人口登记,但是留下了土地田亩登记。”
戏志才远远望了一眼那些簿册,笑道:“胡轻侯不过如此。”
刘表微笑,胡轻侯就是一个佞臣,哪有什么真的本事。
……
百十骑冲入了邺城,城内一群百姓惊讶地躲避。
带头的士人傲然看着惊慌的百姓,厉声喝问道:“胡轻侯何在?奉冀州牧之命捉拿胡轻侯!”
百姓兴奋地道:“你们是来抓胡轻侯的?她在西门外!”
那士人见百姓兴奋欢喜的神色,傲然大笑:“胡轻侯倒行逆施,百姓不满,此乃天不容也!”
只要干掉了大名鼎鼎的皇帝小密探胡轻侯,他就会扬名天下!
那士人带着百十骑直奔西门外,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站在田埂上说话。
那士人不曾见过胡轻侯,但是只要看到两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小不点围着一个女子乱跑,百分之一百那就是胡轻侯。
他狞笑着,厉声叫道:“奉冀州牧之命,捉拿胡轻侯!”
百十骑一齐大叫:“奉冀州牧之命,捉拿胡轻侯!”
声音远远传开,田地间无数人惊愕地转头。
那士人大笑,要的就是先声夺人,看胡轻侯敢不敢违抗冀州牧的命令。
田埂上,管事萧笑脸色一沉,翻手取出一只号角,奋力吹响,悠扬的号角声在天空中回荡。
田地中,县城内,无数社员脸色大变,一个男子失声:“有贼人!”
另一个男子狐疑地道:“不会又是训练吧?”
其余人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去!若是晚了要砍头的!”
无数人拿着锄头木棍菜刀柴刀拼命地向号角声处奔跑,军令之下,谁敢违抗,京观上的人头就是榜样。
片刻间,黑压压的数千人聚集到了胡轻侯身边,有人立刻开始整队:“列阵!报数!”
有人看了一眼就看清了格局,厉声道:“护住了官老爷!”将胡轻侯等人团团护在中央。
更有数万人从县城各处拼命向这里奔跑。
萧笑指着百十骑厉声下令:“围住了贼人!”
一个个方阵展开,各种各样的武器对准了那百十骑,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有社员见真有贼人,吓得手脚发软,手里只有一把锄头,怎么打得过贼人?
有社员见贼人不过百十人,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内黄县有数万人呢,干掉这些贼人简直是易如反掌,白捡的功劳啊。
萧笑厉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数千人齐声怒吼:“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远处更多的社员赶到,有管事看了一眼贼人是骑兵,厉声叫着:“各队长矛兵出列!”
各个分队的长矛兵立刻越众而出,汇聚成了一队,开始整队。
那士人与百十骑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百姓,又见长矛兵开始汇聚调集,心中惊恐。
不就是个捉拿官员的简单任务啊,为什么变成打仗了?
那士人强自镇定,大声叫道:“我等奉冀州牧刘表之命捉拿胡轻侯,汝等阻拦我等,是想要造反吗?”
胡轻侯笑了,淡淡地道:“本官数到三,要么下马跪下投降,要么就成为地里的肥料,来人,数数。”
小轻渝兴奋了,大叫:“一!”
数万人齐声大叫:“一!”
那士人恶狠狠地看着胡轻侯,厉声叫道:“胡轻侯,你敢造反吗?别以为你人多,在朝廷眼中你只是一小撮人!黄巾贼三十几万人都被朝廷灭了,你难道也想螳臂挡……”
小轻渝双手聚在嘴边,卖力大叫:“二!”
数万人齐声大叫:“二!”
百十骑惊恐地看着四周,无数社员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恶狠狠地看着他们,有骑兵对那士人道:“不如投降吧……”
那士人厉声道:“我等是冀州牧派来的使者,胡轻侯焉敢伤我?”斜眼看胡轻侯,没从胡轻侯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杀气。
那士人自信瞬间爆棚,傲然挺胸,大声道:“胡轻侯,我奉命捉拿于你,你若是有冤情,就束手就擒,与我一齐面见刘冀州牧,刘冀州牧自然会秉公断案。”
他温和又和善地道:“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你清清白白,受人诬陷,难道还怕跟我回去受审吗?”
那士人微笑着看着胡轻侯,胡轻侯虽然大名鼎鼎,但是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子最相信的就是“我是清白的,只要公平审理,就能还我清白。”
那士人微笑着温和地看着胡轻侯,他发誓,只要胡轻侯含着被冤枉的泪水,一脸倔强的束手就擒,他一定会好好地将她……砍下脑袋!
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审判!
谁权力大,谁就是正义!
蒙恬、白起,还有无数以为可以受到公平审判,还自己一身清白的人的脑袋就挂在城门之上。
那士人温和善良和善仁慈慈祥地看着胡轻侯,他不会立刻杀了胡轻侯的,这里胡轻侯的人多,他怎么会冒险杀了胡轻侯呢?
胡轻侯束手就擒之后,他会摇头叹息着,“委屈了胡中郎将了,在刘冀州面前,我一定会尽力替你分辨,不教英雄流血又流泪。”
然后将胡轻侯捆了十七八根绳子,确保她手指头都不能动,再然后纵马疾驰,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邺城,就在路边找个地方砍下胡轻侯的脑袋。
那士人带着最温和善良的微笑,等着胡轻侯饱含倔强和委屈的泪水,以及因为委屈和激动而嘶哑的声音。
小轻渝大声叫着:“三!”
百十个骑士翻身下马,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那士人傲然骑在马上,脸上带着微笑。
“噗!”十几根长矛刺入了那士人的身体,再一用力,那士人被长矛架到了半空中,鲜血从他的身上嘴里疯狂地涌出来。
那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胡轻侯:“你……你……”
“噗!”十几根长矛一齐收枪,那士人尸体从半空中跌落,鲜血和灰尘四溅。
那百十骑士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庆幸,若是没有投降,此刻就是地上的尸体。
萧笑大步走到了百十骑面前,所过之处长矛阵裂开一条缝隙。
她随手取过一把柴刀,重重地砍在地上的士人尸体之上,嘴里大声骂着:“敢到胡老大的地盘放肆,现在舒服了吧?”
萧笑奋力砍着尸体,尸体很快血肉模糊,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身上,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萧笑欢喜地深呼吸,满意极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四周无数人倒抽一口凉气,疯子!疯子!疯子!
跪在地上的百十骑更是吓尿了,干净利落的额头触地。
一个骑士叫道:“胡……中郎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另一个骑士大怒,这个时候说奉命行事有个P用!他大声嚎哭:“胡中郎将!小人在新郑见过中郎将一面,对中郎将的英武敬佩无比!”
那骑士眼中射出无数小星星:“胡中郎将就是小人的偶像!”
下一秒,那骑士眼角满是委屈和无奈:“刘表逼迫小人前来邺城,小人一万分的不愿意,可是刘表说,小人若是不愿意来,就砍了小人全家。”
那骑士放声大哭:“小人家中还有七十岁老母,三岁的孩子啊,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其余骑士肺都要气炸了!你丫怎么能这么愚蠢!
另一个骑士大声道:“刘表要砍杀小人全家,小人不在意!”
他昂头傲然道:“小人已经做好了计划,若是那贱人真的敢捉拿胡中郎将,小人就是全家被刘表砍杀,小人也要立刻杀了那贱人救了胡中郎将!”
他缓缓站起来,走到了那士人的尸体边,奋力踢尸体,看胡轻侯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天下可以没有我,绝不可以没有胡中郎将!”
百十骑士一齐嚎哭:“不错,天下可以没有我等,绝不可以没有胡中郎将!”
“我等对胡中郎将忠心耿耿。”
胡轻侯斜眼瞅他们:“那么,你们知道回去后怎么说了?”
百十骑大喜过望,这是要放他们回去?
一个骑士急忙道:“路遇黄巾余孽,使者不幸遇难。”
另一个骑士呵斥道:“胡中郎将治下天下太平,何来黄巾余孽?是使者不慎惊马,摔下来摔死了。”
一群骑士用力点头,没错,就是摔死了,谁让他骑术这么差呢,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骑士大声道:“我不回去!”
他看都不看一群傻瓜同僚,大声道:“我早就想要投靠胡中郎将了,为何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要留在胡中郎将身边效力!”
一群骑士瞬间醒悟,后悔极了,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回去报信,胡轻侯一定会杀了他们大部分人!
一群骑士争先恐后地叫着:“我等愿意留下为中郎将效力!”“我哪里也不去,我只留在中郎将的身边!”
胡轻侯感动极了:“都是胡某的粉丝啊,那就只派一个人回去报信,其余人都在农庄老实干活吧,唉,我差点砍死了我的粉丝。”
一群骑士完全不懂“粉丝”是什么东西,但是“差点砍死”四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一齐真诚地看着胡轻侯:“我等生是胡轻侯的人,死是胡轻侯的鬼!”
“主公!请受我一拜!”
……
一个骑士回到了内黄县,战战兢兢地道:“……使者坠马而死……”
刘表冷冷地看着那骑士,没有砍下他的脑袋只因为还有一丝理智。
他淡淡地道:“来人,刘某要亲自去捉拿胡轻侯!”
那骑士大惊失色,苦苦哀求:“刘冀州万万不可!”
他大声道:“邺城数万百姓愿意为胡轻侯效死,胡轻侯兵法厉害,刘冀州何以亲身犯险?”若不是看你没有对我发飙,老子管你去死!
刘表和一群士人冷冷地看着那骑士,就是说,胡轻侯发动了数万人围攻使者,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活口回来报告?
刘表环顾四周士人,只见每个士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刘表脸色铁青,厉声道:“刘某倒要看看,胡轻侯是不是也能让刘某坠马而死!”
胡轻侯确实没敢假冒黄巾砍下他的脑袋,但是,胡轻侯敢于砍下其余人的脑袋。若是士人们因此都退缩了,他怎么掌管冀州?
若是不能真正掌管冀州,他怎么征收钱粮给刘洪建造皇宫?
刘表铁了心与胡轻侯正面交锋!
……
次日天明的时候,连夜赶路的刘表率几百骑到了邺城。
初升的太阳柔和又火红,阳光照射在城楼之上,一道舞剑的人影拖得长长的。
“那是胡轻侯!”
一声声惊呼从骑兵的最前方传到了最后方。
数百骑兵一齐握紧了腰里的刀剑,没想到胡轻侯竟然在这里等候他们,这是一夜没睡吗?
有人立刻警惕地看四周,会不会有数万伏兵杀出来?
有人惊疑不定地悄悄调转马头,要是有危险一定要逃得快。
刘表按住了腰间剑柄,怒视众人,无论如何不能弱了气势!
戏志才驱动坐骑缓缓前行,到了城楼下,仰头温和问道:“阁下可是胡廷尉左监?冀州牧刘表大驾光临,胡廷尉左监为何不下来迎接?”
胡轻侯停下舞剑,抹掉额头的汗水,俯视远处的刘表,长长地叹息:“果然是人情冷暖啊!”
“去年的时候,胡某犹是胡中郎将,刘表一介布衣,想要见我一面而不可得,胡某夸耀一句就足够刘表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小小的刘表竟然敢在胡某面前摆架子了。”
胡轻侯摇头,后悔无比:“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让赵云砍死了他多好。胡某何必亲冒矢石,与千军万马之中杀入陷阱救他性命呢。”
城楼上冒出几十个人,黄瑛都用力点头:“中郎将,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刘表小人得志,哪里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你还是赶紧行礼迎接吧,不然谁知道刘表会怎么怪罪你。”
萧笑认真道:“什么礼贤下士,什么知书达理,都是假的,如今人家发达了,肯定翻脸不认人了。”
刘表面无表情,狗屎!忘记胡轻侯伶牙俐齿,打人专打脸了。
刘表带来的数百骑更是坚决地看地面,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戏志才转头看刘表,与刘表哀伤地目光在空中相遇。
刘表打眼色询问,我现在是不是该急急忙忙跳下了马,行趋步礼,小步飞快地走到了城楼下,恭恭敬敬地道,“胡中郎将在上,在下刘表见过救命恩人。”
戏志才坚决反对,这是胡轻侯定下双方见面基调的诡计,若是你低头感恩,后面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一句忘恩负义就压死了你。
刘表咬牙,反正左右不是胡轻侯的人就是自己人,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虚怀若谷坏了大事。
戏志才惊讶地道:“胡廷尉左监在说些什么?”
“去年刘冀州与黄巾贼赵云相持,何时被包围过?何时坠入了陷阱?反倒是胡廷尉左监在黄巾贼溃败的时候杀入大军之中,明明没有功劳却以大功自居,真是可笑。”
刘表面色平静,戏志才说得没错,P个救命恩人,老子本来就没有身陷重围,你何时救过老子?许你不要脸,不许我不要脸了?
戏志才不等胡轻侯反驳,大声道:“胡廷尉左监,冀州牧驾到,为何不下来迎接?”
只要胡轻侯下来迎接,气势立马弱了,还由得胡轻侯嚣张跋扈?
胡轻侯看都不看戏志才,招呼刘表道:“小刘啊……”
刘表脸色立刻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