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 the arteries and veins of lives(2 / 2)
那位女士半边身子埋在朱红轻纱中,看不清模样,那双眼睛却透过帘子。白鹿敏感地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又转移走了。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是很快,舞台上的舞蹈便已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在舞池里,当主舞穿着她的红玫瑰花瓣礼服出现时,人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数以百计的新鲜粉红色玫瑰花瓣,散落和粘附在她闪亮的白色缎面礼服的每一个褶皱上,散发着神秘诱人的香气。
光线聚焦。
金色的晨光照进来,尘埃像宇宙一样在上面旋转。小星星和行星,一个最经常看不见的世界。每个斑点在房间里的舞蹈中闪烁或抓紧光线。
一拍一拍,一个节奏一个节奏,她能够跳回她所失去的身体。柔软的皮肤,丰满的肉体,她的肩膀会随着音乐摆动,虽然音乐不是万能的一旦你开始,你就无法抗拒爱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间。
她旋转时,玫瑰礼服便围绕她攀升,她转着圈,越来越急速——盘成残影和血色浪漫——火焰开始升腾,点燃了礼服和她。
伴舞的舞者们纷纷散开,围着主舞继续摆动裸露的腰肢,灯光聚焦在主舞上——她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火焰灼烧她的皮肤,留下大片灼热的乌黑——到最后,她跪倒在舞台中间,已经毁灭的玫瑰花瓣片片落下,舞者本人已是包裹的黝黑的躯体定格在原地。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观众一同鼓掌,这股呐喊助威吹倒了舞者的皮肤,一片黑的皮肤被风吹起,露出底下白嫩的肌肤。
片刻,只剩下如羊脂白玉般的美好女体在地,杂质已是随风而去。
白鹿与其他人站立鼓掌,直至那蜕变的主舞大方鞠躬,退回后台。
众人议论纷纭,却多是感叹那舞姿的美好,似乎赤裸并非什么诧异的事。
白鹿不适地缩在一个角落里,随手拿了一杯看似是酒的东西一贯而下,味道甜美而不腻,后劲却很足只是片刻,白鹿眼前便出现阵阵重影,很明显他那丰富的咖啡经验并不能为他抵抗烈酒的神秘力量。
一开始召集舞者的神秘女人依旧立于垂挂红帷幕的门洞中,无声与观众看完一场演出。很难分辨她是否满意,她只是一边抽着她那进口的丁香香烟,一边与一个身材细瘦,个子极高,或许是希腊人的男人交谈着。
白鹿就一直愣愣盯着,酒精使他迟缓,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失礼的事。那神秘女人看着另一个红裙女士走来,眼睛一眨不眨,神色也没有变化。
沉思一会儿,他才认得那红裙女人便是一开始领他来的女士,他认得她的腰肢。我们暂且先喊她为领路人。
领路人小姐的声音在喧闹之中显得微不足道,白鹿无法听见,但是神秘女人的声音很响亮。她先是说:“没得说?那别浪费我时间。”
领路人拉住她,支吾着,卑微的姿态,白鹿品论了一下。
神秘女人又说:“不行。你就是现在的你。不可能了。”
领路人看起来很无助,摆了摆手,还想说些什么。神秘女人却打断了她:“你听到我说的了吗?不可能了。你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但永远不会真正改变。”她将发红的烟蒂扔进黑暗,视线与白鹿对齐。“在梦里狂热去吧。”
白鹿悚然一惊,迅速收回视线,酒顿时便醒了一半。
“你可以放心,没人在乎你是谁,也没人理会你将会成为什么人。”谁拍了拍他的肩头,如此地说到。
白鹿转头,撞进一对包含笑意的眼睛。“?”
“你是那个想跟我讨论神与哲学的男人。”来人笑着说了一句,她穿着一身垂地白裙,有希腊的气息,和金边拖鞋,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星光和嘲弄,睫毛仿佛是两把巨大的羽毛扇,每一个眼神都像是调情。
白鹿立刻就想起她了。
就在前一天,他迷糊地从心理医生那里离开,困惑地问了对方问题,一个烂极了的搭讪。
“对的,我记得你。”白鹿喃喃地说,原谅他,在无限的工作以及今天经历的各种事情,包括在他身上的奇艺变化,一切实在太像一场梦,他实在不太清醒。
“我想了想你的问题,而我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年轻漂亮的女人却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只昂首的小鸟。这再次吸引了白鹿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