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遭死劫(2 / 2)
“可你都把卷宗给我们看了。”
“那是偷偷给你们看的,已经是乱法之行。你想见尸身,晚一些我可以带你去看,记录不可。”
“好。”画凝言垂眸思绪,如此情况须得多看那尸体一会儿,不可有记忆错乱之点。
“二殿下,有人击鼓鸣冤。”小八于门口躬身。
楚是规听闻立即起身开门,“关于荷塘尸案么?”
“是。”小八将一木案躬身递过。上置放一月白齐胸襦裙。此衣广袖绣银色鸢尾花,百褶裙摆勾银线。蓝白双色腰带压于衣上平放,旁放一弦月玉佩,垂浅蓝流苏。
“备轿。”楚是规接过,递给了身后女子。
画凝言接过衣衫,垂眸心想。待等到夜间查看尸体还要许久,不如趁此机会看看公堂如何审理此案。“我可以去么?”
“换上衣服,我在驿站门口等你。”楚是规出门离去,指捻玉环宫缇。心中有所想,“老狐狸胆大包天,果然有人报案。若不是我派人盯着,你要隐瞒本殿下到何时。”
待画凝言换上那身月白襦裙,二人乘轿去往司刑处。
大堂前两女子跪地,大堂后一男子跪地。
“有人报案为何不告知本殿下?”
“二殿下饶命,臣知罪,臣不得已之为啊。”那人跪地磕头,身抖音颤。
“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竟敢谎话连篇,欺骗本殿下。”楚是规坐于桃木椅上,垂眼睥睨伏地之人。
“二殿下明鉴,臣确实不得已。”
“是不得已还是欺软怕硬,胆小怕事。”
楚是规起身抬脚踹翻那人,那人吓得涕泗横流,爬过楚是规脚边。
“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呐。”
“这数月之中,关于荷塘一案有几次报案,如实回答。你若再敢谎言破口,本殿下取你性命。”
“只这一次,二殿下,臣句句属实,句句属实,求二殿下饶了臣这次,求二殿下饶命。”那人跪地猛磕头,官帽歪斜发髻乱散狼狈不堪,着实不像谎言。
“去审案,本殿下在后堂旁听。”
“是是,臣这就去。”关诏腿软站立不得,扶着桌角从地上爬起,小心看了画凝言一眼,“殿下她”
“她是聋子。”
“是”关诏就当了那女子是聋子,回房简单梳理整洁后,便回到了大堂之上。
惊堂木一拍,跪地两女子心下一惊。楚是规与画凝言靠近几许,堂后而观。
“击鼓者何人,所为何事?”
“大人,刚刚不是问过了么?”右边女子抬眼问道。
“大胆刁妇,休要多嘴,本官问什么答什么。”
惊堂木再起,那女子连连道“是”。
“击鼓者何人,所为何事?”
左边女子磕头,抬起头回应道:“民女是城北叁号巷桑女,史伊伊。这是我妹妹,史柒柒。”
“我不想来,她硬拽过来的。”史柒柒磕头回应。
“草民告两人,清心教下属,百里衡庚。清心教首领——屈缪妤。”
“告他二人何事?”
“草民一告百里衡庚,强抢民女,未经我所愿,关押到清心教中做厨娘。二告屈缪妤,她”
“她怎么了?”
“她强喂草民吃下不明之药。”
“那药是何药,有何作用?”
“草民不知,好像亦无何等作用,并未感到不适之处。”史伊伊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不知是心疑还是什么,总觉得脸上……洗脸之时会有淡淡疼痛之感。”
“继续说。”关诏本不愿多掺杂清心教之事,看其人所说之话,亦是无关何等要事,便安心许多。
“没有了。”
“没有了?”
“是。”
“我就说你多事,疑神疑鬼的,你的脸好端端地挂着,又不是飞了。荷塘处的鬼魂都没有撕去你这脸皮,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容貌,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真是丢人……”史柒柒朝旁边那人翻了白眼,从地上磕了头对那关诏一言,“大人,民女也有事要说。”
“讲。”
“我承认,我们二人一起去街上买菜,是被强掳去清心教中。可民女并不想告他们。”
“哦?继续说。”
“强掳去关到厨房,为的只是给清心教的下人们做饭菜,只是关……不只是请我们留了两晚便把我们放回来了。该得的一分没少,他们给我们每人一锭银子。要知道,我们需要打一个月的鱼才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史柒柒说完便又白了一眼旁边那女子,“我就说你不懂得知恩图报,你这是恩将仇报。”
“她们没给你吃那药丸,你不懂。死的那些女子皆是清心教被掳去的厨娘。”史伊伊颦眉回嘴。
“你不还尚且安在,怕什么。他们不就是说你长得好看点,赏你一颗甜甜的药丸么?你朝我显摆什么啊,我也长得不比你差。”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那药丸一定有问题,他们为何会无缘无故给我药丸吃呢?”
“你这也不是没死吗?也没有怎么样。也不知你疑神疑鬼些什么,真是丑人多作怪。”
“别吵了。”惊堂木又一拍,关诏被这二人吵的头疼,“史柒柒,本官问你,你也吃了那药丸么?”
“没有。在洗菜之时,屈缪妤走了进来,夸我姐姐长得好看,就给了她一颗药丸,说是可以补血益气,还是甜的。”史柒柒瞥了一眼旁边跪着的人哼了一声,“她不吃,屈缪妤便喂她吃了下去。她倒来这告人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是规指捻玉环宫缇,心道,“这二人同是一爹娘所生,相貌的确差了许多。”
“清心教一定有问题。”画凝言喃喃。
“嗯。”楚是规不可否认,清心教除了厨房之地,其他地方如果加派人手,必须立清单,告知父帝。抓去几人皆是去了厨房,也就逃脱过了此举。而那药丸,必然不是一般。
“关诏许是未曾说谎,无人报官也情有可原。被抓去之人皆给了好许银两,也未曾对她们有过伤害,看来很多人与史柒柒想法一致。”
关诏不敢断案,抬头看了一眼堂后楚是规。楚是规看他一眼,扬袖坐了回去。
惊堂木一拍,关诏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心教掳掠妇人的确不该,但给予薪银之高,也未曾给你二人造成何等伤害。本官必秉公执法,对清心教进行教诲。此案就此判过,退堂。”
“大人!”
“走吧,再不走他把你抓起来,我就说你没事找事,那清心教谁敢惹,况且咱们还拿了那么多银子呢。”史柒柒说着便把史伊伊扯了出去。
画凝言看着喝茶的男子,心中有觉异样。
楚是归察觉到眼神落他身上,抬眼瞧去,那人果然在盯着他,不免有些疑虑,问道:“丫头,怎么了?”
“没事”画凝言回神,这昔日一起长大的玩伴,弑她全府之人的儿子,她一时不知如何去共处了。
矛盾又于心起,闷痛之感困于周身。坐于一旁,手捧着头埋入怀,许久言道:“二殿下,我们何时去查验尸身。”
楚是归伸手欲碰她,又收回了去。“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