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2 / 2)
借着冬日的光线,我读着写给少女的名为“她”的诗:
暗室里的女孩
从出生那年就在哭泣
她把逃出暗室的路告诉给蝴蝶
独自抱膝,留在原地
……
驯兽师将她当作真正的动物
教她言语,教她动静
却不以盈利为目的
……
她渴望被人抛弃
也渴望被人倾听
而这两件期许,都不被允许
……
她为一切人类的不幸怜悯
也为一切人类的赞歌庆幸
唯独对自己的苦痛上瘾
流连于无数梦境
……
于是
稚嫩的手,扯下带刺的荆棘
做为花冠
永远心向天堂的阳光
……
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首诗的呢?那天她究竟在为什么而哭?我无声回忆:
明明每个人都把持着各自无比正确的准则,并没有多余的伤害出现,可为什么,她还是流泪了?
我想:她不是在为冷漠的人们哭泣,而是在为孕育着冷漠的人的秩序而哭。
读罢,我将诗稿折叠,放入口袋,踏上驶往远方的列车。
车上有不少熟人:列车长、驯兽师、名为“小雀”的女孩……
他们询问我的近况,我对答如流,毕竟之后的旅程还得请他们多关照。
车厢内纷乱的色彩让我眼花缭乱。列车长总是乐意将车厢门大开,好给予我们更辽阔的视野,但他这份好心常使我不得不长久地抓紧周围的扶杆,于是,我们在不定动荡中狂欢。
疾驰的列车在雪原上前行,渐渐与它融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