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亚酒馆(1 / 2)
如果说这个世界存在命运,并且它能够清晰地被当事人所感知,那么,在那名所谓的当事人得知自己命理中存在不利因素时,是否有勇气主动去寻求改变?
星期五下午,我又被汉贝纳托约出来,在我俩常定的商业街碰面。
可我并不想出去,或者换一种说法,我并不想见到汉贝纳托,他那副傲慢自满、瞧不起任何人(更准确的说尤其是我的姿态让人作呕。可另一方面,我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愿,不可否认,这其中当然包括我懦弱性格之缘由,但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总能抓住我的某一点软肋对我进行威胁。
商业街并不远,步行也能到达,但我今天还是选择了骑车赴约。
拐过一处街角,沿着单车道直行,在道路的右侧见到了汉贝纳托,他怎么还是那副一脸该死的模样。
汉贝纳托见到了我,向我招手,我连忙把住刹车,在他面前急停了下来,可却因为强大的惯性,车身发生侧翻,我也一脚踩进满是污水的泥坑,就连裤管也被污水沾脏了,不过好在人没有受伤。
可这样的后果却是:同时我也把路边的污水溅到了汉贝纳托身上。不出所料,我又换来了一顿谩骂:
“你怎么搞的!怎么会有人能做出这种蠢事?这可真是世所罕见!”
“抱歉抱歉,我帮你擦掉吧。哎呀,没有纸巾,麻烦了,只能用我的衬衫试试。”
“真是晦气!诶,还有ic,ic可要擦仔细了。”
“哦你是说……这块表吗?当然了,毕竟是我的缘故。”
“其实吧。”汉贝纳托开口了,他又没有看着我说话,无论是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是此刻我正用自己的衬衫帮他擦去身上的污垢,他都是有意地看向马路,从不愿意施舍目光给我。
“叫你出来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上次的聚会我答应过你,要补给你一顿饭。”
“是吗?倒也不用那么客气。”一说起上次的聚会我就来气,他竟敢当着众人的面使我难堪,那番取笑的话语现在都还像冰锥一样刺痛着我的骨髓。
“还有哦,那晚你笑得很难看诶,感觉连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是不是……偷偷整过?”汉贝纳托饶有趣味地观察着此刻我的神情,那番目光里透着渴望窥视一切的恶趣味。
“哈哈,哪有的事……”我感觉脸颊两侧的肌肉又开始肿硬。
“现在时间……四点十七,六点我们就去蒙特亚吃饭。”
“蒙特亚?你是指那家酒馆?”
“怎么了?不行吗?”
“不不,哦我是说当然可以,完全没问题的。”
蒙特亚酒馆,我有些印象,我曾从那家酒馆的门口路过。关于它的说法,我也听那里的人们讲过,据说店内从不提供食材,而且入店用餐的客人还必须得是两位,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那天我从酒馆门口路过时,里面的店员正在打扫,我见他用某种特定的液体,洗刷墙面、桌面和椅子上的污垢,而后,用扫把将散落各地的食物残渣扫进畚斗。
我盯着店内立牌上的两个标签出了神,那上面标着“predator”和“prey”这两个单词,后来,我却因店员的察觉而不得不选择离开。
“那个,你所说的酒馆……我是说蒙特亚,它好像只在两个时段仅接待两个顾客?”我将留有污垢的衬衫重新穿上。
“是啊,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
“这样一来,店内岂不是显得很冷清,另一方面,店家的盈利情况也会大打折扣的吧?”
“我说……”汉贝纳托转过脸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为什么你总能找出这种,连我家阿柴都能轻而易举回答得出来的问题?”
“哈哈,抱歉。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嘿嘿,你要觉得冷清,可实际上,那可一点都不冷清。”不知为何,他突然转变了态度,脸上堆满了笑容。“至于盈利的问题嘛,这不需要你来担心,事实上,它提供一餐的服务所赚取的费用,可抵得上普通酒馆一周的总收入!”
我大为震惊。
“哦——究竟是怎样的服务和菜品能配得上如此高昂的费用!”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反正是我在出钱!”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哦?怎么早吗?现在还挺早的嘛,五点不到。”
“去店里坐一会儿,看看那儿有没有这个季度推荐的饮料。”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贪心啊,也好,现在过去坐一会儿也好。”汉贝纳托笑得忘乎所以,甚至由于激动过头,用他那结实的拳头捶打着我的胳膊,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意识到了这点。“诶,你怎么还拖着你那辆倒霉的自行车,扔到一边不行吗?”
“或许它还有修理的价值,再说了,扔一边影响到行人也不好。待会我找处可以停车的地方吧。”
“你这家伙……”
我俩穿过斑马线,来到对面的马路,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
“喂。”
我突然被不知名的人拍了下肩,全身不自觉的震跳了一番,待回过神,才注意到是同行的汉贝纳托。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看,目的地要到了哟。”汉贝纳托笑得像个孩子。
“诶,原来这附近有个停车棚,等我在里面找个位置,把车放在里面。”我看着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自行车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