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外公去世（2 / 2）

儿子吴文斌夫妻空手回来，小女儿吴青梅带着两个外甥奔丧，拿出一万元给父亲办丧事。

程立武做了一碗五花肉臊子的长寿面供在龙木前。

在单位领导与亲友的帮忙下，丧事按着老家的习俗的举行着：

吴文斌夫妇，程立武夫妇和孩子头顶麻布，穿着孝衣，近亲里大舅妈和小舅妈及表弟表妹也头顶麻巾为老人带孝。

孝子孝孙们跪拜在龙木右前，龙木前一个小铁盆里装上沙土，沙土上插着香，旁边还有个大铁盆，用来烧钱纸，不时有亲友们来烧香拜祀老人，每个亲友们自己点燃三支香，在龙木前叩三个头，把香插上，拜祀后去扶起孝子们。

单位里同事在“总料理”的指挥下，买各式物品，洗猪肉，鱼，杀鸡，洗各式蔬菜，派会做饭菜的同事一一做好饭菜款待亲友和同事们。

晚上，孝子们和亲友们为老人守夜，一定要让龙木前的香不灭和不时的去烧钱纸。

第二天早，吃过早饭，九点多，在单位领导主持下，念完老人生平，孝子孝孙绕棺一圈，在孝子孝孙们带路下，其余的亲朋撒纸，扛花卷，放炮仗，八个抬棺人抬起龙木向山上墓地走去。

老人埋在单位旁的小山上。

山下面那条路，是老人经常维修的路，老人退休后，除了每天戴着老花镜看看书报，就没事可做，不久就扛着锄头到路边去修整这条土路，今天锄下路边的草，明天补下坑，后天把高的地方铲平。

除了刮风下雨，每天总是花上几个小时在那条路上。

女婿陪喝酒时，老人经常和女婿讲：

“哪里黄土不埋人！”

从墓地回来后，面无表情的吴文斌打开了父亲的衣柜，从一个外衣口袋里找到了一本存款本，揣入自己的兜里。程立武知道这里面还要一千多元钱，平时都是他帮老岳父存工资，别看程立武平时一声不吭埋头做事，但是吴继文老人最喜欢、最信任的就是他，发了工资除了留下生活费，都交给这个小女婿代存，程立武也尽心尽力做好这一切，从没有让自己的老岳父失望过。

衣柜里本来有一件大长棉衣的，是十几年前程立武在县城百货公司买给岳父的七十大寿礼物，花了程立武三十元：军绿色外衣，可拆下来洗，领上有一个毛脖，内衬也是毛绒线的，穿上相当暖和，衣长到小腿，很适合冬季天冷时穿。

早些年程立武帮老人拆洗外套晒过内衬后，收入衣柜。

前几星期来，去放洗晒好的外衣时，就发现大长外衣不见了：

“爸爸，你的大长外衣呢？”

“哦，吴兴早就拿去了，他说要去ca读书，那边冬天冷！”

程立武不想说什么，打算等几个月去百货公司再看下，有没有大长外衣卖，再买一件做为老人的八十岁礼物。

可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嫂子程立云佝着身在桌子边藤椅上坐着，吴青梅红着双眼也在旁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吴文斌小儿子吴晓建，低头坐在一旁小凳上。

刚才他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因爷爷八十岁生日，老人说不想大办，所以吴文斌派小儿子提前一天上门来看爷爷，下午五点，却被朋友叫走，又在朋友家住了一晚，爷爷昨晚的一切，他也不知道。

只有满眼红丝的程立武带着两个儿子收捡东西，太旧的、破的丢弃，能用的全留着，等大舅哥处置。

房子留给同在二队工作的表侄住(表侄的父亲吴群山给老人提前制作了一个龙木)，不一小会，一个单身老人的房间就收拾好了，程立武叫上妻儿准备回家。

最后出门的小儿子程吴粮拎起装剩余的鞭炮袋，要拿走。

“吴粮，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舅妈程立云看到程吴粮拎起袋子，马上开口到。

“你们拿了钱，我为什么不能拿点东西呢？”

“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

“我父亲经常来照顾外公，你们来过吗……”

程吴粮立马怼回舅妈的话。

两手空空的吴青梅两口子听到吵闹声，回过头来拉走了小儿子。程吴粮几次摔开父亲的手，要冲回去拿袋子，被父亲用力拽着，一直拽回了家。

外面帮忙的少数亲友也闻声看过来。

老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留给了小女儿无限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