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复仇的开始（1 / 1）

转眼又到了三月，此时小宇在内心暗暗咒骂着。这鬼天气，才刚刚三月就又下起了雨……

嘀嘀嘀，后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一个男人摇下车窗问道：“是小宇吧，怎么，要搭顺风车吗？”

“不需要，谢谢。”

“走吧，我是你女朋友小蕊的好朋友，来吧，捎你一段。如果觉得饿就找个饭店，我做东，怎样？”男人说。

此时的小宇打着把破伞，大风把他吹得摇摇晃晃。雨越下越大，积水已快要没过鞋子，这名牌还是花了一半压岁钱买到的。身上的书包和行李箱也早已湿漉漉的。再看看眼前这辆黑色的奥迪a6，与去年三月第一天开学路上的那辆奥迪一样，只是缺少了被尘土裹挟的农民工与晴朗的阳光。小宇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为了自己那瘪瘪的肚皮和崭新的鞋子坐上了男人的车。

雨依然在下，坐在副驾驶的小宇看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一下，一下，再一下。晃得小宇眼睛有些花了，自己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汽车，父母即使给零花钱也再三叮嘱自己要省钱坐公交车不要打车……

“小宇，今年多大了？”男人说，“你刚上大学也该成年了吧？在学校咋样？大学生活是什么鬼样子的？我没上过大学，挺遗憾的。”

“就那个样！”小宇瞅着雨刷说，“一天天就会使唤我们大一新生，跑操晚自习外加领导们那开不完的会，一个个都跟吃了伟哥一样！有那精力咋不找女人呢？我都不知道他们一天天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天忙些什么。”

“大学就这样，社会也是这样。”男人说，“等你的毛再长长一些，进入社会就会理解了。就像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每天早晨五点妈妈就会起床，那么困是怎么起来的？直到我工作以后就理解了。”

小宇的脸有了些许红色，想起自己那中学时代：每天熟睡时父亲杜少迪就会起床穿衣然后上班，也不知吃饭了没有；母亲苏红也紧随其后为自己做饭，所以自己每次起床都会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但母亲有时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要送自己上学，因为自己又睡了十分钟懒觉……

“你和小蕊是怎么认识的？”小宇问，“她说自己四年级的时候父母就没了，是房东和一些打麻将的人把她养大的，你是她房东还是那些玩牌的人？”

“嗯，她说的没错。”男人说，“我那时候没事就去她父亲开的麻将社玩麻将。看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睛我就心疼，你说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是这样的命运？我那豆腐心一碰就碎，见不得人世间的苦。所以就给了她甜！”

“那你的心肠可真好呢！等以后我们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意！”小宇笑着说，“今天开学，本来合计坐公交，结果老天爷针对我，全世界仿佛都针对我。等了半小时也没有车，好容易来个扑哧扑哧响的公交，上面还都坐满了人。没办法就只能打出租车，结果你就来了。”

“那我可真是你的及时雨呀。”男人说，“饿了吧，等会我带你去饭店搓一顿好的，爱吃啥吃啥，我请客。”

“也不必了，坐你车我就怪不好意思，怎还敢麻烦你呢？”小宇说，“马上就到学校了，我回食堂吃就行。”

“哎，不给哥哥这个面子是不是？”男人说，“看你不慌不忙的样子应该明天才开学，今天我们有时间。哥带你去以前我常去的饭店。借着外面的大雨，加上好酒好菜，那多滋润呢？”

“如果非要去就去小蕊的炸鸡店吧，我请你吃炸鸡。你们是朋友也正好叙叙旧啥的。”小宇说。

“还是算了吧。”男人说，“当初她连喝水的钱都没有，是我。知道吗？是我为她垫了上学吃饭和衣服的银子。她那个人我太了解了，好面子。我们去那她会坐立不安的，会硬往我裤裆里塞钱。”

最后两人达成一致，他们去了小宇大学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每次小宇吃够了食堂那只有一个味的盒饭就会去订他家的汉堡可乐。小宇只要了一份双人套餐，而男人却出手阔绰。点了十二份不同的单人餐，看着小宇那一脸吃惊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自己请客，吃不完带回去给室友。那一大袋子玩意往桌上一放，谁看了能不转舌头？以后在寝室你就是大哥，横着走都无所谓喽。餐好后两人坐下来吃，借着一声炸雷的光亮小宇看见了男人右边的耳朵少了半只。

“哥，你右边那耳朵咋弄的？”小宇喝着可乐问道。

“那都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男人说，“几年前我走夜路的时候遇见一个小女孩被一条疯狗缠住，当时自己脑袋里根本没闪其他人，闪来不及，我啪一下就给了那狗一脚。之后我和它干了起来，耳朵被咬了半只，屁股上还挨了狂犬疫苗呢！”然后站起身向腰带摸去，好像要给他展示屁股上的“勋章”，但被小宇按住，可能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不合适。

“哇，哥你真厉害。”小宇说，“怎么称呼你呢，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名字。”他此时觉得男人就是神，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也都是真的，因为他是自己心中的神。

“我姓郝，不过你叫我半只耳就行，人们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男人说。

酒足饭饱后半只耳把小宇送回了学校，走时两人互相留了电话以方便联系。看着他在雨中的身影，半只耳咧开了嘴巴。自己的复仇计划不能操之过急，要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