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浑水摸鱼（2）（1 / 2）
没有顾客的第二天，酒馆老板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她身穿漆黑的法师长袍、黑色的靴子和黑色的手套，如果再算上她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和手中黑得像炭的法杖，这个女人中等肤色的脸倒显得洁白如雪起来。如果将她漂亮的女性人类面孔换成一枚头骨，再把手里的法杖换成镰刀，那她就会和传说中“死神”的形象完全一致。酒馆老板对这样的穿着感到不可理喻：相比起热得恨不得将最后一件上衣也脱掉的大多数普通人，她的这身衣服太不符合时令了。
“老板？”
矮人酒馆老板在听到这声洪亮清脆的女性声音以后，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客官……哦不，长官，有何吩咐？”
黑袍法师把一大袋钱往柜台上一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金币碰撞声，“法雅要征用一下你们的酒馆，用于治疗病患。你看看，这些钱够我们用多长时间？”
老板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酒馆，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随便用，没事，长官，反正本来也没人……”
“我在和你谈生意，明白吗？”黑袍法师表情严肃起来，“你要知道，谈生意都是冲着占便宜谈的，压价的永远不会嫌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说‘随便用’，那以后你可别怪法雅不还给你了。”
“哦，长官不要生气……”老板微笑着摆了摆手，拿过钱袋掂量了一下重量，“这些钱如果是平时……哦不，现在不是平时，反正至少能用一年。”
“确认吗？”黑袍法师问道，矮人老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笑里藏刀的诡诈。以他的经验，将诡诈写在脸上的对手，一般并不可怕。
“确认，确认……”
黑袍法师坏笑了一下，然后从钱袋里取走了一半的金币，“先半年，之后再说。”
“噗……哈哈哈……”老板大笑起来，“长官你可真幽默，成交。”
老板伸出手想要和黑袍法师握手，但被对方拒绝。
“还有个小任务。”黑袍法师说道，“一会儿，会有法雅士兵给你一些报纸，你要想办法把它们分发到周围的普通矮人家里。你一个开酒馆的，干这个问题不大吧？”
“多少报酬？”老板微笑道。
黑袍法师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在那个大钱袋中重新添上一些，“现在可以了吗？”
“好啊，好啊。”老板微笑着把钱袋拿起来，“我尽快收拾好。”
黑袍法师离开酒馆，好多法雅士兵聚集在酒馆门口，想要目睹一下这位传说中的黑袍法师，尤其是想看一眼她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美丽动人。她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维克，有几个好事的士兵在身后猛推了维克一把，让维克一下撞到黑袍法师身上。
“咱们现在不认识。”黑袍法师低声说道，“回去再聊。”
“好。”维克马上装出恐慌的样子，“抱歉，长官，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赶紧一边去，别打扰我。”黑袍法师叫道。
她拿起一个酒馆名单，划掉了一个已经完成租借的名字。她要跑到这些酒馆里，把报纸和租借费用交给每一个酒馆老板手上，让他们，以及远在蒙托主城的罗布尔和沃勒斯等人，相信法雅军队会在这里停留至少半年。
她转过头向维克看去，在看热闹的法雅士兵都已经散开后，这个刚被士兵们嘲讽“胆小怕事”的吟游诗人仍然茫然地站在原地。尽管她自己不会因为被人撞在身上而大发脾气，大多数法雅军官也不至于，但这样的行为已经越过了“恶作剧”的范围。如果某一天这些士兵被授意陷害维克，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保护维克比打赢恶魔入侵战争还难。她暗想。
班尼克城内，原先蒙托军队驻地的训练场，西瓦列斯正在观看训练。在攻进班尼克沿途的矮人俘虏被安排作为法雅士兵的假想对手。他们在做正式开始之前的准备，炽烈的阳光照在训练场上，士兵们的汗珠从全身每一个可能的地方滴落、又在滚烫的地面上迅速蒸发干净、再滴落、再蒸干，留下无数块白色的汗渍。无论是人类还是矮人，都拿着自己的水瓶猛灌好几大口，有几个法师用冰元素为自己降温，法雅士兵争先恐后地凑到他们旁边，好让自己能够在炎热的天气中获得少许清凉。
“老总，这些矮人……”
“我跟他们说了，训练场上每击败一个人类士兵，奖励他5个金币。你可别把这些人不当回事。”西瓦列斯把脸色沉了下来，示意自己对奇肯的漫不经心感到不满，“预计，将来会有矮人出现在法雅军队里。”
奇肯欲言又止，完全不掩饰脸色中的紧张。
“再提醒一下你的部下，让他们认真一点，别以为这些矮人向我们投降了就是容易拿捏的。”西瓦列斯说道，“现在就去。”
“是。”奇肯有些不情愿地向法雅士兵所在的区域跑去。
维克顺着奇肯的背影看了过去，趾高气扬的法雅士兵们显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又或者，奇肯可能根本就没去警告他们。
“维克，如实记录你看到的东西。”西瓦列斯说完，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他已经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他补充道，“不必有所顾忌，你要是实在害怕，就署名‘沃瑞尔’，让安娜替你挨骂。”
维克有些紧张地往身旁的安娜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安娜轻松的微笑以后，他感觉自己心里有底了。
法雅军队与矮人的首次合练，双方的表演都非常精彩。
法雅士兵较为自信，在他们眼中对手都是唾手可得的战利品，因此没有进行列队，在战斗中也几乎不进行防御，以期用最快速度拿下全部战利品。而矮人一方战斗意志和情绪明显低落，加上面对人类士兵非常紧张，动作变形严重。很多攻击，放在平日，本是可以轻松招架或躲避的。
从这场战斗中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我军的极度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在战前对对手的充分了解和充分接触。如果不是已经预知矮人的意志低落、动作变形，法雅绝不会有如此自信。
我们相信本次训练取得的成果能够让我们在面对蒙托的矮人军团时，拥有宝贵的经验和教训，在面对战斗意志更强的敌人时也能保持自信。
（法雅军总部
——《法雅军事》
报纸发布的当天，一大帮第三军团的士兵围在维克的房间周围。
“达斯特，那篇法雅军事上的报道，是不是你写的？”
屋内的维克重重地拍了拍脑门，他甚至连透过门缝看一眼外面情况的心思都没有，好像在外面的并不是几个官阶不高的士兵，而是一群要将维克食肉寝皮的恶狼。
这些人大概就是这么找到了矮人俘虏，把他们弄怕了的吧？维克暗想。
在法雅士兵连续好几次呼叫都没有得到回应以后，隔壁的安娜走了出来，“是我写的，怎么了？”
随后，这些士兵的反应连安娜都感到惊讶：他们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对这个在报道里讽刺自己的作者恨之入骨，而微笑中的谄媚又不完全是对自己肉体的色欲。
“哦，这样啊。”为首的军官转向他的士兵们，非常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就说，咱们都白准备了，达斯特那种人怎么可能是来自总部呢？”
“那这些礼物……”
“呃，沃瑞尔，不好意思，打扰了。”军官转过身去，用虽然很低但安娜还是能辨认出的声音开始教训自己的下属，“昨天不是说了让你们别在上面写名字？你现在送都送不出去了！你这一下把事情全搞砸了……”
不写名字怎么在出事以后供出维克啊？安娜暗想。
在根据脚步声判断出那些来访士兵已经离开后，维克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来送礼的。”安娜叹了口气，“这种人我在恶魔入侵战争的时候也见过，在听说我被西瓦列斯安排在副总指挥的位置上时，有一大半人想的是极尽全力奉承我，而且因为我长得，叫什么，‘有几分姿色’，这些人还有额外的想法，想把我架空成花瓶；另外一小半人想的是极尽全力把我搞死，可能是搞死以后可以换他们一党的‘代表’上去。”
“这两批人没有重合的？”维克在确认士兵都已经走远后，放心地把门打开，让安娜进来。
“没有。你显然对结党营私没什么概念，在党争里，你必须旗帜鲜明地站队某一方，否则两边都搞你。”安娜说道，“我加入法雅的第一场战斗里，老总让我展现个人武力吓唬他们，于是那场仗我杀了三十多个恶魔，然后两边就都安静了。”
“相当高效的做法。”维克点评道。
“能用打架解决的问题，都是最简单的问题。”安娜微笑道，“格温姐的至理名言。”
越来越多生病的矮人被送到各个酒馆集中治疗，各级军官报告里的信息都不太乐观。西瓦列斯意识到，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法雅带来的医疗资源恐怕全都要用在当地的矮人身上了，而如果真的有矮人无法接受治疗，那么本应让矮人感恩的行动就会适得其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帮忙不帮到底，还不如根本不去帮。
他把一封信放在门外的篮子里，一只火元素鸟飞了过来，抓起信件向远处飞去。如果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会感到惊讶，因为信件稳稳地停在火鸟的爪间，没有被点燃，如同之前火鸟的主人也收到过来自冰元素鸟的来信，那封信也没有被浸湿。
“你动作快点，我这边拖不起。”
太阳拖着长长的红色尾巴落到地平线以下，带走了最后一点照亮道路的光芒。格温最后一次向远方眺望，平坦的地形、干净的空气和格温敏锐的视力允许她一直看到很远处，却不允许她找到一个像样的落脚点过夜。
“什么都不剩了，这一片大地可真干净。”格温失望地摇了摇头。
“一个被战争完全摧毁的地方，你指望它什么？”瑞德耸了耸肩，“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凑合呗，又不是没凑合过。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估计也得这样凑合过去。”
格温尝试着调动起自己的自然力量，但除了自己的那群乌鸦围了过来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工厂多年的运转让这里失去了所有生机，而这并不是工厂被摧毁后就能恢复的。
“好消息，至少不会有野兽袭击我们。”瑞德说道。
“人比野兽可怕得多。”格温说道，“野兽袭击你是出于本能，他们不会有组织有纪律地奔着你这条命来，人就不一样了，你背包稍微沉一点，他们就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们在距离大路不远处支起帐篷，瑞德手里点起一个火苗，想要生一座火，却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可燃物。他们的马匹则在周围搜索着任何一点植物，将这片土地最后一点绿色吃干抹净。
“帮我想想办法。”瑞德对格温说道。
“精灵不习惯在野外生火。”格温说道。
“啊，那太可惜了。”几乎从来不做表情的瑞德罕见地坏笑起来，“你可能不知道，你拿起一大块肥瘦相间羊肉，放在火堆上，看着油一点一点从肉里渗出来，滋滋地响，等火候到了，撒一些盐，别的什么都不放，拿起来咬一口，那个肥肉会爆开……”
“打住，你赢了。你跟维克就学不到什么好东西。”格温手中的自然力量被瑞德的火苗点燃，在地面上燃起一座火堆。
“这还差不多。”瑞德说道。
满天星辰向地面投射出微弱的光线，火焰不断跳动着，映照在格温的脸上，让她脸上的伤疤也随着火苗忽明忽暗。瑞德拿起一块生肉在火焰上烤起来。格温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需要加热的食物，但在捕捉到一点异响以后，她拿出了弓。
“谁在那？”格温对那个不明声音大喝道。
虽然瑞德并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但凭借对灵魂能量的感知，他很快发现了异样，并迅速把自己的灵魂法杖拿在手里，“亡灵，好多。”
“多到什么程度？”格温犹豫了一下，没有在手里凝结冰箭，“你直接说吧，和，还是打？”
“打。”瑞德说道，“这些亡灵和白山里被安抚过的亡灵不一样，他们没有理智，不可预测，出手不必留情。”
亡灵们距离火堆越来越近，瑞德也足以看清这些亡灵的体貌。矮人僵尸身穿着残破不堪的盔甲，在盔甲的破损处能看到由斧子劈砍造成的，极深且来不及愈合的伤口，蚊虫在伤口周围吮吸着剩余的养分。另一些则是矮人的骷髅，那几副被剥离了一切血肉的骨架，在走路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骨头之间的不断摩擦让人感觉这副骨架随时都会轰然崩塌。有少数几个亡灵手里有武器，或者说，勉强能够被称为“武器”的东西，因为他们手中的斧子不是砍断了柄，就是砍卷了刃，作为军队的武器显然是不合格的。
格温的箭射中了一个骷髅，冰箭插在骷髅的骨架之间，骷髅正因这支箭对他微不足道的伤害而得意时，箭矢忽然从内部爆开，无数冰片连带着碎骨一起散落一地，骷髅的整个胸腔被爆出一个窟窿，随后，这具不稳定的骨架先从双臂，然后是头部，最后是下半身，崩为一团碎骨。其他的矮人骷髅在见到这一幕后，前进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好像感到了恐惧一样。
手持武器的矮人僵尸冲在最前面，格温正准备向后躲闪，瑞德一股浓烈的灵魂能量让矮人僵尸忽然调转方向，挥起手中残破的斧子对着他的“队友”就劈了下去，格温迅速补上一箭。看到势头不对的亡灵向后退了几步，好像遇到天敌的野兽。
“继续打。”瑞德用灵魂魔法笼罩住距离他最近的矮人僵尸，矮人僵尸做不出任何动作，像被死死抓住了一样。瑞德开始抽取矮人僵尸的灵魂，一直到完全抽干，变成一团腐肉。
“周围没人，你什么招都用出来了啊。”格温嘲讽道。
“我这跟安娜比差太远了。”瑞德耸了耸肩，“周围没人的时候，她用的招没准咱们都没见过呢。”
在瑞德的灵魂魔法掩护下，格温肆无忌惮地向矮人亡灵射击，一个又一个亡灵失去灵魂倒在地上。在大多数靠拢过来的亡灵都被击杀以后，瑞德回到了火堆旁边，而格温仍然拿着弓射击着向后逃窜的亡灵，一直到所有视线内的亡灵都倒在地上变为碎骨或干尸。
“还没熟，再等会儿。”瑞德看着火堆上的肉，皱了皱眉。
乌鸦们向刚刚被格温击毙的亡灵们飞去，落在僵尸的身上，啄食着僵尸身上的腐肉，对骷髅则不屑一顾。
“你看看现在的蒙托，战火肆虐、饿殍遍野、遍布亡灵，对于一个普通矮人来说，在这样的地方，能否活到第二天都不好说啊。”格温对着烤熟的肉咬了一大口，“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你想说，恶魔入侵战争初期的魔法山谷？”瑞德拿起前一天收集的脓疮样本开始调配药剂，灵魂能量注入在这瓶药中，让它无论是外表、气味还是喝起来的味道都令人作呕。
“你想象一下，当你闭上眼以后，你眼睛里都是森林的大火，还有一边惨叫一边逃跑却走投无路的精灵平民，恶魔们追逐着他们，活活烧焦他们的肉体、抽干他们的灵魂，发出刺耳的笑声，最后还要抱怨精灵的灵魂不如人类的味道好。”格温苦笑，双手放在火堆上，往里面又添上一点燃料，“大概就是这样。”
“我让你点火，你有意见可以直接说，没必要阴阳怪气的。”非常不满的瑞德猛地站起身来，凝聚起一大团冰元素想要扑灭火堆，被格温拦住。
“坐下！你想哪去了？”格温按着瑞德的肩膀让他坐回地上，“我只是说，我也在为我还活着，还能和你坐在一个火堆旁边谈天说地，感到庆幸。”
“我不这么觉得。”瑞德摇了摇头，“艾伦和蒙托不一样，至少你们还有希望……”
“‘希望’？哈！”格温的笑声带着嘲弄，她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像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最开始，我离开魔法山谷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国王战死了，残存的艾伦势力忙于继承人的争夺，互相大打出手。在魔法山谷的军官们催动着所有精灵跟着他去以卵击石地送死，弄出了不知道多少逃兵，这些逃兵还在半路攻击我！”
“……”
“别以为艾伦和法雅就比蒙托好到哪去。”格温叹了口气，“法雅之所以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稳定，那是因为从来没有遭遇过重压。想想铁石城的法雅第一军团吧，为了掩饰数额巨大的空饷，抓铁石城的平民充数，连你都被抓进去了，而这些平民在第一次训练里就死了两成。”
“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呢？”瑞德说道，“每次到了这种没有希望的关头，总会有几个傻子跳进去救火，比如最傻的那个叫格温，其次那个叫利亚姆……”
“哈哈哈……”本来心情低落的格温一下大笑起来，笑声沿着空旷的平原一直传到很远处，“说得好，傻人有傻福。”
在恶魔入侵战争初期，一介白身、还没成年的格温从艾伦逃到坎达，由于她是雷佐的学生，与兽人当时的总指挥“银熊”见过几面，“银熊”极力保举她作为外交使节，从此整个米诺斯都领教了这个精灵冷淡而锋利的眼神。而同为雷佐学生的利亚姆，则在发觉艾伦境内指挥官盲目派人送死后，谎称自己杀了雷佐并以此为理由夺过指挥权，以森林为掩护进行游击作战，以大片森林被烧毁为代价，挽救了艾伦境内趋于崩溃的战况。
他们后来都在艾米丽女王的扶持下成长为艾伦评议组的成员，但本应“一致对外”的两人于公政见不合，于私性格不对付，关系一直非常恶劣，即使到格温被陷害，离开艾伦以后，也没有缓解的迹象。
格温打开水杯，像醉鬼给自己灌酒一样猛喝一大口。
“又怎么了？”瑞德皱眉道，“你是不是你跟那些酸文人一样，见到一个又空又黑的地方就开始‘多愁善感’了？”
“你盐放多了。”格温瞪了瑞德一眼。
班尼克城下。几天风餐露宿的旅程让瑞德和格温的衣着都凌乱起来，如果不是格温给自己打理了一下面部和发型，瑞德完全不怀疑他们会被法雅士兵当作流浪汉。站在城门外的法雅士兵们已经无聊到互相谈天说地，显然，这个节骨眼没有任何旅客会接近战场，他们这些岗哨也没有什么任务要执行。
“站住！”在发现这两名不速之客以后，法雅士兵拦住了他们，满脸的激动好像他们几天没有使用过的权力终于派上了一次用场，“老总有令，无关人员不得通行。”
格温在背包里搜索了一会儿，翻出一枚徽章，微笑着递给阻拦他们的士兵，士兵先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然后飞快地跑去找他的长官征求意见，好像晚一秒都会给自己招致处分。这枚徽章是格温刚刚从艾伦逃离时，代表法雅走上谈判桌，劝说另三国退兵后得到的，比起实际的嘉奖，马克王把徽章颁给格温更像是为了让她避免因为精灵身份而惹上麻烦。
“你还有这玩意儿？”瑞德问道。
“偶尔有点用。”格温回答道，“以前马克王还给我发过任命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