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信仰(1 / 2)
只是偶尔会想起,自己一个人已经走了很远。回过头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
自己一个人在家,上网聊天。只和陌生的人群。他们并不认识自己,自己却不停的对他们说。仿似生活中的人,已经不再能拿来诉说。他们的笑容背后总是藏着点什么。终无法让人看清他们眼睛说真与假。所以,只能对着线的另一端不停的说,不要他们认真听,只要自己说。
那天下午,天很冷。只吹着干裂的风,很刺。我的围巾快包着眼睛,我的视线只能朦胧的感觉行人从身边走过。我的脚步很匆速。我想这个约会大概又会迟到。伊一在咖啡厅里等着一定很郁闷。
伊一是现实中的好友,略带暧昧。我们很多时候都在一起。
咖啡厅外,人特别少,只是车依旧来往。大概都不喜欢在冬天出门。我轻轻推开咖啡厅的门,一股暖而清爽的空气穿透我的身体。我看着伊一坐在落地玻璃的角落,双手紧捧着咖啡杯子。眼睛盯着桌子上未点的蜡烛,长睫毛不停剪切咖啡杯中逸出的烟。右手中指不停的击打杯子。表情很平静。
我很快走到她对面,坐下。我很抱歉的看了她一下。她未正视我,依旧原来的姿态。
你已经第九次迟到了。她说。
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特别散漫。我真诚的望着她。他把头抬起,认真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把头转一边,然后又“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很细腻。
好了,只是不想要你第十次。如果有,我就……
你就怎么?我转过头问。
我也不知道。她把声音放得很低。
我也不知道。我重复的说。然后笑。既然我们都不知道,那就都不知道好了。
我向服务员要了杯咖啡,巴西黑豆,最苦的那种。一般人是不会叫这咖啡的,或者叫了加很多的糖和奶。
伊一每次都问我为什么要那么苦,也未见我换过其它的味道。每次我都是以笑代过的。因为不同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我也未曾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也许在某时改变这一切,我是无法接受,或根本不。就像爱情。所以,并没理由。
我们认识快两年了吧?她问
是的。我说。
那年夏天,我看着她卷曲的头发,穿着蓝色的棉布t恤,像天空一样的蓝。发白的牛仔裤,已经千疮百孔。感觉像个孩子。
我只感觉时间很快的就这样平淡的过了。稍纵即失,一切都在不知觉中。她的嘴角略带微笑。
这太深刻了,况且现在你不是我见到你的那刻。像个孩子。我把勺子放在嘴里,不停的吸咖啡的余味。
呵,也是。我也不想让自己老得那么快。她用手弄了下卷曲的头发。
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并需要想得太多。简单一点时间依然会过,虽然我们仍然会老去。
二
深夜至凌晨,我总会醒来。这也许是长久以来的某种习惯。我会慢慢的走近吧台煮上一杯咖啡。然后,燃上香烟坐在电脑前开始上网。空落的键盘声总是与我手指之间。每每这样,声音总是被冰凉穿透。
某天,我在深夜醒来。我依旧沉迷在那些孤寂人的文字中,一点一点的挖掘他们内心的那一丝裂缝。
你有爱吗?一个陌生的消息出现在眼前。
很久都不曾有过。我回答。这个时间的人大概都这样,被现实抛落在寂寞的黑暗中,不停的想着从前。或,那若影的爱情。
我有。但,不知道怎样抓住。她说。
爱?对我来说是光年外的事。我说。
有一句话,说在身边的爱。等着你去发觉,但未明了。她说。
那也许是弄文吧?我说。
但,还是回到现实中吧。她说。
呵呵!
呵呵!她离开寂寞的网络。
我点燃烟,喝了口冷却的咖啡。冬天是冰的。咖啡好像完全失去苦的感觉。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触碰爱了。大概是上个世纪有过吧,怕伤害。所以把它隔离了很久。身边?我也是相信的。只是身边除了伊一也就并未有过其他的女子,况且与伊一只是很朦胧的感觉,与爱无关。
在那些孤寂的文字中,我找不到关于身边。有的只是孤独与伤害,离别与无奈。这些极度也只有在冬天才能发泄的吧?
第二天,我给伊一打了电话。问她,爱离我们远吗?她在电话里笑着说不知道,她也很久不曾爱过。也许到的时候,也会不知道。她问我为什么问?我说我也不知道。她笑着说,那我们就都不知道。然后挂了电话。
三
上次在人才市场,我填了资料。有家公司已经电话通知我去面试,这天我特别的激动。我找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后还是穿着身上的衣服,深蓝的羽绒服,淡橙色的毛衣和淡蓝的围巾。
临行前叫上伊一,我的感觉有她在一定会成功。她总给我幸运。
高高的写字楼,看上去孤立与奢侈。我们到了十九层的公司。伊一站在电梯口说在那儿等我,叫我自己进去。我孩子般的眼神看着她。她拉着我的手,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揉了几下。然后看着我依然看着她。她又揉了几下说,进去吧!别怕,再丑也得见公婆。我笑。
我很久没有工作了。虽然,这是第二次去面试上班。但还是有点不自信,我害怕那些老板的精辟的问题。
伊一放开我手,也望着我。我低头转身走了进去。
里面很新,是刚装修好不久的。和一般的公司没有任何的差别。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坐在电脑前面,各自忙碌。我转过头看了着玻璃门外的伊一,她用手示意让我快点去。
我走近一个穿淡蓝色外套的女子旁边。那女子一下转过头看着我,表情诧异,眼神略带恐惧,睫毛很长,亦不停的剪切我的视线。像个孩子却又成熟。
吓到我了,还以为是老板。她小声说。
我看着她的显示器,原来她在上网。我问她在哪儿面试。她站起来,让我跟着她。她带我穿过工作区,推开另一扇玻璃门。走进偌大个空间,这是个开会的地方,墙上挂着毕加索的画。几个人正坐在里面闲聊着什么。每个人表情略微的紧张。
女孩说,你就在这等,待会儿会有人叫你。然后她转身回走,走了一半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祝你好运!我微笑,谢谢!
我坐近那几闲聊的人。他们都谈论着毕业院校、学历和各自做过哪些工作。我只安静的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缠绕与打结。
许久,闲聊的声音已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空间。
任恩,该你了。女秘书看着我,声音有带嘶哑。
我起身走向她。
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她说。
跟着她走进大厅的偏房,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神情和蔼的注视着我。
秘书让我坐在办公坐前,然后递我一杯子水。
中年男子看着微笑说,这里有个魔方。他把手中的魔方翻动了一下。斑斓的颜色,在他手中特别的耀眼。他的笑容难以阅读。
你能把它的颜色都分开,也就是每一面都是一样的。他继续说。
真的对不起!我只能把它的一面弄成相同的颜色。我准备起身走人,因为我的回答似乎不是他想要的。
中年女子对也对着那男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对着我说,那好吧,你已经通过了。
我茫然的看着中年男子。
是不是不懂啊?他说。
有一点点。我回答。
我看得出你的诚实,感觉你是能值得我们信任的人。他微笑的解释。
你明天就来上班吧。中年女子说。
谢谢!我鞠了一躬。
伊一在门外反复的来回走动,双手亦不停的相互取暖。大概她也特别的着急,怕我不能应付。我慢慢的走着,特别喜欢看伊一着急的样子。也许是经常迟到的原因吧?
快到门口时,刚带路的女子叫住我。她问我是否过了。我笑着说过了。她也开心的说,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任恩。她笑,真好听。她告诉我她叫夏叶。
刚说完,那对中年男女就走了出来。叫夏叶的这个女子马上低着头轻声说,那好我们明天见,拜拜!
伊一看见我出来,不停的问,怎么样?可以吗?我不说话。表情装做极其的郁闷。我拉了下她的手指,识意她离开。
电梯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看着我,她的脸好像冰山一样冷。眼睛大大的睁着。
到了第九层时,我“哈哈”的笑了出来。然后捧着她的脸。说,傻孩子,我明天就上班了。
那?
我想让你着急一下,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我笑。
你……真是……坏到扭曲。她把头转到一边。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儿的嘛。别生气,我请你吃饭。我拍了下她的头。
我看着她在电梯壁上她的淡微笑的脸。
四
酒吧里,人少。昏暗。毕加索的画。音乐轻而透明。我和伊一坐在角落,喝着蓝色的鸡尾酒。这是我和伊一第一次来酒吧。只是刚才我下班的后,她在电话里对我说自己很想喝点酒。我怕她醉,所以叫了并不烈的鸡尾酒。
她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一闪一闪。很美。她问我工作怎样。我告诉她很累,不自由。有时候会加班到深夜,然后独自回家。常常会饿着肚子工作。她问我为什么那么的卖命。我说我并不知道,也许是生活中的空寂。所以需要东西把它填补得满满的。
我们都不再说话。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痛处,她也是一个人在这城市。她曾经说过她特别喜欢这城市,她会在这里一辈子。她出生在一个有钱人的家庭,父母的钱她可以挥霍一辈子。所以,她对物质生活并不愁容。她父亲每月都给她生活费。但最希望的是让她回去,回到属于她的城市。而她总说这就是她的城市。
如果生活中缺少什么,你可以去找。每个人都不是独自走过整个旅途的。伊一晕红的脸,在灯光下无法看清。
呵!独自生活很真实。并不需要修饰。我说。
寂聊是很深的,没有某个人能探索出所有的秘密。她说。
大概,我还在等吧?她到的时候,我想一切会结束的。我说。
送了伊一回家已很晚。我坐在沙发上疲倦的抽烟,没有人能在空旷的屋子里对我安慰。
我打开电脑,重复每晚的时间。冰凉的键盘声,无法穿透的是那些固而白的墙壁。
上次网上邂逅的那个女孩在线上。我向她问候,她说她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不知道原因。大概就是想倾诉。我说人总有时有一点迷朦的内心。她问要抓住自己的爱该怎么做。我说只能看缘分。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听命于天,任何东西不再去争取。是自己的怎么也逃不掉的。她说她和我不一样,她会在绝望中放弃。
五
这几天一直都过得安然,常和公司的夏叶一起出入。午餐、晚餐、咖啡、鸡尾酒、香烟。这些也许是代表某种东西在萌生。
我一直未找过伊一,有时候她会给我打电话。我都告诉她我很忙,其实是自己和夏叶在一起。人总这样,有了新的事物。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像抛物线一样,扔在一边,并无限延长。
和夏叶一起只是平淡,就像普通的男女。对她的感觉,我不知道是否是爱。因为我早已不能判断爱的方向感。曾经的以前,判断的位子全都是错误的,而且离谱。索性也就不再去寻求。
夏叶是个漂亮而能干的女子。唯一的亮点也喜欢蓝色,而且是天空的蓝色。冷的时候会让我轻柔她的手,她说这样能互相取暖。而这些动作似乎在梦境中出现过。但,总找不到根源。
某天和夏叶在常和伊一一起的咖啡厅里。老板一直盯着夏叶,然后问我说,换了?我看着她摇头淡笑。夏叶挽着我的手,诧异的望着我们。
爱我吗?夏叶问。
不知道。我说。
喜欢?她又问。
不知道。我答。
她无奈的笑,笑里面十分的酸楚。坐在对面不停的喝着柠檬汁。没有抬头看我。我点燃烟,一口口吐出那些缠绕,暧昧。却似又不。如果是伊一,我们会说:那我们都不知道。而夏叶让我丢了这些感觉。
对于我的回答,大概她伤心了。但在离开咖啡厅的大街,她仍然会挽着我的手。因为我们确实是在恋爱,应该有的是亲密。
而在这个季节的某天,发现一切原来太匆速。这是个错误。
晚上,我在暗黑的客厅给伊一打电话。只是觉得某种东西丢久了会去怀念,会想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