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1 / 2)
人生总是这样,飞快又漫长。有的人来匆匆,去匆匆。过了,就没有回来。驾驶在旅途的单行道,走过的美丽愿望在脑海的边缘。
许多的爱,我们都不能接受,也无法解释。烟火的美丽,永远都只有瞬间。
一张黑白照片。我在左,烟在右。笑的很甜。
那时还小,喜欢玩。一个人玩。没有忧虑的骑着单车穿过每条街与巷。
小时候,喜欢玩跳舞机的机器。舞步充满着激情,满足对缺点的补充,满足玩的欲望。所以我跳舞很厉害。真的。而美中总有不足。因为从开始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跳舞。或许,不知道孤单到底是什么?只知道难受。想哭。可闷着的眼泪始终流不出来。那时,我十七。雨季少年。
每天的回家,妈妈都会笑着问我是否又去玩了可以跳舞的机器。我只是微微对着她笑。然后,回到房间做作业。
我做作业,喜欢听王菲的歌。很轻。比起跳舞机,一个在天上狂蹦,一个却字地上漫步。这样的感觉,我说不出。我的成绩很差,班上的排名也在中间向后转的位置。我妈从来没有怪过我,因为我是这样一个人。她了解我。了解我的努力永远只能换来失望,但没绝望。
我的朋友很多,却只是表面。整天都笑以面对。不会敞开心去说话。他们不会懂什么是知己?只会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徘徊、游荡。
春天的深处,没有暖意。星期六的晚上,我一个人跳着舞。热的身体,让我发泄。发泄当时不明白的感觉。
一个女孩,一直看着我。她的眼睛盯着我的脚。我没有刻意的注意她。屏幕的箭头很快,感觉在飞。可我没有翅膀的飞。
几曲后,她站在我旁边的空踏板上。和我一起飞舞着脚步。我们的动作一致又协调。默契。一曲又一曲,直到曲终人散。我们仍然不认识,只是陌生人。就像与街上的行人檫肩而过……
我们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无意间。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背影在路灯下印出那身体的修长。和我一样只有与影相随。
很早我就会抽烟,从烟头到肺,没有阻挡。也许解闷,也许是所谓的cool。可在大人的眼里,这种只能代表流氓的形象。没有解释。
我点燃香烟。走在昏暗的路灯下面。虽然树已发芽。但还是能看出,街道的苍凉与暗淡。感觉整个世界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也许,这是寂寞的萌生。或许,这是事实。我不能解释出它的意味。
烟灰烟灭。空气中仍然夹着未走的寒气。也许这就叫做舍不得。
校园里依旧是嬉笑打骂。交汇出来的,叫噪音。难听。谋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喜欢看学校女孩的背影,可总带着失望。就像王菲一首歌唱的那样:“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有什么执着……”我是否在寻找。青春期的萌动。我不能解释出心里的意味。
我依旧骑着单车,在马路上不停的穿行。没带一点想法,只觉得风从耳边流走。刺在冰冷的脸上。不疼。也许是习惯,每个人都有的那种习惯。
空余的时间,我依旧会去跳舞。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慢慢的我淡忘了,淡忘了孤独的背影女孩。我还是我自己。
知了的唱歌告诉我,夏天来了。阳光也开始刺疼皮肤,蒸发无形的泪水。一切如往。没变。
学生成群的骑着单车回家,学校门口拥挤的让人无法透气。让我在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觉。每天都会这样,我该往哪儿驾驶。密密麻麻,我只能跟着前面挪动。
冲出人群,我会加快速度。我讨厌学校,讨厌学校周围。我稀罕自己穿过大街小巷。速度让我逃避现实的问题,让我放松压力。
在学校不远的交叉口,我撞到一辆单车。当然上面的人也就倒在地上。我有点慌。但还是保留着那份脸上的冷静。我放下单车,轻轻拉起那人。她没有看我,直接扶起自己的单车。
我呆呆的盯着她。没事吧?
没。她回过头冷冷的说。
瞬间,我们被定格。互视,很奇怪的感觉。她眼神流露的喜悦和我一样。可我们陌生。然后,她骑上单车叫我周六去跳舞。我给她一个微笑的点头。
背影消失。
我放慢速度,穿行。我在想什么?我问自己。然后笑了,笑的那么傻,傻的不像自己。
她是学生,和我一个学校。这是我的猜测。
刚刚我已经刻画了她的全部。蓝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网格跑鞋,蓝色的山地单车。睫毛很长。
周六没有阳光。跳舞机哪儿人少。
我放下单车,点燃香烟。一口一口。脚步开始复合箭头,箭头扼杀着我的体力。烟灰也跟着音乐飞扬。
一曲一曲。我累了。瘫坐在休息的长椅上,抽着烟。身体软弱无力,像一个吸毒者,渴望解脱。却终被控制。
为什么她还没来?我重新发狂的跳着,因为我讨厌欺骗。音乐撕掉我的心。也许,我只能驾驶单行道。或许,离开单行道后会不习惯。或被罚款。我笑了,我嘲笑自己傻的可爱。
笑什么。声音陌生而近。
没。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微笑。
这是我所等的,她脱掉外套。我们开始默契的舞步。也许,两个人都可以同时坐在车里,驾驶单行道。
昏暗的河灯,只觉的苍凉。
她在我右边,脸上留着一丝的淡。我们没有太多的语言。我们陌生,陌生中带着相似。找不到的相似。
抽烟吗。我问。
她点头。
微弱的打火机映出她冰冷的脸。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夹着香烟。轻松的吐出烟圈。
这夜美吗。
不美。我笑。
怎么说。
有了因为就是所以。我从来不问自己原因。
这样的夜,漆黑。即使流泪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淡淡的笑。
也许吧。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一直冰冷的走。接着一支支的香烟。微弱的光。暗白的脸。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对我也不重要。我只感觉她和我一样,孤立在这单纯到致命的世界。直到凌晨我们才各自回家。
有时候我想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一个人生活。不受任何的限制。这是不实际的。因为我还得上学,没有理想的上学。我是孤独的。
我仍然跳舞,一个人。像我这样的人,别人无法把我和他们融在一起。被世界无形的玻璃隔在另一个空间。
下一秒我会做什么。我问。
知道就好了。我笑。
我在做什么。我继续笑。
空旷的屋子,我经常这样。自说自话。不会带一点掩饰的把想说的,说给自己听。或者给自己写一封信,然后寄给自己。
接到她的电话已经很晚,是妈妈接的。我正在复习。她叫我出去陪她,我答应了。走的时候,妈妈没有问我。我只叫她放心的休息。
我在河边的某张长椅上找到她,她穿着蓝黑的t恤。手指轻轻的夹着香烟。看见我淡淡的笑。
我离开了家。
为什么。我问。
我没有家的定义。
我茫然的看着她。她说她从小就不喜欢家,无法和家人沟通。她孤僻的无法想象,她怕再继续呆在家会死。所以她突然决定离开,也不会改变。然后深深的吸一口烟。她告诉我她不会再念书,她会找工作,把自己养起来。然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夏天的午夜也是冰冷的,她靠在我的肩膀睡了。头发散出烟草的味道。这样的感觉很好。我羡慕她的决定。但是我不会,我没钱。我不能养活自己。世界很简单,活在世界却复杂。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也许在梦里挣扎着某个故事。我摇摇头,然后笑。点燃烟,发现我们很可怜。
炎热让我每天都会去水吧。叫一杯加冰百事,看着与课本无关的文字。
我很久没有看见她,她总在蒸发。我想她。
这几天我总做一个梦,天空飘着干净的雪花,我站在无人的广场。不停的泪着眼泪。不停的跑。然后瘫坐在白色的地上,却被什么东西拉了起来。可什么也没有。醒来后眼睛确实流过泪。他们说梦是某种事物的预兆,这点我相信。但无法幻想这种预兆。根本没思绪。
期末考试我只想快点结束。把简单的做好,然后交卷。其他同学会想尽作弊的方法。中国的考试是这样。没人能改变。监考人只是一只美丽而易碎的花瓶。
走出学校我看见她。手上拿着许多报纸,面无表情的叫卖。无情的时间刻画出她稚嫩苍老的脸。她看见没有解释,继续。
我从她手中我淡淡的笑,然后叫我买。我给她钱,把报纸放在书包里。我茫然的看着她。我拿下一叠,也开始叫起来。很快就卖完。认识的同学很多。只是他们愿意买。没有注意他们的眼神。
为庆祝,我们一人买了杯冰百事。然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