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学艺（1 / 2）

主人用手指沿着茶杯打转，问道，“难道你们好友，也是像我们当年那样服药，而今要讨解药吗？”

“不像，他们身形与常人无异，没有任何残疾之状。不过，此三人均是双眼氤氲，眼睛比常人大，甚是清秀。尤其是昭华，她肤白胜雪，年纪虽小，却身形曼妙，声音也甜美，自成风流。”

“啪！”沈青铁青着脸，把鞭子往桌上一拍，只沉默并不言语。

陈子无想着定是刚才自己用词轻浮，不尊重女子，让沈青发怒了，心下有些惭愧。他不知所措地拿起茶杯，作饮茶状，缓解尴尬。

那主人却不以为然，他摇摇头，分析道，“别忘了，家姐并不是侏儒，她外表与常人无异。你口中那个小女娃，整个听起来，美则美矣，也不过尔尔。我姐姐的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李煜他本身就是个美男子，唐后主孟昶、宋太祖赵匡胤，此二人也都是权倾天下的人物，自然是阅尽天下美人，尽管如此，三人都曾拜倒在花蕊夫人的石榴裙下。”

“所以没准他们也是药人……”那主人双手按了按额侧，道，“不过，这档子事都是胡乱猜测的，只当我是给你们讲故事解闷罢了，万不可提及，免得伤他们自尊。”

陈子无瞧了瞧坐自己右侧的两位老人家，一整晚这二人都不吱声儿，便问道，“两位前辈，你们可有别的嘱咐吗？”

“哈哈哈，可别问他们，这二人早就又聋又哑，看来了新的小朋友，瞧瞧你们几眼来解解闷罢了。”那主人爽朗笑道。

陈子无心下有些同情他们，抬眼看沈青，她表情也不大好。

“你们也无需怜悯我们。李后主如何？赵匡胤又如何？鄙夷我们的，迫害我们的，视我们如同草芥的，以为自己掌控了全世界的，那帮子蠢货，阿谀我诈，争来争去这么些年，最后都死掉咯，变成白骨，死的比我们还早，死得比我们还惨。死后还被那些无聊的史官，在书里翻来覆去鞭挞，后人闲着没事就戳他们脊梁骨。瞧瞧我们三人，远离是非，成日青山绿水为伴，麻雀黄莺为友，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岂不畅快？我们还落得个安宁自在。”那主人一番话下来，坦然又诚恳。

那个主人盯着沈青的脸，瞧了老长一会儿。

他开口问道，“你这个小娃娃，看着有些眼熟。”随即又问道，“沈守信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沈青没犹豫，干脆利落答道，答完想到那些前朝恩怨，有些惴惴不安瞧了下那主人。

陈子无一惊，虽然自己见识不多，却也是知道此人是谁，此人在李后主时期也是个名将，黄袍加身之后便是赵匡胤的得力手下，本朝的开国功臣。

原来她是这等的身份，难怪虽金娇玉贵，却躲躲藏藏，不肯主动透露身份。

沈青见他盯着自己，略微有些不自在，自言自语道，“是你自己不问我，你问我肯定照实答你的。”

那主人却看向沈青，微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虽是李后主养的药人，但是他根本不算有恩于我们，相反我们也是被他迫害，打心底里厌恶他。朝代更迭，不过是常事，与我们这群蝼蚁何干。忠于前朝这等子事，与我而言，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姐姐最后惨死，也是她太贪婪，咎由自取。我这把年纪了，早就生死看淡，你个小娃娃同我们三个老头老太婆，这关系七拐八拐的，相当于毫无关系，我又不是老糊涂。”

话音刚落，那两个前辈便起身离去。

主人看到同伴离去，道，“这两个老不死的，许是新鲜看够了，睡觉去了。不理他们，我们继续谈。”

不过多久，那老妪又飘着出现了，只端来两盏灯，大概是为了客人准备的。

两人连忙感谢，她面无表情地又飘走了。

三人又开启了话匣子。

“冒昧问一下，前辈尊姓大名？”陈子无站了起来，拜了一礼，问道。

“我本家姓黄还是姓华已无法追究，在李后主处跟那主医的姓，叫费锦华，后来我姐当上了花蕊夫人，我便成了徐锦华。但我都不喜欢，又给自己取了个名，叫小葫芦。另外那两个老不死，原名什么的，没人记得了，他们自己都不太晓得。老太婆现在叫水仙花，老头子叫做仙人球。”

“噗……”沈青忍俊不禁，想到那老妪样子恐怖，却起名水仙花，那寿星公老头叫仙人球倒还算有些合理。

小葫芦不满地撇撇嘴，道，“取名字时，水仙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么。”

沈青本就有些惭愧，听到小葫芦前辈如此说，更是羞愧。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最好是，生来就有沉鱼落雁般的美貌，父母起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来日嫁个貌若潘安的公子哥。

只是有的人有得选，大部分却没得选。

陈子无赶紧茬开话题，问道，“试药结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