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木并坚重清香,而白檀尤良(1 / 1)
高恭甩袖离开,庞德才也随着高恭而去,一时间,空荡荡的大殿之余下了瘫坐在圈椅上的李纯熙还有御阶之下跪的板板正正的邓砚。
李纯熙声音充满着困乏:“别跪了,先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邓砚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仿佛在那里跪了一刻钟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李纯熙倒是有一点羡慕像邓砚一样的好身子了,她苦中作乐的想,若是让她跪在冰冷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甭说半个时辰了,连一盏茶的功夫她都坚持不了那么久。
李纯熙缓了缓,才又重新站起来,下了御阶说道:“过来,扶本宫去花韵苑瞧瞧闻小仪。”
李纯熙在邓砚的服侍下坐上了凤撵,锦布做的门帘绣尽了凤凰、祥云等吉祥物什,通体赤色,里面可载四人,角落搁置着鎏金瑞兽制香炉,内燃白檀,聘聘袅袅,闻之心欢。
叶廷圭著《香谱》中言:“皮实而色黄者为黄檀,皮洁而色白者为白檀,皮腐而色紫者为紫檀,其木并坚重清香,而白檀尤良。”
而在大齐,檀香为上上品香料,专供皇室。而这其中的白檀被誉为檀中之檀,更有‘一两白檀一两金’的称呼。
闻着白檀,李纯熙才觉得疲惫感弱了些。
车马粼粼,虽在凤撵上四平八稳,可是车轱辘触着青石板的声音依旧十分催眠。李纯熙顶着一头金钗步摇小眯了一会,刚要转醒,云凤帘子就被邓砚给掀起了一个角。
“娘娘,花韵苑到了。”邓砚竖了竖耳朵,听着李纯熙有些平稳偶尔急促的呼吸轻声道。
李纯熙恍恍惚惚间只觉眼前有些过于明亮,皱了皱眉头,低声模糊地抱怨了一句。
下一息,冬夜的东南风一吹,将一模糊的浅笑吹到了李纯熙的耳旁,李纯熙瞬间浑身哆嗦了一下,寒冷也将李纯熙昏沉的脑子冻得清醒了。李纯熙刚睁开眼,眼前的云凤门帘在一双玉手的操纵下再次合上。隔着车厢,李纯熙依稀能听见邓砚吩咐宫女太监安静等候的声音。
“不必了,邓砚,扶本宫下来。”李纯熙拽了拽帘子,接着,邓砚就把帘子撩了起来,小臂微抬。
一手摸上去,李纯熙竟然觉得好湿冷,抬头一看,子时早已过半,不知不觉间都有了些露水。
李纯熙接着邓砚的小臂迈开步,普一动腿,酸劲、麻劲、痛劲一起涌了上来。
鬓角的步摇晃了晃,‘丁铃铃’的一声,煞是好听。只有站在李纯熙身旁的邓砚才借着花韵苑门匾旁悬挂的两个红灯笼的光瞧见了李纯熙煞白的脸色。
前些日子的风寒李纯熙还未完全痊愈,加上今天忙来忙去,又受了惊吓刺激。
见闻小仪还在床上昏迷着,只看了一眼得了闻静思无碍的准信,又略略嘱咐了闻静思身旁的掌事宫女便回了凤栖殿。
李纯熙回了凤栖殿之后沾了拔步床便睡着了,可万万没料到,当夜便发了高烧,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