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铁血雄军涅槃生(2 / 2)
刚才是她和余南时一唱一和演给大家看,为的就是让他们心服口服,以夺取这一支小武装,壮大实力。再割占险地,以站稳脚跟。
“这不就是反叛吗?”设计的最后,盛舜英惴惴不安,担心家门受辱。
余南时只一句就令她心安神泰:“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在被奸臣陷害后,还安心若素地与奸臣把酒言欢。”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总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练兵场设在荒田中,省去了芟莱除地的精力,免去了下山的危险。
让她最头疼的就是选士。村民中光壮丁能达到“乔健出众、武艺轶格”的就只是凤毛麟角。也难怪,村民一日三餐中本就难见油水,碰上这灾年,更是被糟蹋得面黄肌瘦。好在农民整日劳作,一身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军械倒是绰绰有余,先前的战斗中官制的甲胄弓刀被缴获了不少。战马八匹,多为劣驽,算上驴子方可人手一匹。
经过精挑细选,盛舜英将男丁分为三等:
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六人,均为普通村汉,负责军情传递、敌情侦查,称为“斥候”;
壮硕轻勇、能格斗者三十二人,包括剩下的壮丁和逃来的老兵油子,负责列阵作战与防守营垒,称为“战兵”;
有枝距神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名曰“锐士”,包含盛舜英、余南时、高元、哈剌章、表舅五人,负责指挥作战、协调行阵、冲锋在前。
紫绡负责调度男女童兵,一共三十九人。他们在保护家眷的同时,肩负火长、收人的重任。
姜平带着妇女老人制作火药、火箭、火球和梨花枪,供应前线使用。
钲鸣鼓响,号吹旗烈,盛舜英开始对手下兵士进行训练。
练兵分为讲武、教骑、教步、教弩、明法五步,力求士兵疏密得当能战善战、明晓三令五申。同时教书识字、修缮山道、下山侦查,随时准备应战。
十日之后,盛舜英得到了令她满意的结果。士兵们基本能够“人心齐劝,指顾如一”,军容风纪焕然一新,俨然一队新的“盛家军”。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
第十一日的清晨就这样到来,田地里还是“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的旱魃为虐之状。
卯时三刻,余南时正给一众士兵上早课:
“第一扎营不贪懒,莫走人家取门板,莫拆民家搬砖石,莫踹禾苗坏田产,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爱百姓,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光上述这一点就少有人能一丝不苟地贯彻。”
“我们绝不能像土匪一样肆意搜刮老百姓。缴获到的任何东西,无论多少,不论贵贱,全部交公。”
“每次战后,论功行赏。依照杀敌多寡赏赐钱粮。”
士兵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课时,门外的青石板山道被马蹄敲得“笃笃”响。
一名斥候狠狠撞开门板,气喘吁吁,脸色血红。
“余将军!官军……来到山外五里的河滩地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在盛舜英早就安排过撤退事宜,锣声一响,田间地头的村民迅速集结。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马都已整束好了,以战斗队形鱼贯而出。余南时在前阵开路,盛舜英负责断后。
紫绡带领童兵抬着箱子,背着竹筐,里面装满了余粮和火药,足够他们吃上七天。
表舅站在村口,举着火把,双目无神地扫视着每一间屋,每一亩地,不顾身边一个个出发的人。
“保长?舍不得吗?”盛舜英骑马靠近他。看得出来他有心事。
“嗯,这是我的家,绝对不能留给他们糟蹋。烧了吧,全部都烧掉。”
他低声说着,随手对着茅草屋子掷出了火把。
火焰迅速蔓延,几乎立刻窜起两人高。熊熊大火,扑面而来的热浪几乎要让人面融化。
烈火流动着,逐渐吞噬了整个村落。表舅长叹一声,勒马远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余南时带领战兵十六人和高元一马当先,向北疾走了五里,俯视山下清河河滩地,探到官军营盘。依灶具、营帐看,约有千余人,六七百匹马。江上大竹筏数十只,满载粮草,夺取后可顺流而下,直至貔恘岭。
待到近时,余南时环顾四周,大笑不止。原来官军连夜搜山追击,等到探知山口位置后,将佐考虑将士连日苦战,又长途奔跑,此时已是精疲力竭,而此时众人自忖已将村庄围住,便打算就地夜宿,到明晨四更再扼守山口。
因为这样的侥幸心理,这支官军甚至连岗哨都没有安排。而众人又实在是太过疲劳,全军埋锅造饭,狼吞虎咽之后,纷纷于旷野之中倒地呼呼大睡。上百匹战马也就地栓了,无人理会。
高元欣喜道:“师父,咱们冲营吧!”
余南时吹响列阵的牛骨哨,十八骑横成一排,如同死亡屏障。
“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