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形（2 / 2）

陈雯接着说。

“可以在皮套内侧加电磁隔离网，不是极强的磁场，就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就是卢高义和陈雯的双簧了。期间卢高义拉着赵文轩，陈雯拉着陈磊。在软件方面解释了一些功能实现的问题。刘勇也是很高兴。在一旁默默地旁听，估算着他们需要的设备与原料。

这样的情形智械发生过很多次，头脑风暴也是这个小团体不断向前的一个因素。像刘勇这样对专业知识一窍不通的人，常年的参与工作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几日后，一个完整的人形机械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周围忙碌的身影来去匆匆。机械头部和人体结构相近，两个充当眼睛的摄像镜头在工作室的灯光下，反射着丝丝幽光。躯干处交错的管线与金属形成有序的美感。四肢的关节也被擦拭的光洁。腰部连接着几根粗细不一的线路。最粗的那根连接在电源上。剩下的几根则链接在赵文轩的电脑上。

众人正做着最后的检查与调试，这是第一次整体的开机实测。之前的测试最多也就单独测试一下四肢。各部件至少，单独运行是正常的。放在一起运行能不能正常工作，待会他们就能知道了。

由于这次测试只是检测平衡，运动，等基础功能，还有很多功能并没有实装，包括之前提议到的拓印数据这次也没有装载。甚至，连胶质外壳都没有制作与安装。面部以及躯干四肢的很多部件都暴露在外，但并不影响测试。

陈磊和陈雯二人，一人架一只胳膊，把原型机抬起，扶到准备好的座椅上，腰部插着的管线并没有拔掉。机器人由于没有开机，脑袋耷拉着，远看就像个靠着椅子熟睡的人。赵文轩的电脑上，各项数据在飞快的自检。一行一行的代码在屏幕上略过，底部的窗口也无报错信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卢高义断开连接着的电源线和其他管线，只留下一根连接着电脑的总控线。

赵文轩按下启动键，一阵细密的金属旋转声从座椅上的人形机械内部传来。平衡模组中的水平陀螺仪初始化完成。头部侧面的指示灯也亮起。随着一阵电机转动的声音。原本耷拉着的脑袋，也支撑了起来。双眼的摄像机调整好位置与焦距。双手平放在大腿上。整个姿势就像端坐着的学生。

没装载语言模块，不过语音指令识别模组已经安装就绪。内置了一些简单的指令。赵文轩确认了屏幕上的各项数据，表明已经成功启动。对着座椅上端坐的原型机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起立。”

机器人并没有转头也没有其他过多的动作，在赵文轩话音刚刚落下时。便从座椅上稳稳地站起，没有摇晃，甚至不会多走一步，因为接到的指令，仅仅是“起立”。

赵文轩继续下达指令

“前进两米。”

话音刚落，原型机抬起右腿，伸出左手，就如同人类一样，流畅地走了五步。第五步双腿并列停下，双手也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稳稳地停住，姿势就如同刚刚站起来一样。只不过，前进的距离明显不止两米。

刘勇收拾好桌上的工具，摆了一个水杯和装满水的水壶。

赵文轩继续下令。

“拿起杯子。”

机器头部转动，双眼处的摄像装置聚焦向工作台。确认目标后，转身向其移动。卢高义已经站在一旁，准备在机器人碰撞工作台后将其扶住。这个家伙看起来瘦瘦的，但是金属的骨架与内部充实的设备。让它光上半身就有一百多斤，所以卢高义提前穿戴上了搬运用的动力外骨骼。

好在这次机器人并没有撞到工作台，在水杯前稳稳地停住。伸出左手，手掌弯曲，成握状。缓慢匀速的接近杯子。手臂横移，手掌握紧，缓缓抬起。一套动作很到位，但是杯子依然稳稳地立在工作台上，机器人握住的只有杯前的空气。

赵文轩无奈的挠了挠脑。

“看来测距还得调整一下，运动和平衡没有问题。测试一下互动功能。”

陈磊推出一个仪器，有点像游乐场的拳击游戏机，只不过上面并不是大大的拳套，而是一只伸出的机械手掌。

毕竟是机械，即使调好了参数，在模拟器上经历过了千百次的模拟，只要没经过实际测试，谁也保不住会发生什么。由电机加齿轮的机械力，捏碎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机器人的手掌掌面有压力传感器，达到一定数值就会停止，第一次还是用仪器比较保险。这是卢高义用废案手掌改造的仪器。仪器的那只机械手掌上也有压力传感器，会在面板上显示数值。

“握手1”

指令从赵文轩口中传出，被接收器接受，机器人也立马做出动作。伸出右手握住了仪器的机械手掌，五指微微合拢，微微的上下摇晃，就和人类握手动作一样。卢高义看着仪器上的压力数值也是正常范围。

“握手2”

为了迎合不同场合，赵文轩设置了两套握手的数值，1是稍微用力和用时稍长的。2则是轻微和用时极短的。模仿与女性的握手。

机器人只是轻轻握住机械手掌，合拢的力度也明显减小，只是摇晃一个来回就松开了手掌。仪器现实的压力也是十分轻微，握力完全能让极脆的玻璃杯子承受。

之后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测试，奔跑、躺下起身、单脚直立、辨认对象、区分物件。等操作都完成测试。除了距离测算还有些小问题。基本功能以及平衡运动都完善了。随着“坐下”的指令下达。人形机械缓缓地坐上之前的椅子。双手摆在大腿上，端坐着。卢高义按下右耳后的电源键，机械头颅耷拉了下来。就宛如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人一样。只不过这个“人”是由金属骨架和电机传动肌肉组成的。

五人环绕着座椅上的金属机械。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欢呼。陈磊陈雯小两口抱在一起欢呼。刘勇也拍了拍赵文轩的肩膀，对其比了个大拇指。

“nice，很成功。”

赵文轩也是很开心，不过嘴上还是放不下。

“那当然，我模拟了几百次。还会出问题？老卢今晚我要吃鱼，快去钓。”

卢高义在椅子后方，默默地在机械背部接上那几根拆下的管线。透过骨架的间隙检查内部的仪器是否有异常，指尖也透过细缝检查这内部的各个结构点是否松动。听到赵文轩的喊话，便探出头来。

“你喊老刘批我半天假我就给你搞。”

赵文轩反手架上了刘勇的肩膀，露出一副“你懂的”那样的表情。刘勇看了看一边拥抱在一起的小夫妻，和一脸坏笑的赵文轩，还有刚刚忙完从椅子后起身的卢高义。确实，忙碌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有成果确实可以休息一下，等下午把视频资料给张旭传过去，看看她们的打算也好做下一步的工作。

“今天下午就休息一下吧，老卢晚上整条鱼上来，我也想吃。小雯小磊，你们把工作台收拾一下。老赵你把距离参数调好了再休。”

今天测试的顺利也让卢高义很高兴，他非常担心机械整体运动起来的平衡问题，想要机械完成人类一样，通过微调身体的姿势，改变重心来维持平衡。需要一套复杂的程序和反复的模拟训练。为此卢高义和赵文轩二人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拉扯”，模拟程序上已经完美运行，实装上机也能运行，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卢高义对于二人的要求，也是没好气的回应。

“也得我钓的上才行。钓到什么吃什么。”

说完，拿起放在屋外的渔具袋，便出门而去。这处别墅是在山腰处，往下是一处山谷，不远处的小瀑布顺势而下，形成了一片不大也不小的湖泊。这有一个钓鱼山庄，原本生意不错，周末常常岸边坐满了来垂钓的游客，但随着全息模拟的钓鱼游戏发布，来着钓鱼的就只有几个老常客了，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些老常客的头上也布上了雪白。山庄也因为无人打理变得破烂陈旧。

不过最近俄州复苏计划的刺激下，原本荒废山庄也重新上漆，翻新了一下。也逐渐有了一些来钓鱼和游玩的人，虽然不多，也足够维持运营了。老主人的儿子给客人们准备精致的菜肴，而老主人自己则亲自下厨给那些老常客们做几道拿手家常菜。配上热茗，几个老友闲聊半日。

别墅的开阔视野能看到湖泊的一部分，而山庄因为山势看不到这栋精美奢华的别墅。除非划船来到湖泊的另一端才能看到这栋建筑的一角。卢高义驾车来到湖旁，付了钱后，选了个离人群较远的位置。

老主人和老常客们对这个年轻的钓手很是好奇，刚开始的时候卢高义一坐几个小时也不见上鱼，倒是在等待的时间，用移动终端完成了不少工作，是个妥妥的空军大佬。后来几个老叔叔看不下去教了几招，卢高义现在也是更加熟练了。

老钓客们都是带个小板凳，带个小遮阳帽，一杯茶，两条杆，一个网兜，一坐就是大半天。临走的时候把网兜提起炫耀一下战果，之后将鱼全部放回湖中，或是给那些战果不佳的熟人分上几条。卢高义也原本嫌做鱼麻烦都是把钓到的鱼放回湖中的，结果一天被一个热情大叔硬塞了一条鱼，盛情难却就带回去做了一顿，就让老赵给惦记上了，一到空闲时候就喊着要吃鱼。

卢高义在湖边开始了悠闲的时光，赵文轩也在调整完测距程序之后。搬了把椅子，在露天平台上，弹起了吉他，悠扬的琴声在山间回荡。这是他从纽约的家里搬来的，当然他也把那把视为“老婆”的吉他运了过来，正放置在楼上的房间里。

陈雯在厨房摆弄着一些精致的模具，最近她迷上了做甜点，旁边的陈磊一手扶着一个大盆，另一只手拿着打蛋器不停地搅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显然这几天没少被陈雯使唤。刘勇在给张旭汇报完进度后，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晚上，卢高义拿回来了一条五六斤的雄鱼，炖了一锅奶白的鱼汤，鱼头做了一道俄州经典的剁椒鱼头，赵文轩也跑到地堡里抱了一罐最爱的牛肉罐头。再配上一些小菜，一桌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完成了。大家一起享受着美食。刘勇也把妻儿接了过来，欢乐的氛围，仿佛时光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餐厅柔和的灯光，照射在不远处工作台上躺着的人形金属上。影子的轮廓就像是一个静静躺着的人，等待苏醒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