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朝天去(1 / 2)
三日之内,应东楼境界稳固,丹田气海中一粒混元气越发凝练,气息更是越发浑厚。
更重要的是,煌煌大日诀的精进,使得少年可以勾动窍穴灵气,炼成自身真炁。此刻的应东楼,真炁之充盈,气息之悠长,已经不输于寻常武道六重楼武人。
加上从煌煌大日诀中撷取的武技和术法,刚刚稳固了武道六重楼摧坚境界的铁铗竟在切磋中感到力不从心,如果真与自家公子分生死,铁铗扪心自问,自己最多有五成胜算。
要知道,应东楼正式踏上武道登楼之路,至今不过寥寥数月,而铁铗自己已经浸淫武道十余载!
虽然并不知道,自家公子在那火阳宫秘境之中究竟得到了一门什么样的功法或是传承,铁铗还是从他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恐怖威压。
尤其是应东楼全力施为之时,全身升腾火红气焰,平平无奇的一拳“贯日”,铁铗甚至在那火焰缭绕的拳锋上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自己的三十六路天罡劲,在六重楼摧坚境界能随意施展的“碎虚劲”,是目前能施展的最强手段。
然而自己需要双尺全力爆发碎虚劲,才能勉强抵住那一拳。而恐怖的是一击过后,自己的消耗要比自家公子多上两成有余。
若是真的以命相搏,自己只能靠真炁去和应东楼“兑子”和以伤换伤,最后免不得率先耗尽真炁而被轰杀。
好在变化莫测的无定刀为铁铗找回了一点面子。
两柄难以预测轨迹的飞刀着实让少年苦不堪言,即便用上水泼不进的剑式闭门谢客,也只能遮蔽面前,而飞刀一触即退,总能闪电般画弧回旋,出现在自己难以顾及的背后。
其上附有凝练到极致的天罡劲,可以割开护体宝光,除非长时间维持消耗巨大的护体罡气,否则动辄血光迸现。
这两柄无定刀,是铁铗最少动用的暗器,因为掷出无定刀最是消耗心神,且比其他暗器困难得多,需要时间打磨,他是在陪应东楼挑战仇弥远之前的那几日突击苦练的,至今仍不圆满。
应东楼对这飞刀术很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自己的无定刀,这种飞刀不是用凡铁打造,不能随便用什么短刀代替,只能先用铁铗的无定刀练练手感。
忙里偷闲,又在云中锦书符上给陈昭写了回信。
以“弟大展神威,已阵斩仇弥远。”起手,洋洋洒洒数百字,就是没有提及感谢陈昭来信示警之事。
关乎身家性命的示警,在陈昭和应东楼之间不过些许等闲小事,心照不宣即可,刻意提起,反倒显得生分。
书信末尾,应东楼还真的让陈昭收到信后,带上四狂八少仍在长安城的众位兄弟,加上帮闲、丫鬟、侍从,凑十几二十个人去庆云府饮宴,酒窖中的十二种美酒任君采撷。
要求只有一个,多带丝竹,最好弄点开道的铜锣,筵席声响必须高迈墙头,让应遇切实感受到自家儿子的“孝心”,哪怕不在庆云府,也不能让您老人家凄凄惨惨戚戚。
灵符化作纸鹤飞走,应东楼又找来了掌乐仙子垂幕,讨要与庆云府联系的云中锦书符。
垂幕羞红着脸递还符纸,其上的字迹已经被她极其仔细的用真炁抹平消失,一星半点都没留。
符纸到手,应东楼终归是没有忍住,字斟句酌,将出城后经历的各种离奇遭遇大致描绘,林林总总也有数千字,比此符飞来时的字数还要多。
应遇对修行之事可谓一窍不通,应东楼也不知道写上这些在他看来已经十分精炼的文字,父亲能不能看得下去,可他还是写了。
此行山高路远,离家已有千里之遥,少年虽不恋家,可还是想把一路所见所闻告知父亲。
好像这样,自己就如同在应遇膝前尽孝的一般。
不过写着写着,少年行文变得越发轻松,刻意回避了负伤、迷失、闯入血案修罗场等事,只是将一路奇景与修为增长的好事写在符上,如同闲庭信步的山水游记。
好像这样,父亲就不会担心了。
这封信写了很久,从黄昏写到月上中天,应东楼走上阁楼,在月色下放飞纸鹤,眺望着泛有微微毫光的云中锦书符远去,直到消失在目力可以穷尽的尽头。
关于白帝张氏之事,增删涂抹数次,最终还是全部删去,想到那个黯然垂泪的清晨,他不愿让应遇或陈昭也知晓。
我心光明,亦复何言。
少年已知愁滋味,却不愿父兄分忧,些许风霜,本公子一肩可挑。
……
仇弥远已死,应东楼不知该不该尽快离开真武山这片伤心地。
可是五岳之一的太华已然错过,应东楼不愿再与天柱峰太和宫擦肩而过。
太和宫真武大殿内所供奉的那尊九天荡魔天尊神像,可是承载着许多神性气息,形同一道人间分身,观之受益匪浅,不可错过。
算算日子,由于伤势痊愈的日子提前了,距离端阳日还有两旬,况且襄樊城的祭龙盛会足足持续半月,迟到几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