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国王（1 / 2）

“我做得对吗？伊伦谢尔？”

伊伦谢尔朝屋外看看，发现没有人跟过来，才摘掉兜帽。

“你做得对，只不过……”

“只不过？”

“我们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援兵。”

“那个拿盾牌的家伙叛变了，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人类的话不能全信。”

爱莎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盯着伊伦谢尔。

“我的意思是，敌人的话不能信，但是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因为我们是一伙的。”

“人类的话不能全信。”

“真拿你没办法。”伊伦谢尔重新戴上兜帽，说道，“带我去见见他。”

爱莎带着伊伦谢尔来到湖边，老公爵躺在刚凿好的坑洞里，他的一只眼睛好像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另一只眼睛半睁着，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

“谁在那？”公爵呢喃着，“是米萨的国王？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伊伦谢尔走近些，捡起附近的一块小石头，敲了敲另一块大石头。

这两块石头产生出不一样的声音，老公爵仿佛听到了宫廷里的音乐。

“音乐？你难道不是国王？我在哪？我还活着吗？”

伊伦谢尔见到老公爵精神恍惚，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护处理，身上好几处伤口已经被细菌严重感染了，几乎辨别不出现实和虚幻，按照米萨的习惯，人在临死前总是要听首歌的。

“我是吟游诗人，公爵大人。”

“公爵？哦，我是公爵，想起来了，我是公爵，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遭到了手下的背叛。”

“背叛？有人敢背叛我？”

“是的，就像当年血鸦皇族背叛白熊家族，我也遭到过背叛。”

“你也遭到过背叛？你不是米萨的国王吗？”

老公爵的两只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之后又黯淡下去，他讲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沉了。

在他的心中，洞里的一切都产生出幻觉，仿佛将他置身于冰冷的宫殿。

当刚才那首由石头产生的音乐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某个侍女在向他微笑呢。

“请再给我，唱一段，就一小段。”

伊伦谢尔又拿起两块石头，一面敲击，一面娴熟地哼着来自米萨的小曲。

“美妙极了，我一生，都未听过如此动人的，音乐。”

爱莎叫其他穴居人离开湖泊，把他们两个单独留下。

伊伦谢尔大胆地摘掉了兜帽，露出方方正正的脸。

可是老公爵已经看不怎么清楚了，还以为看到了某个跟人类长得很像的穴居人。

“穴居人，进化啦？进化成，老国王啦？”

“你再仔细看一看我。”

“你不是穴居人？”

“不是。”

“那么你就是类人猿啦！哈哈哈！”

老公爵疯疯癫癫的，两条脱臼的手臂颜色已经变青了，脖子也淤青了，很快，他整个人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不管是圣人还是罪人，他们在临死前都有权知道真相。

伊伦谢尔捋了捋胡子，这个小动作让他看起来明显和其他穴居人不太一样。

老公爵癫痫发作似的不停抖动，在别人眼里他很痛苦，事实上他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

“你再看看我，你看我像谁？”

“像……”

“再看看我！”

伊伦谢尔发出一声怒吼，把老公爵吓坏了。

“国……王……”

“哪个国王？恩？”

“白熊？你是白熊家族的……国王？”

“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老公爵撑大了眼睛，就像有人用冷水泼到脸上似的，神志一下子清醒起来。

他整个人从坑里坐了起来，被米夏·沃尔德踩过的小腹伤口已经化脓了，两条淤青的胳膊左边瘦右边胖，脸上的肌肉都快要融化了。

“白熊的国王，你长得很像白熊家族的老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