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论探戈和操控（2 / 2）

一股浓浓的松香味，随着小提琴婉转的诉说，缓缓散发出来，指挥舱内瞬间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森林，让人感觉到夜的神秘，同时又让人期待出现神迹。林间小路上，一个女孩，用清澈明亮的眸子，拨开层层迷雾，直视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月影绰绰，在树影后，在云端中，在两人的发梢，一半藏着羞涩，另一半，哼哼哼，在涌动着压迫已久火山熔岩，准备那一刻的喷薄。

小提琴一阵急促地上行，似乎在催促，耐不住孤独了。弓与弦剧烈的摩擦，终于得到乐队的回应，管子们、弦子们开始苏醒，由点及面，像一颗一颗的星星先后睁开了眼睛，发出共鸣。

两人的脚步开始靠近，彼此听得见对方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探戈，舞中之王，在音乐的衬托下，翩然而至。来吧，美丽的少女，来吧，我的爱人，在这静谧的夜，让森林隐藏我们的行迹，让月光融化我们的心灵，让音乐哼出优雅的旋律，让舞步释放狂野的信息。

王工在一旁仔细观察。两人虽然是初次结成舞伴，但是在短暂的几个节拍之后，配合得非常熟练，奥秘在哪里呢？两人的舞姿很规范，大部分时间只有手部接触，要说传递什么信号，只能通过手部传送。想到这里，王工闭上眼睛，左右握住右手，慢慢地、细细地感受。嗯，白云深处有人家，自摸深处有……佳人。

眼见吴青山和女孩跳得越来越娴熟，还时不时玩起了花活，武卫冬调暗了灯光，这下就更有舞厅的味道了。

灯光暗下来之后，女孩褪去了刚才的羞涩，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透露出几分刚毅，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给人极强的安全感，笔直的后背，稳固的腰马，犹如一颗青松，灵巧的脚步，准确的落点，让自己的步伐更加轻盈优美。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几乎不与自己对视，是故作高傲的王子姿态，还是和自己一样在害羞呢？虽然没有眼神交流，但是从他手上传来的一股股温柔的力量，引导着自己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动作。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地跳舞了，能和这样一位舞伴起舞，也是一件好事呢。

旋转，让人晕眩；音乐，让人晕眩；就连靠近他，感受到的热量，也让人晕眩。晕得人飘起来，感觉很美妙！

他真是一个舰长吗？女孩看向了他的制服，肩膀上扛着星星，袖口上绘有云彩，腰间居然挂着一把短剑，难道是传说中的星空骑士？

双方熟络了彼此的舞步之后，女孩开始主动起来，这个时候音乐也进入了高潮部分。女孩的屡次不羁，都被吴青山轻松化解，顺势还让女孩玩出各种花活：踢腿、下腰、冻结、拖行、举升，然后让女孩绕过吴青山的右肩向后翻，再从左腋下钻出，舞曲戛然而止。

灯光恢复了正常，吴青山双手扶正女孩，让她双脚落地，轻轻扶稳之后，等女孩气息平稳，拉着女孩的手吻了一下。

等吴青山吻完后，女孩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满脸通红，低着头跑出了指挥舱。

“哎……你叫什么名字？”吴青山冲着背影喊道。

听到吴青山在背后喊叫，女孩心想：这木头，才记起来呢，刚才跳舞的时候，大把的时间不问，不理他！

算了，不管先。吴青山缩回了伸在空中的手臂，掩饰性地向后梳理了自己的头发，看向王工；王工还在那里左手拉右手，找感觉呢。

“哦，吴舰长，我终于明白了，要交互，要交互。舰长的操控指令要传导给战舰，战舰的航行状态要反馈给舰长。就像……就像舰长带着军舰跳探戈一样！”

王工一脸幸福状，看向吴青山，真是明师啊！诲人不倦，亲身垂范，切中肯綮，指点迷津。得遇先生，何其幸哉。此番纵论探戈和操控，真是深入浅出，变化万千，高深莫测哪。对舰长的佩服，犹如灿烂天河，浩浩汤汤；又似茫茫星海，横无际涯……

“嗯，就是这个道理。身为一个设计人员，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生命灌注到设计标的之中，为作品赋予灵魂，使作品表现出喜怒哀乐，并为人所知。我相信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你必将超然于当今设计界，视西蓝点子奖如粪土，潜心设计出更加人性的作品，终将大成！”吴青山随口说道，反正花花轿子人抬人，谁不会呀。

不过吴青山这随口一说，不幸成谶。王工日后顺着这条路，精研设计，终成一代宗师。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我几年前做了一个传感器项目，我想如果把传感器的震动装置，集成在操控手柄上，应该可以及时反馈战舰的航行姿态，不过需要时间。您给我一天时间，我准能弄好！”王工茅塞顿开，信誓旦旦。

“嗯，那我们明天等你的好消息！”见到自己启发教育的成果，吴青山打心底高兴。

武卫冬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科技人员的灵感，打不出来，骂不出来，要启发才能启出来。这德行，跟张果老的坐骑很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