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及(1 / 2)
今日,他准备去汤河遇害的地方走一走,或许可以发现点什么。他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拿水壶在后院的古井中打了一点井水,便朝后院走去,他来到大门前。
“咚咚咚——”就在他右手快要触碰到门栓的时候,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吓了自己一跳。
地喾心脏猛地一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过旋即会过意来。他有些想骂人,立刻没好气道:“谁呀?”
“是我,地喾,出大事了!”后院大门外响起了李婶儿的声音,带着焦急。
地喾此时才觉察到屋外面沉重的呼吸声,他预感到大事不妙,便急忙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李婶儿一只脚便踏了进来,她气喘吁吁又道:“出大事儿,秦麻子死了!”
“秦麻子又死了?!”地喾再次震惊出声,这一刻,他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秦麻子也死了,那岂不是昨天的推断都得推到重来?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便急忙问道:“李婶儿,秦麻子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被那名凶手杀死的?”
“这个不知道,但是他们死亡的样子几乎一样,都是全身衣物破烂不堪,就像是有人拿耙子硬生生将其耙烂的一样。”李婶儿思索着说道。
如此看来,凶手还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难道凶手和汤河还有秦麻子都有仇,但是汤河和秦麻子几乎没有交集,怎么会得罪同一人?
难道,凶手是冲着断崖村而来的?
这一刻,他脑海里想到了天罚,可是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走,去看看。”地喾说着,便走出后院大门,他随即关上大门,跟着李婶儿朝村西头秦麻子家而去。
刚在铁索桥上走了十几米,地喾便隐约听到了河对岸震天的哭喊声,声音悲痛欲绝,透着不甘、愤怒,还有气愤。
地喾加紧速度赶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位正在赶往村西头秦麻子家的村民,他们都是生活在村东头的村民,也是刚听闻秦麻子遇害的消息。
啪啪啪——
这时,村西头方向传来燃放鞭炮的声音,地喾抬头看去,发现高空陆续升腾起一股股烟雾,这些烟雾从远方飘过来。
这些烟雾顺着风飘过来,一股硫磺味钻入口鼻,地喾顿感一阵特殊的香味,非常好闻,就像拖拉机启动时从尾气排放管道里喷出来的气味一样,好闻。
只是那烟雾窜起的方向,不是秦麻子家,而是汤河家,今天,是汤河死去的第二天,按照断崖村的习俗,需要燃放回魂炮。
地喾继续走着,在经过汤河家不远时,一股鱼肉香味随之而来,还有村民们举杯相碰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小孩子讨要食物的声音。
很快,地喾和李婶儿来到秦麻子家,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偌大的后院里,此时挤满了人,这些人分成好几拨站立着,其中几名妇女正围坐在一名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身边,这名妇女年过半百,衣着朴素,她神色憔悴,眼神通红,鼻尖不时流出蜡黄的液体。
“刘妈,你还是想开点儿,人死不能复生……”一名妇女安慰着秦麻子的老伴儿。
“就是,也不知秦麻子是怎么得罪了那凶手,按理说,秦麻子这么好一个人,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
“难道是秦麻子走街串巷售卖自制剪刀,得罪了什么沙河乡的村民?”
几名妇女围坐在刘妈身旁,他们不时劝慰刘妈,有时也猜测着说出几句。
李婶儿先一步走了进去,她来到刘妈身旁,加入了安慰刘妈的队伍。
地喾跟着进入,他来到另一侧,这里同样挤满了人,都是老爷们儿,此时他们站着围拢起来,人群很多,估计不下三十来人。
人群中,应该就是秦麻子的尸体,地喾朝其走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乡亲们让一让。”地喾叫喊着,朝拥挤的人群走过去。
最外侧的村民听到了喊声,纷纷侧头,见地喾过来,想要进去,他们随即挪了挪身体,让开一条狭窄的细缝儿。
地喾随即迈步钻入,他一边叫喊着,盖过他们大声的议论,一边轻轻拨开人流,乘着人流让出的缝隙朝里钻。
不久,他来到里面,立刻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垫子,垫子上盖着一张白布,白布勾勒出一道人形,那里面应该就是秦麻子的尸体。
“地喾,你来了。”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地喾闻声立即抬头,他迎着声音看过去,见到了熟悉的笑容,那是断崖村的村长,村长如今年纪也大了,一头青丝换白发,容颜苍老,其上大小不一的沟壑昭示其沧桑的阅历。
“村长。”地喾微笑着道。
“秦麻子是怎么死的?”地喾问出心中疑惑。
他伸出右手,朝盖住秦麻子尸身的白布伸过去,五指捏住白布的一角,随即将其慢慢掀开。
“秦麻子也是死的蹊跷,他一向水性很好,但是这次却死在了村里码头附近,他全身湿漉漉,好像是被淹死的。”村长略带悲伤的说道。
“淹死?”地喾诧异,李婶儿不是说秦麻子也是被那凶手杀死的吗?
此时,随着他右手缓慢抬起,秦麻子的容貌映入地喾眼帘,他相貌苍白,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之色,看起来的确和溺水很像。
忽然,数道血痕浮现,那是来自秦麻子的胸膛位置,此时胸膛位置破烂不堪,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烂了,露出里面被同样被划烂的胸膛。
这些血痕深可见骨,血痕四周不少血肉被撕扯掉了,一些地方结出血痂,而且有些血痂上面沾染了黑色的粘液。
地喾疑惑,随手轻轻擦拭,发现这些粘液极有粘性,很黏,而且闻之有一股很浓厚的腥味,仿佛动物腥,但是不像任何一种自己曾经见过的那种动物体腥。
这些粘液呈现黑色,但是用手刮起来一点,却发现它近似透明色,只是粘液全都叠加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黑。
“秦麻子是淹死的?这不是被凶手杀死的吗?而且凶手还在其身上涂抹了不少不明液体。”地喾随口问道。
他看向村长,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猜测可能是他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被歹徒强行推入了水里,而且他又受了伤,最后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被淹死。”村长想象着,解释道。
“如此的话,好像也有可能。”地喾根据村长的描述,在脑海里想象着当时的场面,随即他又道:“村长,这些黑色粘液是啥?听说汤河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是的,汤河身上也有。我怀疑这次的凶手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我们断崖村所有人。”村长继续道。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互相大声议论,不少人觉得村长是在危言耸听。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有危险……”有人不敢相信,话语里透着希望村长把话收回的意思。
“看来还是被我不幸言中了,诶——!”这时,杨癞痢也加入了讨论,他一脸颓丧,有些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地喾掀起白布,继续往下看秦麻子的身体,等他看到秦麻子腹部时,有些心惊,他发现秦麻子伤口几乎是连在一起的,胸膛位置的划痕没有断,继续往下延伸到腹部。
这歹徒真是残忍至极,居然一刀滑倒底。
他继续往下挪动白布,他是越看越心惊,划痕不仅延伸到了腹部,而是延伸到了大腿,甚至小腿,一直到身体的另一端。
这些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柄粗壮的利器,他直接将利器插入你的胸膛肌肤和肌肉组织里,接着用手握住利刃,朝身体下方划拉,用力极大,伤口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此时凶手还没停,他继续滑动,直到利器划到小腿,划过全身,悠长的血痕宛若对着你砍了一刀,划过全身,产生的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且不止一刀,而是两刀、三刀……几十刀可能都不止。
就在地喾心惊的时候,院子外一阵骚乱,那里传来人群的大声窃窃私语,一股略微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地喾周围的人群有不少跟着出去,村长此时也出去了。
地喾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白布,让白布重新盖好,接着蹲起身,也看向大院门口方向。
只见高空陆陆续续有几艘飞船降落下来,这些飞船比地喾昨天乘坐的飞船要高级一些,其上喷涂着三个隶书大字:巡天司。
巡天司是龙国的治安管理机构,其中大部分人目前都换成了非凡者。
地喾眼前一亮,昨天巡天司就来人布置了现场,说不定此时已经发现了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
他快步走出院子,跟在人群后头,朝院门外聚集。
很快,三艘太空船从高处缓缓降落下来,他们停泊在院子外面,急着舱门打开,每艘飞船里走出一名巡天司人员。
其中一人带着领头者的气势,他左胸前别着一块矩形切角小牌子,上面刻印着几个小子,那是用设备刻印出来的,带着凹痕的宋体字,谢谦,还有三个小些的楷体字,巡天长。
这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留着一头三七开发型,头发长度适中,面白无须,只是左手拿着烟的手背下缘,靠近手肚子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咬痕,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张嘴用巨力咬上去,形成的牙槽印一样。
“巡天长,有没有找到凶手?”村长急忙上前询问。
“是啊,有没有找到凶手?”四周不少村民同样焦急,凶手接连杀害两名村民,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谁也不希望发现的下一个死者就是自己!
此时人群聚集,地喾赫然发现,有几名村民眼神通红,仿佛熬了几个通宵一般。
他诧异,不过随即了然,生命只有一次,谁都很珍惜,坐在床上一夜不睡,也没啥,毕竟和生命比起来,通宵一晚也没啥大不了的。
巡天长谢谦转头扫视众人,眼里透出领导的气势,他虽然刻意收敛,但依旧不能完全藏住。
扫视一圈,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大手下压,等人群安静的差不多了,这才转头看着村长,他正色道:“村长,目前进展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一点发现……”
听了谢谦的话,地喾顿觉好奇,谢谦说让几名巡天员安置在断崖村各处的针孔摄像头里,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好像在流沙河之滨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速度很快,绝对比普通人奔跑速度快多了。
只是流沙河之滨有铺天的浓雾,那里能见度很低,完全看不远,断崖村两岸还稍微强点。
黑影,有黑影在摄像头前一闪而过。
有线索,好像和没线索也差不多嘛!黑影会是什么,好像啥都有可能。
谢谦见人群中带着不满,他立即再次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补充道:“大家别急,从黑影的形状我们基本判断处嫌疑人身形,那嫌疑人好像还挺高,在画面里可以看出,那黑影移动很快,而且很长,我们怀疑,嫌疑人应该是一名擅长速度的非凡者。”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不少,此时现场紧张气氛陡增。
断崖村非凡者一个都没有,大家都是普通人,如果真是非凡者作案,那普通人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必死无疑!
后来,谢谦又通告了不少情况,其中说到那黑色粘液,经过化验得知,那居然是一种动物体表分泌的液体,具有保护体表不受侵害的作用,类似鱼体粘液。
看来这名歹徒不仅嗜好杀戮,而且还是一名行为艺术专业的高材生,热衷于给尸体涂抹上珍惜的动物体液作为保护层。
最后,巡天长谢谦无奈说道:“我最后告诫大家一点,这名凶手极有可能有严重的心里问题,有着近乎病态的杀意,他或许恰好碰到了死去的两名断崖村存进,才将其随手杀害的,所以,大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起的太早,也不要睡得太晚,最好太阳下山就不要出门了。”
谢谦随后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便匆忙离去。
听了巡天长谢谦的完整描述,地喾对于凶手有了更多的画面感,他脑海里慢慢勾勒凶手的样子,其样貌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谢谦等人离去后不久,高空再次传来一阵飞船飞行的声音,地喾疑惑,朝高空看去,顿时发现另一艘飞船从远处疾驰而来,带着焦急。
此时村东头的村民接着去忙碌一天的农活了,村西头村民也走了不少,在这七月的季节里,许多农活都需要加紧干。
剩下还在秦麻子家里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小孩子,再加秦麻子家人和较近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