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主完颜亮，深沉有大略（2 / 2）

老先生少见南朝之人，见郑斌来，不禁问东问西，就连南朝人吃不上北方羊肉，只能培育湖羊也要问个清楚。不管啥问题，郑斌总是耐心回答，就在以为老先生闲糊涂了之时，老先生突然说：“金宋必有一战，且为时不远。”

郑斌一惊，问老先生何出此言。

他说：“金主完颜亮称帝之前写过一首诗：

蛟龙潜匿隐沧波，

且与虾蟆作浑和。

等待一朝头角就，

撼摇霹雳震山河。

算不算得胸怀大志？”

“算。”郑斌心想：若这都不算，还有啥可算的呢？

“胸怀大志之人大有人在，成就大业者少之又少，可这完颜亮就偏偏成就了。而坐龙椅在完颜亮眼中，这还真不是唯一的志向。完颜亮自述三大志：一、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二、帅师伐远，执其君长而问罪于前；三、无论亲疏，尽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郑斌不禁冷笑。

老先生却说：“哎，你还别笑。朝中都说完颜亮深沉有大略，我看不假。他鼓励农桑，整顿吏治，推行汉化，完善财制，迁都燕京。哪桩不是有为之君做的事？别的不说，自打他当了皇帝，北地农田多了，粮食多了，人口多了，百姓的日子至少比完颜亶时好过多了。依我看，他比完颜亶有能耐，比南边的赵构更有能耐。”

郑斌只知完颜亮是完颜阿骨打的孙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右丞相，弑君篡位后，荒淫无度，却从没听人如此评说过完颜亮，更不知北地百姓过得如何。老先生告诉他，自从金人南下，北方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人口锐减，而百姓真能过上安稳日子还就打完颜亮称帝开始，可以说是生齿日繁。

老先生说，别看完颜亮弑君自立，又荒淫无度，还大杀宗室，可在朝臣那里，深孚众望。

“何以见得呢？”郑斌问。

老先生说，天德五年（1153，完颜亮以“僻在一隅，官艰于转输，民艰于赴诉”为由，从上京（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南郊迁都燕京。“上京可是女真人的老巢，龙兴之地，女真贵族极力反对，可他还是从上京迁都到了燕京，就是因为得到多数朝臣的支持。”

再看赵构从应天一路逃至临安，还真是一个懦弱，一个刚强；一个退让，一个激进。双方越是如此，这仗越打得起来。而迁都燕京，也不正是为南下做准备吗。

老先生健谈，郑斌好问，二人谈起天下大事，没完没了，不觉已至黄昏。老先生留他们吃饭，又留他们住宿，第二日又在老先生家吃了早饭，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