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夫人的做派（1 / 2）

班察打开“四塞边备图”，“现在罗迦国频繁寇边，我命永平、永宁、永和三城修筑外城，加深沟壕，但三城守将是靖边候的人，阳奉阴违，工程进展极慢，眼见天寒，只能调拨永固城将士前去支援，给三城各调拨了一千人，已修筑两月有余，预计十日后完工。”

“拔里送军马带走五百，那你目前的兵力岂不只有两千五百人？”

“正是，这其中还有数百个老弱病残，能真正上阵杀敌的不到两千人。”

“那三城兵力怎样？”

“三城各有三千兵，虽归我节制，但以前的老将全部调离，去年新任命的三城守将都是靖边候明里暗里安插的人，若罗迦大股犯边，永固城虽是边塞最大防城，亦恐独木难支。”

“皇上告诉我，他已给你密旨，若边事紧急，你可不经上奏就近调飚勇城的兵马，去年春，罗迦犯边时，不就是你派副将调兵的么？”承佐有些诧异。

“别提了，去年紧急去飚勇城调兵，靖边候嘴上说行，可他手下将领或说粮秣未齐，或说战马正在集结，找各种由头，迟迟不能成行，我军苦战三天伤亡过半，敌军也已死伤惨重，靖边候这才带军赶来，朝廷奖励军功，靖边候反成了护国第一功臣，永固将士都很气愤，士气低迷，飚勇城和三塞将领只知有靖边候，不知有皇上。”

“那三城呢？当时若有那三城支援，你也不至于独自苦撑。”

“那三城借口正修筑工事，调不出多余兵马，我当时大怒，以军法打了永平城守军棍，这三将才派兵出援，他们最远的离我只三百里路，直至靖边候来到，才姗姗而来。现在这西疆，已不是国家的西疆，是靖边候的西疆！”班察将军说到义愤处，仍激动难平。

“将军的父亲与我祖父是结义兄弟，我深知将军一门忠烈，不日回京，定将边境情势呈报皇上，希望能助将军扭转困局、固我边疆！”

客房内，蕊珠、鲛珠仍惊讶于知道舜华和承佐身份的事，黑暗中，鲛珠问道：“姐姐，他俩为什么瞒我们？”

“他们身份特殊又带了秘密使命，关系到多方利益，草原情况复杂，不能张扬，何况我们即使知道也并无助益。”

“可是，他们是皇亲贵胄，我们是低贱的贫民，这样天悬地隔的身份投奔他们，真的对么？二哥和舜华固然好，但王府其他人呢？”

“我信得过二哥和舜华！我俩已站在万丈悬崖边上，向前道尽途穷，向后豺狼噬人退无可退，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姐姐，不管那么多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蝼蚁尚能活命，我们拼尽全力也一定能活下去！”

次日天刚亮，永固城的人便忙活起来，老兵在打扫内、外城的道路，仆役们忙着宰羊杀鸡，丫环婆子往来穿梭摆桌布凳，厨房里煎炒烹炸、杯盘叮当。

演武场上已搭起大帐，一坛坛青稞酒全堆在大帐的边上。华老夫人每日天不亮便起床，早早吃完饭，便和班察将军陪着承佐例行巡城，连寿诞这日也不例外。

几个姑娘无事，睡到日头高挂才起床，在楼上花厅用早饭，蕊珠、胭脂略显拘紧，连鲛珠也不似往日任意谈笑。

舜华知道皆因自己公主身份的缘故，放下筷子笑道：“你们今日都跟我都生分了，好没意思，我们之间情投意合得做姐妹，是上天给的缘分，在我这里，没有公主，只有舜华，没有尊卑，只有姐妹，你们仍如往常一般真性情待我，我才开心！”

鲛珠“啪”地拍了一下手，笑道：“有姐姐这话，我就不想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该拉手拉手，该玩笑玩笑，这一早可把我憋坏了！”

蕊珠和胭脂也都笑起来，大家这才恢复往日光景，你给我递个饼，我给你夹一口菜，唧唧呱呱笑语不绝，用罢早饭，便倚在楼上花窗边看热闹。

“贱婢！冲撞了主母，还不跪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厉声喝道。

“夫人，今日事多，妾一时忙乱没看见夫人，请夫人恕罪！”说话的女子二十有余，容貌艳丽，她跪下时，身后的十来个仆妇也一同跪下。

“今日是老夫人寿诞，我且饶你，再有下次，你就去东门下给我跪够三个时辰！”夫人冷冷道，眼神扫过这妾氏，异常凌厉，狠狠地盯了一会儿，这才扶着野里嬷嬷的手离开。

“夫人已经走远了，春小娘快起来吧！”身后的一个仆妇忙上前扶起了她，替她拍打裙上的灰土。

春小娘起身，冲着远处夫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身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仆妇递上单子，又将今日待客、开宴的主要事项，条理清晰地吩咐几个婆子，方才袅袅婷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