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畸美（2 / 2）

金瓶话音未落，玉镜一阵风似的卷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笑道：“玉镜来了，正好喝一杯，等着你姊回来。”

玉镜把奴婢们轰走，对我说道：“木易，你和我一块走！”

我愣了一下，说道：“去哪儿？”

玉镜道：“去哪儿都行！大漠，草原，天涯，海角。如果你愿意，我和你一起回你们大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深山老林，粗茶淡饭，我都能承受！”

玉镜眼中溢满执着的真情，火一样地在燃烧。面对这样一位年轻、妖娆、充满野性美的姑娘，那股火在我的心里照亮了一下，但很快就熄灭了。

玉镜的爱，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豪放，如此的没有掩饰，如果我还年轻懵懂，如果我没有受到汉人文化的熏陶，这把火也许会烧起来。我已经是老男人了，我的心已冷。以我受那个时代影响的观念，玉镜的这种直接的感情在我眼里是一种畸情，它是绣花鞋里的那杯酒，是我难以接受的一种方式。

我说道：“玉镜，你别胡闹！我是不会离开你姊的！”

玉镜道：“为什么？难道我没有铁镜美丽？你仔细看看我，我哪一点比不上铁镜？”

玉镜说的没错，玉镜比铁镜年轻，比铁镜性感，比铁镜对男人更有诱惑力。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我冷静地看着玉镜，说道：“我对你姊有承诺，我不会违背我的承诺。”

玉镜眼里火苗熄灭了，变成了愤怒：“承诺？你就是铁镜的一个战俘，是她的一个奴才，只是因为你这身皮相，成为供她消遣的一个玩物而已！”

当初我卖身葬父，铁镜履行了她的承诺，我的余生也要履行我的承诺。至于是不是奴才，是不是玩物，这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承诺，而且，我相信我和铁镜之间，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东西，我相信铁镜给我讲的青牛白马的故事。

我正色说道：“我愿意做你姊的奴才，一生的奴才！”

玉镜眼含寒光，语气冰冷：“那你就得死！”

我微微一笑：“死又何妨！”

玉镜忽然泪流如雨，带着哭音说道：“你这个笨蛋！你不了解辽人，你永远是一个南人！总有一天，铁狼会咬断你的脖子！”

说罢，玉镜掩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