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血种（2 / 2）

乔娜抬头看着有些小人得志的林东，冷淡的回道。

……

……

“海澜蔷薇、球栗子、木须、碧墨尔玫瑰……好像还有某种酒香，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在斯皮德的游记里闻到过，你让这小子准备的什么？”

林东倒不是在说胡话，斯皮德的游记确实有这种离谱的效能。在看它的时候与其说是阅读，不如说是经历，各种真实的味觉，视觉甚至是触觉的感受都会深深的进入阅读者的记忆之中。

而且得益于构造体光团作为魔法造物的敏锐感官，林东甚至可以将弥散在四周的复合香气的成分根据记忆一一比对出来，但老实说，就和小和尚念经一样，他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些名词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一种宫廷香水，男士用的。”

听到林东可以准确的说出香水的部分成分，乔娜也有一些惊讶，抬头看了看浮于上方的构造体光团才缓慢的回道。

“宫廷香水？还是给男人用的？我还以为是某种捕捉元素精怪的诱饵。可香水，这……这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觉得这里的石头不够香吗？”

林东听到都惊呆了，他不是没有猜测过乔娜让维克来这里的目的，但乔娜说的连他脑海里最离谱的猜测都对不上。

“你看斯皮德的游记时也是挑挑拣拣的？怎么，对于某些内容不是很感兴趣？”

林东的话谈不上多有修养，甚至有点讥讽的意味在里面，但是乔娜不以为意，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另一边。

“游记你也看过，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游记里有些内容是仅仅能用感不感兴趣来衡量的吗？”

斯皮德作为一位神明，很难说他抱有什么人类所谓的道德观念，而且游记作为他的私人著作，除了奉行真实记录的原则以外，在内容上讲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大量的搞颜色章节随处可见，对于血腥场面的描写也几乎是毫无下限可言……就整本书而言，可谓是五毒俱全，重口的很。

游记中有一章叫做《壳木村风俗考究记录》，标题看起来相当的人畜无害，内容也很简单，记录了一种流传于壳木村的古老技艺——在活猪身上剥制新鲜的猪皮。除了听起来可能有些残忍外，老实说算不了什么，但意外的是斯皮德似乎很感兴趣，花了相当多的笔墨，极尽细致的描绘了村里剥制猪皮的过程。

林东也很好奇，索性耐着性子读了下去，这一次游记那离谱的效能也同样发挥了作用，只不过这一次代入的不是手持剥皮刀的村民，而是被绑在屠宰桌上的黑色山猪。

四肢被牢牢的钉在木桌上，被磨具处理的极为锋利的剥皮刀从后颈处刺入，沿着背部的脊线缓慢的移动，尖利的刀刃避开不易切开的筋膜和软骨，小心翼翼的剔掉皮下厚实而油润的脂肪……

该死，林东现在一回想都感觉那把冷冷的剥皮刀还戳在自己的脖颈上，这种宛如在屠宰自己的感受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灵魂，一种名为恐惧的虱虫在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心智。

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斯皮德这位神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相当的恶趣味，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于怜悯，他也许是在同情那头被活生生剥皮的山猪？

但不管怎么样，自那以后林东对于游记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内容避之不及，一些隐秘的宫廷艳史和斯皮德对风俗产业的品鉴成为了他首选的阅读内容，倒不是他有多下头，而是斯皮德只有在这方面不算是个标题党。

“斯皮德来过卓铎，游记里《秃头男爵的恋爱故事》一章提到过，这像是你会感兴趣的内容，你没有看过？”

“什么叫做我会感兴趣的内容？唉我只看过一点点，太恶心了，你居然能看得下去。”

乔娜说的这一章林东“有幸”拜读过一点点，并不复杂，只是个秃头暴发户追求女学者的故事，只不过和标题不一样，斯皮德一如既往的恶趣味——游记的力量会让你代入的是那位可怜的女学者。

为了学会不被解散和能有稳定的经费来源，名为伊瑟蕾拉的女学士不得不忍受布朗男爵这个油腻中年人如同性骚扰一般的求爱。男爵是个名副其实的痴汉，

嘶……香水？

“你让那小子准备的香水和那个变态男爵有关？”

林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未等乔娜回答他，他就发现……四周……似乎在震动？

堆积在四处的石砾就像在打哆嗦一样颤抖着流动，大块的岩石就像拉紧的肌肉一样鼓起然后崩碎，山体四周大小不一的洞穴和断崖的深处就像汽笛一样发出刺耳的轰鸣，然后急剧地涌出奶白色的气体，这些炙热的气体带着硫磺和锈蚀金属的味道，隐约间甚至还有腐烂尸体的恶臭，原本只是覆着一层淡淡薄雾的峰顶现在犹如在一口烹煮着泔水的超大号的蒸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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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铎算不上什么危险的地方，对于一支地质勘探队伍来说更是如此，但直到求爱失败的男爵将那瓶昂贵的香水不慎摔碎，我才闻到这充满故事的熟悉味道。

——斯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