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治病得治根（2 / 2）

马未名又一次把牛马的话挡了回来。

如果还是这种状态，此番会面必然会无功而返。

这时候需要点运气。

牛马喝了口水，观察马未名的穿着打扮。

西装革履，腕表精致。

看不出什么牌子，只觉异常考究。

平时生活中见到这种人，牛马都会敬而远之。

今天为了挣到一千万酬劳，就算硬着头皮，也得把这个局陪下去。

“您是哪里人？”

“这是私人问题，我不想回答。”马未名拒绝了又一次的试探。

他简直就像厕所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我可以讲讲我自己。”牛马转了个攻势，“我是土生土长的水晶区人氏，自觉不比钻石区差。

小时候我常听大人们说起，钻石区是落日市的瑰宝。

那时我就很不服气，水晶区比钻石区差哪儿了？”

“除了超科技水准，哪里也比不了钻石区。”

牛马本来想好了一大堆话，没成想被马未名截住了话头。

这个老狐狸，确实不简单。

“既然比不了，咱就得努力发展。

超科技已经进入瓶颈期，想要带动消费，还是得从娱乐产业做起。”

马未名是商业署署长，什么场面都见过。

牛马说的是实话。

他也懂这个理。

只不过许多事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牛马看出马未名隐藏在眼镜后边的眼神略有些变幻。

不像刚才那样对他充满了戒备。

有戏。

这是瞬间浮现在脑海的想法。

他又想起一句话——真诚是必杀技。

牛马是连普通市民都不如的底层人士，经历过生活的毒打，牢记着彼时的心愿。

如果有人能给他们提供些许帮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直到被神奇变异公司选为幸运客户之前，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极度发达的落日市，从来不会为穷人停下脚步。

待不下去，你就离开这里。

这才是不成文的规定。

“那块地皮位于水晶区中心，拥有极高的商业价值。

一直荒废下去，对水晶区和商业署都是莫大损失。”

马未名喝了口咖啡。

他能看出牛马眼神里的真诚。

“我当然也清楚那一片地的商业价值，只是手续难办，我也没办法。”

“是手续难办，还是有难言之隐？”

“你究竟是什么人？”马未名眼神坚定地盯着牛马。

“我是神奇变异公司的神经防御师，怕你不理解，所以假借了财务顾问的身份。”

马未名愣住了。

神经防御师。

这个职称听起来就不靠谱。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和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在咖啡店里谈论无比正式的话题。

而且还用了许多心术和经验，感觉很像白痴。

面对一个精明的人，很容易建立心防。

可当对面看起来不那么聪明时，对他的忌惮就会直线降低。

马未名不再将牛马看作能够与之博弈的对手。

“你好像很年轻。”他的语气开始回归生活化。

这是放下戒备的表现。

“十七岁。”

“阳光明媚的日子，没什么烦恼，对未来充满了期待。”马未名说这句话时，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谁不是从活力少年被生活磨平棱角，最终变成了老狐狸。

当然也有始终保持初心者，不过数量跟独角兽差不多。

“您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是什么都知道。”牛马尽量捧着唠。

“你不用恭维我。

看你年纪小，我也不给你打官腔，给你透个实底也无妨。”

“牛马洗耳恭听。”

“只要钻石区那边不肯放松口风，神奇变异公司的影视基地计划绝对无法顺利推行。”

牛马得罪过解天涯，第二天就被摘掉了安全局特工职位。

只要马未名还想保住乌纱帽，就得听解天涯的话。

解天涯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只要他还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跟任何人谈话，试图推进影视基地改造的努力，都只会是徒劳。

“落日市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牛马突然想起近期看过文章里的一句话，将主体改成了落日市。

马未名不会去评价解天涯。

他可以当商业署署长，别人也可以当。

之所以是他马未名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听话。

“我想你应该明白，跟我的谈话不会有任何意义。”

小事不用帮，大事马未名也帮不了。

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解天涯是落日市的病。

想要治好病，就得根除这个病根。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