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丑（2 / 2）

领座那人也就把脸又转朝到卢氏兄弟这边，回道：“眼前这位客人确是容华天成，一看就是世家名门的佳公子。可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怎称得上人中之龙？”

“这两位公子皆是范阳卢氏，且非旁支。”

那客人又把头偏回去，伸出两根指头轻敲桌子，故作思状说道：“范阳卢氏，那倒真是实打实的武学世家剑士名门。如若是说范阳卢氏出的人中之龙，我倒是想起一位。莫非这位公子便是?”

“正是，这位客人便是卢长云卢公子，不世出的剑学天才。”

那位客人先是显露出惊讶神色，又赶忙摆摆手说道：“不对。我是不信的。这位客人若是卢长云，又怎会被红雨姑娘拿剑架住？”

又出位少了只眼睛的大汉说道：“你当真觉得一把剑架在脖子上就能杀了卢长云？天底下有这样简单的事？”

“一把剑架在脖子上，我相信就算是李平雨也该死的。这位客人绝非是卢长云，卢长云也绝非会让一把剑这样轻易地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你去同他比试比试不就清楚了，我赌他一剑就能让我们在地上见着你那颗不聪明的头颅的。反正一颗不聪明的头颅也是没什么用的，不如叫在座各位客人就着下酒。”

那邻座客人也就笑起来，说道：“我并不是什么靠武艺挣命的人，这点大老板最清楚。就算是最不入流的剑客也能把我的头颅切得光滑平整，骨碌滚到地上。可你若是说我脑子不灵光，我可就不同意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断定这位客人是卢长云的，莫非你的头已被他砍过一次了？”

“你这鸟人说什么呢？你倒是看他那把剑。我听闻卢长云有一把宝剑，名唤‘快雪’，其剑鞘通体漆黑，其剑身若冰雪所铸。你且看看这人的剑鞘是不是漆黑的。”

那邻座客人就更大声的笑起来：“这天底下有太多把剑的剑鞘都是黑的，怎敢断定这把剑就是‘快雪’？”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卢长云是皱着眉头闭着眼的。他并没有为之动怒，但一个人这样被旁人议论，总归是很难开心起来的。卢长风却是捂着嘴，几乎快要憋不住笑来。

那大老板是瞧见卢长云的脸的，赶忙说道：“二位客人莫争。我同诸位讲这位客人是卢公子也并无其他用意，而只是想说明即使是卢公子新来了锦绣楼也是要守这锦绣楼的规矩的。我只是想对卢公子打声招呼罢了。”

卢长云也就把眼睛睁开，那是一双剑客应当有的眼睛。

“什么规矩？”

大老板勾出一边脸的笑，回道：“卢公子新来不清楚，自然有其他客人打个样，看完卢公子也就清楚了。”

“我且看着。”

他一边走下台来一边说道：“我这锦绣楼为各位客人供歌舞美人玩乐，从不取一文钱，但在座的客人只要是每日进了这锦绣楼的门，就得满足我一样要求。不论这要求是什么。”

他走到那位少了一只眼睛的大汉面前，对那大汉说道：“我少了半只耳朵，你瞎了一只眼睛，我们俩是很相称。你来为卢公子打个样如何？”

那大汉回道：“大老板有什么要求说便是。”

“我要你用你腰间这把刀自杀，而且要干净利落。”

那大汉先是长久地呆望着大老板，终于叹出一口气来，说道：“我愿意为大老板而死。”

大汉的尸体就陈横在这席间，卢长云此刻就相信这位大老板的要求的确是要得到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