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游肤施河吟留别(1 / 2)
国家破灭就在眼前。
一切都像在走向毁灭,真的会有那一点点变数吗?
梁古蔺听族中长者们谈起家国之事,在或娇柔或粗犷的飘渺声音当中。
实在难以找到真相。
浮华俗气的火之民来了,说起天帝庭采女。
梁古蔺长得并不漂亮,只是瞳孔特别纯净,它曾经得到过一位女长老的赞许。
然后,她就瞎了。
大概是七岁时候,两名戎装士兵将她眼睛留住。
在她浓浓的眉毛下,长期用个纱布包裹着,她来尝尝用帽子掩盖已被侵占过。
在云霞掩映之际。
梁古蔺原本幽暗的视线变了,她飞渡到一条河畔。
有时候能看见,一团灰雾高耸入云,它连着天际,仿佛上古时代的卷轴。
它横向天外展开。
势头之高,可能超过了传说中的五岳。
它遮掩过肤施郡,那本来极为雄伟的长城,连四万八千名守卫一齐倾倒。
敌军跃马向东南。
“杀!杀!杀!!”
口号喊得天欲聋。
那红旗方长,绣着一条五爪神龙在狂舞。
指挥的战旗如同海日升空,鸡角号发出咕咕晨报,牛角号发出目目锋声。
但黄昏的承诺。
一天直到傍晚,这里还是有一片曙光色。
廉将军当年拒暴秦于石山外,驻扎的地方如今不在,但公心長于千秋。
清澈的河水荡漾,一点点清退血色,衣冠相似的两个民族,脚上穿着都是母亲当年特织的草鞋。
梁古蔺瑟瑟发抖着。
军士,她既害怕于这些异国,又恐惧于那些他乡。
攀登过了这座山头,已经别了云霄之下的山路,上到半是平原的河畔。
她就看见了。
灰雾之内,无数方阵重叠,纵队曲折,变化不定。
兵车迷恋着花,铁甲依倚着石,不觉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无数人倒。
刀在怒吼,弓在长鸣,投石机中的弹丸,震响了崎岖深高的土墙,使据高而重甲的精锐惊睿。
云层,真就黑沉沉了。
像是要下雨,这里本就有喜爱生起了薄薄的迷雾。
枪动光闪,梯声轰叭,那一座大山,好像要被崩塌了似的,直到这个时候。
有一人,形影模糊。
他骑着瘦马迎着西风。
“杀!杀!杀!!!”
一段古老的道路上,据说是请仙府打造的陶钢门。
一刀,倏忽就像一湾湛蓝的川流降临,“轰”的一声,从中间裂斜。
城门,碎!
“门后,海阔天空。”
看不到具体模样的刀马客,热烈的欢呼声。
他们迈过门阙,那马,皆用火焰做成!衣裳盔甲,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人排成列,多如密麻。
忽然,梁古蔺魂魄惊动,猛然好像惊醒。
她于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形影,他与美貌谈不上关联,更与明媚如画无缘了。
他穿一件旧黑破破烂烂衣袍,长长的裙裾就像被犬牙啃了,特别被利好走动。
配上他那腰宽十围。
这一腰,大概是冠绝三军了,不过她不禁叹息。
一人,不过是抢了一把长枪,又怎么能够横刀立马,退走六师。
除非,是传奇故事。
可,令人惊悚不已的恐怖小说真的变现了。
暮色之中,霎时间,丘峦崩摧,那万壑千山,都比不上一个乘风化作的黑马。
“杀!杀!杀!呃……”
梁古蔺看黄山图下,暮行一人,手擎天都之月。
“哈哈”一笑,云烟横散,那大罗高高众将,乘凤车挥麟鞭,瞰视全州。
空九烟起,火龙抬头。
骨笛声响,唤鹤传羽。
哪知得霎时间……
梁古蔺眉、眼、唇齿都满含阴郁,待醒来时。
果断明白,只有身边的枕席,后脑勺还有点疼,刚才都是做梦。
告别诸军,梁古蔺还记得自己想了一晚上的日子,在醉乎乎时,一摸荆杈,犹如诗仙附体,太白在世。
岂不卑躬屈膝?
那样侍奉一个大人物,实在是太失礼数了。
梁古蔺恨不得脸羞白了,可就像她没法负荆请罪,这脸也就红潮涨。
“咳咳咳。”
“毕竟一介小女子,行不得将军,便做相如吧。”
梁古蔺脸色有点病态了,但她像不在乎的,咳嗽几声而已,与谁有关系?
反正不会传染。
“明公呢?”她不叫他主人,君侯也不肯定。
应该怎么称呼?难道要叫陛下?梁古蔺赶忙捂住了嘴,给心声吓了一跳。
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
林延安一路奔走之后。
是一片雨后天晴的缘故,空气中有着股土腥味。
在一些人烟稠密的地段,人和牲畜的排泄物,蛮横也是慵懒的留在地上。
当然朝廷有清洁工。
三百六十五行之一的粪行,那些役人很是听差。
不过战争年代,讲究体面是一种奢侈,那些原本的粪工,也多是成为流民。
家里要有田地还好。
老的老死,新的就能补上,要是半亩薄田也无。
也不怕,仰天大笑走出门,左拐街上,奴隶市场欢迎每一个好人。
金朝,奴隶贸易兴盛。
而这年头,人们并不以缺乏高雅的文化素养为耻。
因为大家普遍是被强制传统的,实际就生产力而言,林延安知道的。
只要,在那些在他们认为重要的事情上,研究的精通一些,都能直接结束冷兵器战队,研究出来核弹。
不过,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心目中所关注的是,就是种好米粮,骑匹好马,可以体面地追逐女人,无忧无虑的大碗吃酒罢了……
待他折回画眉村时。
体验到这些个城镇间的信息沟通,实在闭塞非常。
更多的钱、更多的马和更多的奴隶就是哪怕天子都止步于此追求的诸国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