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金之名（1 / 1）
白头鹰凭着对天地气流的敏感，发现之前的乱流来自山腰，而且也是从那个地方消失的，然后就看到了一人一牛，那小人儿还站在牛背上。“是这小娃儿搞的吗？”就凭它差点成为族史上第一个摔死的鸟，它就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它气势汹汹地冲下来，落在一个树叉上，居高临下瞪着周凌。方凌一脸的羡慕落在它眼中，让它再次深该地想到刚才头下脚上的狼狈，于是更加恼火了，心想差点被你搞死啊。
忽然，方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只白头鹰模样很是俊美，就是身上原本光洁的羽毛凌乱了些，尤其是它脑袋上的羽毛，像刺猬似的，看着有点滑稽。白头鹰愣了一下，眨巴眨巴幽蓝色的大眼睛，这才意识到那小娃儿是在笑自己狼狈不堪的外表。它一向很注重外表的，今天却被莫明其妙地搞得一塌糊涂。它气得肺要炸了，却又不得不先打理一番自己。它用爪子梳理胸腹间的羽毛，展开翅膀“扑棱”了几下，又用翅膀抚顺脑袋上的羽毛。方凌看到这只俊俏的白头鹰“手脚”并用的模样很可爱，就想抱抱它。他这样想着，身体就飞向白头鹰落脚的树叉。
那只白头鹰暗自恼火地才梳理完羽毛，正打算教训一番那小人儿，突然看到方凌笑呵呵地飞了过来，还伸着双臂，好像要把它搂在怀中的样子。它吓了一跳，就不由自主向后退，身子一仰，又是头下脚上地往下摔去。它尴尬地躺在地上，无比羞恼。它真的很想告诉那小人儿：“这纯属意外啊，我可是会飞的鹰啊，我可是准备要教训你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不害怕我的尖喙利爪倒也罢了，算你厉害！可是你还伸着两只胳膊，那是干嘛啊？”
方凌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你刚刚可是还在天上飞着呢？还有比你更会飞的鸟儿吗？”他哪能想到白头鹰会摔下树来？他怕那鹰儿摔伤，就落下地走到白头鹰跟前蹲下，一脸关切地伸手去抚摸它。
“还伸手过来？当我好欺负啊！”虽然白头鹰看出眼前这小人儿没有恶意，但它很不习惯人类亲近的举动。一跃而起，伸喙就啄向方凌的手，又轮起右边的翅膀搧向方凌，冷哼哼地心道：“别不把我的翅膀不当胳膊！”
方凌没有躲闪，伸上去的手掌被啄了一下，掌心被啄出一个白色的印子，一阵吃痛。看到随后搧过来的翅膀，手轻轻推了一下，白头鹰的翅膀击到周凌身前一尺的距离就再也挥不动了。方凌的手插进厚实、滑顺，柔软而又极具韧性的羽毛中，轻轻滑动着。白头鹰被挠得浑身酥痒，怒气渐消。
“咦，怪厉害噢，这都伤不了你？我那一啄，石头都能给啄碎。噢，这小孩刚才是飞过来的啊，我可不是没见识啊，这小家伙是有修行的，看起来还不算太低。哼哼，看在给我扰痒的份上，原凉你了。”
白头鹰站起来的高度和方凌差不多，喙如弯月爪如利勾，周身羽毛如锦缎一般顺滑，胸前亮洁的黑色羽毛中有一缕暗金羽线。它总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精神抖擞了起来。它眼中方凌的模样也顺眼了一些。先前方凌一脸的关切，它认为之前不管有怎样的误会，这小孩是不坏的，而且像是想和它做朋友。心想：“给你面子了，要知道我是很高傲的，一般人我可不愿意啊。”
它伸开左边的翅膀，用翅尖拨开方凌的右手，心想：“刚才啄你，实在是我生气呢，我这样高傲，道歉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大家既然是朋友了，虽然没有啄伤你，可是也得意思意思啊，不然就真没意思了噢！”
方凌看着白头鹰蓝宝石般的眼睛，又见它这样举动，立即明白过来，伸开手掌，笑道：“铁嘴鹰，你看，没事的。”
白头鹰听他这样叫它，就不高兴了，收回翅膀哼哼了几声。心想：“会不会起名字啊，也太没水平了吧？”
方凌见它一脸的不满意，挠了挠头，说道：“大嘴鹰？”接着“咦”了一声，“你好像能听懂我说话！”
白头鹰头往后一顿，表现出不屑的样子。眨着大眼睛心想：“你也不算太笨啊，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呢。不过，能不能不要老是嘴啊嘴的叫我，我的嘴有那么大吗？有那么难看吗？”
方凌看到白头鹰胸腹间那几缕暗金羽线，脑海中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暗金！暗金？哈哈，我叫方凌。”
“不会吧，这么难听的名字你也能得想到？哼，方凌？切，人类的名字真古怪。”
方凌开心地笑了。他和大青牛在一起的时常长，心意相通，十分默契。可是这只大鸟，简直太有灵性了，这才一会的功夫，他们就能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进行交流对话。暗金不仅漂亮，傲气还很有脾气，个性鲜明，极讨人喜爱。如果说他和大青牛在一起是心静如水的感觉，那么，这只大鸟给他带来的是雀跃般的快乐。
他呵呵地扯着暗金的翅膀，介绍青牛给它认识。暗金看到一身憨气十足的大青牛，“咕咕”地叫了两声，展翅跃到青牛的背上，青牛转过头欢快地眨着清澈的眼睛，甩了几下尾巴。暗金用爪子去逗弄青牛的大角，青牛却没有反应，心道：“这憨牛，真温顺，比那小孩顺眼多了，哼哼，以后你方凌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欺负它。”
突然，远处的高空中传来一阵响彻天际的鹤唳。正在在青牛背上玩耍的暗金一副警觉的神情，飞到方凌身边，盯着那条通往山下的道路，显得有些不安。方凌仰望天空，或是他目力有限，除了碧蓝的天空中飘着的那一簇簇棉花团似的云朵，什么也没看到。
“那叫声是说有危险吗？”他收回目光，顺着暗金的目光看向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忽然明白过来，说道：“猎人？有捕杀你们鸟类的猎人！可是你现在飞走，怕是来不及啊，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等你出现呢！”他环视了一下周边环境，看见青牛卧着的旁边有一处四尺见方，深约两尺的洼地，就宽心地对暗金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暗金心想：“就凭你那点修行，哪够看啊。”虽然它总是嘲讽方凌，但奇怪的是，或许是方凌祥和的举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它愿意相信方凌。可是方凌接下来的举动有点让它傻眼。
“不是吧，你让我躲在那儿？你也真能想得出来啊！”暗金极不情愿。
方凌已经走到那处洼地了，回头看到暗金没有动，好像还在犹豫，忙向它挥手，说道：“不会有事的，你先躲在这里。”
暗金牙一咬，飞到那处洼地伏下身子，不甘心地哼哼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就想出这个破主意来。”
方凌看着它的模样，也不计较，轻轻拍拍它的脖子，然后双手一探，之前被他弄散一地的落叶，瞬间就全部被吸卷过来，“哗啦啦”地全盖在暗金身上。藏在落叶下的暗金被弄得灰头灰脸的，它透过落叶的缝隙，看见青牛一脸憨憨的笑意，心中更加憋屈了，暗叫道：“死方凌，你快惹恼我啦！等我出去，不欺负你的青牛才怪------。”方凌看不见它，自然也就想不到它在下面如何恼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