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1 / 2）

张营官给那俩女人喂了点水，又吃了些炒麦面糊糊。又把两个人五麻六道的脸给擦净。才看清面容：大点长相顺眼的肯定是个媳妇子，小点的脸上表情少、有点冷硬的怕是个女子。

吃了炒面的两个女人缓过劲时，张营官笑着问起了情况：俩儿是姑嫂关系，大的叫彩蝶是嫂子，小的叫改麦是小姑子，天水府甘谷人。又逃难又逃荒。三天没吃东西，乏得在坡坎上睡着了，就被狼差点吃了。

张营官问：“你们准备到哪起？”

“没靠头，走哪达算哪达。”嫂子说。

“是不是你老家起了土匪？”

“嗯！”嫂子坐直了身子，说，“姓龙的一伙土匪……”

张营官站起，从明和脸上一望，“嘿嘿”了一声。又眼对着嫂子说：

“给你小姑子说个下家，再不遭罪咧！”他用手指着明和。

嫂子彩蝶没说话，眼直瞅着小姑子改麦。改麦没表情，脸红到额头上了。

……半天的沉默……

不答应我就不管了，等着你俩喂狼起！张营官说罢起身要走。

“啃……啃！”改麦咳嗽了两声。

张营官停止了脚步，回头看俩姑嫂点了点头。她们答应了。

“又两个南尼人，南杆杆媳妇……”

潘留的话被张营长听见了，他过去一个戳脚正好踢在潘留的屁眼上，潘留干嚎了一声，一个马爬赴跌倒。

“南尼人咋咧！大门牌上都挂着匾，都是耕读传家。不像海城，土匪造反的窝子……三国诸葛亮的徒弟姜维不是甘谷人吗！……你海城出了几个！尽是些北烧子血脖子……”

张营官慒火了大骂着。他又蹲到彩蝶跟前：“我是通渭人，紧挨着你的老乡邻居。我也没老婆，你跟咧我……”

说罢拉起彩蝶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放在一辆马车上。

他又呵斥了明和一顿：“囊怂劲，娶个媳妇都不立然。再不动弹，开除，兵不要当了，滚回老家起！”

明和一脸的复杂和改麦单一的表情有了对比。他抱起改麦放在彩蝶坐的一驾马车上。

——逃难的姑嫂俩人，今晚都当新娘要进洞房了。

兴奋地张营官又宣布两件事：一是今晚到了固原安安桥的骚泥洞子车马店他和明和都结婚进洞房，弟兄们都意思些贺个禧。再就是今晚把狼剥了，放在凉水里拔一晚，明早炖上吃热腾腾地狼肉……

——张营长名叫张兆甲，三十几年前就是乃个被黄青父亲常鼎把总收就救过的给丁善人家放羊的，是他给了常鼎那枚墨玉嵌金绿扳指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