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海（2 / 2）

这小厮手里拿着一份传单，脸上堆满了笑容，向庄士敦道：

“大人！大人！拍卖会参不参加？都是宝贝啊！”

说着将传单塞到了庄士敦手里。

庄士敦打量着这小厮。

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传单，问道：“古董？”

“是是是，都是古董！各个都是无价之宝！这位大人，不是我吹！我们青帮在吴淞口的拍卖会，绝对是整个上海滩最大的古董拍卖会！您相中的物件，只要成功拍下，我们还能帮您联系商船，运往世界各地！”

听到这里，庄士敦终于明白，原来这是在搞走私古董文物的勾当。

当下也不说破，转头向石小川说道：

“走！咱们过去瞧瞧？”

那小厮见洋大人发话了，忙不迭的上前带路：

“两位爷，这边请，这边请！”

石小川不明就里，见庄士敦跟着小厮走了，只得抓起行李硬着头皮跟上：

“庄先生，等等我！等等我啊！”

那小厮领着二人进了码头街的一处僻静巷子。

又在巷子中七拐八杠，终于在一个大门前停了下来。

只见这大门似乎刚涂刷过一层黑紫色的沉漆，颜色极为厚重。

门上两个铺首是乃麒麟造型，铜环已被人把握的锃亮，显然此门常有人来往。

那小厮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探出了半个脑袋，门里的人有些生气道：

“怎么还带人过来？里面已经开始了！”

那小厮并不生气。

反而眉飞色舞的笑道：

“你一瞧便知！”

那人转过头来，只向庄士敦和石小川看了一眼，便连忙把门打开。

恭敬道：“原来是洋大人到了，快请进！快请进！”

庄士敦也不吱声，带着石小川迈步进了门。

这门内仅有一小小院落，院内并无他物，其他三面都是房间。

门人将二人领到正房门口道：

“二位大人请进，里面自有人招呼！”

随即轻轻开门，挪身让步二人进去。

这时门人转过身去，只见那小厮笑魇如花、很是兴奋。

门人绷起脸来：“行了，下去吧！只要这洋大人拍了东西，便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得了应允，更开心了，连连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石小川进了房门，只见这厅堂极大，容得下百人就坐。

厅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一个说书人模样的老者正站在台上，手里拎着一副古画介绍着：“此乃唐代画家张萱真迹《安乐仕女图》，紫禁城里流出来的，起拍价一千两白银···”台下有数十张小桌，每个桌前或坐两三人，或只坐一人，洋人占了近三成。

一侍者领着庄士敦与石小川二人来到一处空桌前就坐，很快便摆上了茶水。

石小川之前从未参加过拍卖会，不懂此处的门道。

低声问庄士敦：“庄先生，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庄士敦喝着茶，慢吞吞道：“拍卖会啊，卖古董的！”

“你要买古董吗？”

庄士敦诧异得看向石小川，低声道：

“我有没有钱你还不知道吗？”

“啊？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涨涨见识！这里可都是走私贩子，买了古董运到国外去！”

“啊？”

石小川吃了一惊，忙低下了身子，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这一看可不要紧，那台上角落处的一个人影立即惊的石小川跌坐在地上！

居然是祁宁！

只见那祁宁仍是一身教书先生的装扮，半个身子隐在幕后。

眼睛盯这台上的老者，时不时向台下扫视，似是在维持拍卖秩序。

石小川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庄士敦发觉石小川情况不对，忙问道：

“怎么了你？脚软了？坐在地上干嘛？”

石小川一脸恐惧，哀求道：

“庄先生，我们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怎么回事？”

“我···我看见了杀我爹爹的那人！”

“啊？在哪？”庄士敦四处张望。

“别看！别看了！那人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快走吧！”

庄士敦也感觉事态严重。

忙扶起石小川，提了行李，匆匆向门口走去。

这时，一个人影来到了祁宁耳旁，捂着嘴巴低声说了几句。

祁宁一惊，立即转头向会场望去。

只见会场中除了侍从，其人都好好的坐着。

倒是有一个洋人正托扶着一个少年，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祁宁慢慢托下墨镜，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哼道：

“这就有意思了。”

转头又向那人影吩咐道：“继续盯紧了。”

人影也不多问，只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