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时代的预感（1 / 2）
“威廉、威廉!”
“嗯……”
威廉睁开眼睛，眼前是卡尔哭泣的脸。周围是威廉所属的十人队。有天花板，就意味着在营帐中。
“我……怎么样了?”
“怎么可能!你突然自己跑到墙上去了，我们拼命追赶，但是人太多了，当你从墙上掉下来的时候，我们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恐慌。”
面对卡尔罕见的愤怒表情，威廉感到不可思议的无力。卡尔又叫了起来，我暂且放下，整理了一下状况。
(这次我输了。这次依稀记得。烤得强烈的是又黑又大的羊。他的脸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最后一击的重量……印在手上。)
还没有消失的手掌。这是记忆传递的提示。
(野兽，确实是野兽。在对方眼中，我是一头丑陋的野兽。)
威廉想起了自己映在杀人对象眼中的身影。他流着带血的口水，脸扭曲得乱七八糟，双眼布满血丝。威廉实在太丑了。
(那之后，我……见到了姐姐。就像一直在说话一样……不，你说得很顺利吗?不会吧，那种事太愚蠢了。)
但是留在威廉手上的麻痹，留在脑海里的记忆，确实留下了退化成幼儿的威廉和他姐姐的独白。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敌人面前威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被那个男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影响，就会忘乎所以，甚至比自己的地位高得多。……苦、苦——)
威廉无法控制涌上来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威廉?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说多了?”
“库克，不，卡尔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完全不行。我自以为很深思熟虑，自以为很冷静，结果一看……就是这个样子，我只能嗤之以鼻。”
威廉对自己充满了愤怒。他想把之前充满自信的自己打飞。自己什么都不优秀。只是误以为自己很优秀而已。在书桌上，我认为从书中得到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错误地认为体现了这些的自己是优秀的。
“威廉已经很厉害了，我完全没有。”
卡尔的安慰对现在的威廉来说也很感激。从卡尔这个绝对低人一等的人那里得到了安慰。这是莫大的屈辱。但现在觉得很舒服。这种愤怒，这种可悲，现在感受到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不能放手。
“谢谢你，卡尔，你这么说太好了。”
这就是威廉的原动力。对自己的愤怒不断涌现。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为什么要向连名字都不值得记住的小杂鱼低头呢?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失态和失败。所谓的失败就是这样。
(再也……绝对不会输吗?)
如果不能容忍，就只能继续胜利。必须持续胜利，抓住能让人低头的立场。比谁都优秀，比谁都高——
(我不会输的。继续赢下去。)
威廉对自己立下誓言。立下持续胜利的誓言——
〇
奥斯特贝格王国是位于诺克萨斯东南的国家。领土面积和诺克萨斯差不多，气候也和诺克萨斯差不多，或者稍微温暖一些。再往南与超级大国加里阿斯相邻，数次阻挡其侵略，是有名的武国。是被称为七大王国的大国。
“哈哈哈，恭喜陛下!”
这个大国正在发生变化。奥斯特贝格的英雄，黑金低下头是因为——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斯特拉斯也辛苦了。加利亚斯刚碰到你没几天，你就打了败仗，我真的很抱歉。”
是个十五岁、身材纤瘦的少年。翡翠的头发，温柔的下垂眼睛，浑身洋溢着好人的气息。而且那是连警戒都荡然无存的东西。谁都会喜欢少年，谁也不会对少年抱有戒心。一言以蔽之，是个讨人喜欢的少年。
那个少年毫无结构地低下了头，现场一片哗然。
“……陛下，身为君王，不能随意低头向大家示意。”
听了提醒，少年吃了一惊。
“话是这么说，不过……”
“是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是没有结构的。把不情愿的工作推给你，错在你。我不可能无视你，挺直腰杆。”
嘿嘿笑着的少年。光是这样就能让气氛放松下来。也叹了口气，笑着对少年说。少年也相应地加深了笑容。光是这样，虽然是御前，却带着休息的地方的空气。
“越是前王驾崩，国内变得不安定的时候越要打起精神。”
“好、不好意思，我不可靠。”
“……如果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会变成坏人。”
斯特拉斯的副将想要拉紧他的脖子，但还是被他缠了起来。
“是啊，因为预料到会变得不安定，所以舍弃了不安定的因素。本来就是利益稀薄的地区。除了面子以外，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故意抛弃了拉科尼亚。这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共同见解。
本来没有进攻的必要，但由于前国王最后的命令，不得不夺回拉科尼亚，结果引发了一场大战。即使夺取了拉科尼亚，刚换了国王的奥斯特贝格也没有负担的余地。所以我输了。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脚，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不稳定性，小心翼翼地——
“前王是个好人。他认真地找准了继承人，注意不要在继承人的问题上乱了阵脚。虽然最后进攻拉科尼亚是徒劳的，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我知道，斯特拉克雷斯。父亲为了弱小的我，想要贴上夺走拉科尼亚的箔。最后的父爱，我怎么会恨呢?”
奇门听着这番对话，内心充满了寒意。
前王虽然不是愚蠢的人，但绝对不是聪明的人。进攻拉科尼亚是为了让自己在历史上留名。儿子没有爱，斯特拉斯雷斯和奇门等人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才把现在的少年推举为继承人。如果斯特拉克莱斯保持中立的话，少年就不可能坐上王位，现在继承人的争夺应该还会呈现出泥沼的样子。
“而且，要说父亲的话，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都可以代替我的父亲。我很依赖你们。让我们团结一致，把奥斯特贝格振兴起来!”
与霸气无关的口号。但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士气都直线上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个少年拥有的，唯一最好的武器。
“对了，有点心，大家一起吃吗?”
人妖。
斯特拉库斯信奉不参与政事的信条，但他却坚持推举他为王，原因就在于此。
现任国王已经没有政敌。不，所有的东西都被现在的王收了进去。而且不是故意的，只是以自然交朋友的要领吸收政敌，把他们全部变成伙伴。那里没有算计，因此强大无比。
无敌，所以无敌。
第十八代奥斯特贝格国王，恩斯特·达·奥斯特贝格。是英雄辈出的下一代名君。那翡翠色的笑容无人能敌。
〇
“对了，请问，那个小毛孩是杀是活?”
向恩斯特的御前报告完毕后，基蒙在王宫的通道上无结构地走着。出于尊重，贵门稍稍走在后面。
“我自己活了下来。”
简洁地只陈述结果。对那个有轻微吃惊的无结构。
“你逃过黑羊的魔爪了吗?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对报告很满意，斯克特莱斯脸上浮现出笑容，想象着将来的战场——
“……我很后悔。”
问，散发出和平时不同的气氛。作为疑问，这是很少见的困惑。
“我总有一天会成为陛下和阁下的毒药，而且是一种日益膨胀的类似确信的东西。”
对于平时简洁的提问来说，这句话还是很少见的。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尝到新东西!所以战争才无法停止!哈哈，真是受不了了!”
疑问的忧虑瞬间被消除了。面对眼前的怪物，战场造就的怪物，那个不成熟的人是无法采取任何行动的。至少还健在的时候，是不可能来得及的。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贵门的心里。
“加利亚斯的黑色小毛孩和诺克萨斯的白色小毛孩，还有陛下。新锐的阿克兰骑士们也盛极一时，虽然七大王国还健在，但是世道却完全看不懂。所以很好，非常好!”
太重要了，太重要了男人的存在。摇晃的世界，能撼动这个男人吗——
“不是被我杀掉，就是把我杀掉……哈哈，越来越有趣了!”
英雄老而君临天下。
〇
下雪了。从不通风、壁炉灯不断的房屋来看，这是一片美丽的景色。但是，对少年们来说那是白色的死神。慢慢地、一点点地夺走体力和热量，最终招致死亡。
“哥哥，妮卡给你的毯子很暖和吧?”
“哦，有钱人偶尔也有用啊。”
“妮卡哥哥的事，绝对不能再提了。”
“我讨厌有钱人，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所以只是玩玩而已。”
“……因为你不老实。”
兄妹俩裹着干净的毛毯，脏兮兮的。尤其是哥哥，他对雪，对从外面看到的温暖的灯光，仿佛对这个世界憎恨。
“冬天早点结束就好了!”
“跟着哥哥睡吧，睡了春天总有一天会来的。”
“嗯。”
为什么我们没有父母，没有房子，没有钱呢?为什么别人有父母、有房子、有钱呢?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合理、不平等?
“喂，总有一天，哥哥一定会让你吃饱的。肉啊鱼啊，什么都可以。盐什么的会堆成山的。所以，再等等。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大钱，建城堡，当国王。”
“……我只要哥哥在一起就行了。”
“当然是一起的，哥哥会一直、一直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