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回 侍碑者(五)(1 / 2)
很快,附近的人听说阿青的屋旁来了一头黄牛,便都过来看热闹。他们看着这头漂亮的黄牛,都想占为己有。
他们问阿青,这头牛是你的吗?阿青说不是,他们就去拉牛。阿青说不行,这头牛不是我们的,但也不是你们的。
村民说,既然是外来牛,干脆把它宰杀了分肉吃。阿青说也不行,就算要杀牛也是我们杀,因为是我们治好了它的伤。
村民们说,你们母子是丧家犬,再讲理就把你们撵走!阿青没办法,只好流着眼泪看着村民把牛牵走。其中一个人还把阿青推倒在地,踢了阿离一脚。
黄牛被拉到村中央,绑在一根木桩上,成为待宰的猎物。在吆喝声中,一个屠夫提着大刀准备上前杀牛。
黄牛见状,朝天哞哞哞叫了三声,听得阿青母子心在滴血。突然,黄牛瞪红了双眼,鼓足了身子,拉断了木桩,将靠近他的屠夫顶过去。屠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顶翻在地,肚子上吃了一脚,惨叫一声,昏迷过去。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提着木棍上前想打牛,可那头牛瞬间好像被充气大了似的,左奔右突,将靠近的人纷纷顶翻在地,还飞起一脚把村长给跩飞,昏死过去。
接着,黄牛发起疯来,横冲直撞,搅得围观的村民哭爹喊娘,四散逃命。阿青母子俩站在屋前,看着这一幕又惊又喜。黄牛将村民撵跑后,粗声粗气地跑回到阿青的屋旁,并恢复了原貌。
就在这时,村里传来吵杂声,气势汹汹的村民又是提着弓箭,又是提着刀枪朝茅屋赶来。阿青知道,村民们肯定不会放过黄牛,便赶它走:“黄牛啊黄牛,你快走吧,不然就没命了!”
就在这时候,黄牛开口说话了:“阿青,我其实就是你们旧村井里的那头金牛,那天晚上村长杀死的是我的一个真身,我其实有两条命。”
阿青听见黄牛会说话,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黄牛继续说:“我死的那天晚上,全村人都抢着分割我的肉,只有你们母子俩没有去。于是,趁你们外出走亲戚时,我一怒之下震塌了村庄,让那些恶人都掉到坑里。”
黄牛继续说:“事到如今,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一般的黄牛。我确实是一头神牛,有两条性命,一条已丢在你们旧村,一条还在这里。不过,我现在受伤了,再说我害死那么多人,老天也不会饶恕我的。”
村民们的喊打喊杀声越走越近,阿青不停地催促黄牛离开。
黄牛回头看了看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说:“我迟早都是死,但我不想死在他们手里,记住!等下我会缩成只有拳头大小的金牛,你们藏起来后再拿去卖吧,然后离开这里……”
说着黄牛猛地一缩,变成了一头只有拳头大小的金牛,一阵清风吹过,黄牛瞬间没了踪影。阿青迅速把金牛藏起来,等到气势汹汹的村民赶到时,哪里还有黄牛的身影。
他们东翻西掀了茅屋,一无所获,气呼呼地走了。当晚,阿青母子收拾好了行囊,一把火烧掉了茅屋,不知所踪。
多年以后,离村九十里外的地方诞生了一个名叫阿离的年轻富人,他非常孝敬自己的老母亲。
阿离把买卖做大了以后,经常拿钱出来做善事。阿离常向儿女们传述母亲阿青曾经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很多年前,村里有一个老医叫阿良,一天晚上他外诊归来,半路上救治了一头黄牛,那头黄牛不是一般的黄牛,为了报恩就尾随阿亮来到村子,卧在稻田里变成了一口水井……
可名正在观摩的是《神火诀》,而邻碑坐着领悟碑上功法的是少华,苦心研究的是《凌云诀》。
少华年方二十时,是城中远近闻名的棋痴,他成天抱着古棋谱钻研,时间一长,竟打遍城中无敌手。
少华父亲看在眼内却急在心内,一个大男人,成天下棋能有什么出息?父亲要少华跟着自个经营茶叶店,谁知少华已走火入魔,父亲的话根本听不进去,见了账簿就头疼。
父亲只得叹口气,任他去了,好在下棋还不算歪门邪道。
一向精明的父亲失算了。不知什么时候,城内刮起一股赌棋风,轻则几个贝币,重则倾家荡产。不幸的是,少华也卷入其中,等父亲觉察到不妙,为时已晚。
原来,赌家从外面重金请来绝顶高手暗中设局,先给少华一些甜头,让他欲罢不能后再提高赌价。不谙世事的少华哪有不上当的道理?没多久,少华就欠下小山般的贝币。
父亲听闻消息,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口吐鲜血,两三天工夫人就不行了。临死前,他叫过少华,挣扎着说:“儿子,我要走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你日后怎么安身?我在帝丘有个朋友,他是开票号的,叫巳阳,看在故人面子上,他会赏你一碗饭的……‘子不教父之过’,你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为父有责任。希望你千万不要再赌……”父亲说完就咽了气。
此时少华才深入骨髓地感受到父子情深,可已经迟了,父亲永远不会醒来了。
父亲入土为安,少华折卖了所有家产,七拼八凑总算还清赌债,这时已一文不名。少华顿时恨从中来,都是赌棋害了自个,他咬牙举起视之如命的棋盘,“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好在父亲给自个指明了后路,方少华当即来到帝丘找到父亲说的票号。票号东家巳阳见故人之子前来投靠自己,淡淡说道:“行,住下吧。你放心,个把闲人我还养得起,谁让你是我故人之子呢?”
少华一听,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地上有道缝钻进去。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一旦离开这里,手不能提四两,力没有半斤多,除了要饭,还能干什么?只恨以前不学无术,如今看人脸色……
时间一天天过去,东家巳阳眼内好像根本就没少华这个人。票号内其他掌柜伙计才开始听说少华是东家故人之子,倒也客气有加。
可时间一长,发现东家不拿少华当回事,又发现少华屁用没有,也渐渐轻视起他来。
少华咬咬牙忍了,一有空便觍着脸跟伙计们学打算盘、做账。不想他一学就会,连老账房先生都对他赞赏有加,可东家就是不用他。
其间少华不止一次看到别人下棋,好多次看到东家也在钻研棋谱,他技痒难耐,恨不得过去较量两把,最后硬生生憋住了。
这天一大早,一夜未归的东家从外面回来,一脸晦气。大伙见了暗暗咋舌,个个把脚步放轻了走路,生怕触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