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回 侍碑者(四)(1 / 2)
可名不敢走出石屋,只得向老人求援。老人叹了口气,说:“现在我们唯有试一试了,你提上那三个水囊跟我来!”
可名提上水囊,战战兢兢的跟着老人出了屋。外面的动物一见他们出来,“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可名,直看得他腿肚子发软。
老人用手在地上掏了一个坑,然后将可名随身带的一块油布铺在了坑里,默默的祷告了片刻,对可名说:“快,把水都倒进坑里!”
可名不知老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只能照办。将两个水囊里的水都倒进了坑里,每一次,老人都要他保持好倒水的姿势,让最后几滴水滴进坑里,似乎是想让动物们看见,他们没有留下一滴水。
只剩下最后一囊水了,可名犹豫地说:“咱们要不要给自己留下一点水?”老人瞪了他一眼:“不行,一滴不剩地倒进去!”
倒完了最后一囊水,两人退回了石屋。只见那些动物“呼啦”一下,就围到了水坑边。
老人催促道:“拿上你的东西,快走!”可名跟着老人走出了石屋,幸运的是,那些动物似乎完全被水吸引了,并没有跟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可名看看方向,疑惑地问:“这不是往回走吗?”
老人气呼呼的说:“当然是往回走,你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悔过自新吗?”
两人回到了那片林子,林中那个水坑已经完全干涸了。老人先闭目祷告了一阵,又俯下身子,用手扒开厚厚的落叶和沙子,用鼻子嗅着什么,可名好奇地问他找什么,老人说:“找水,咱们必须把那眼泉水重新找出来,才能赎清你的罪过,解除对你的诅咒。”
可名一听,也趴在地上寻找起来。可两人忙活了好一阵,将坑底清理了一遍,又向下挖了一些,还是没找到泉眼。
突然,可名惊恐地叫了一声:“它们又来了!”原来那些动物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包围了林子。
老人突然神情激动,嘴里念念有词,边喊边不停的用力向沙坑磕头,他的脑袋上磕得鲜血淋漓。可名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坏了,想拉他起来,但被他推开了。
突然,老人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坑底,可名凑上去一看,不由得惊喜万分,那坑底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泉眼,水往外冒着,不一会儿,坑底就已积了一摊水。
可名渐渐明白了,其实刚才要是再往下掏那么一点点,就找着泉眼了,老人刚才那么一磕头,硬是把泉眼给“撞”了出来!
水坑里的水渐渐满了起来,但快到水坑边缘的时候,就不再上涨。老人拉着可名,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只见那些动物慢慢地走近了水坑。
最先到坑边饮水的是狼。它们喝完了水就快步离去,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猎物连看也不看一眼。然后才是其他食草动物,它们绝不拥挤争抢,一拨一拨上去,仿佛早有默契。看来,在这眼泉水周围,有某种潜规则在起着作用。
可名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他突然明白,这眼小小的泉水,是这片沙漠中动物的生命之泉啊!千百年来,沙漠里的动物和这眼泉水保持着这种依存关系,而昨天,自己却为图一时之决,差点儿毁了这一带的生灵:也许动物们认为自己带走了泉水,才会一路锲而不舍地跟踪;也许因为干渴难忍,狼才会吸干骆驼的血。而树上那条所谓的咒语,只是警告过往的旅客不要因贪婪而毁了这一带的生灵。
看见泉眼恢复了,老人松了口气,他告诉可名,他就住在这片沙漠边缘。多年来,他都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每年都要来看看这眼泉水。
只有看到泉水流淌,他才有信心继续在这片沙漠里生活下去……临走时,可名又仔细看了看树上的咒语,怀着虔诚的心情,他向泉水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名至此以后,便修身养性,不敢妄动,并养了一头金牛。
在一个村的村西头,有一口水井,千百年来奔腾不息。村民世世代代靠井饮水、浣洗、灌溉。说来也怪,就算天气再涝再旱,井水总是维持不变。
先人们留有遗训:这口井不简单,里面一定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别轻易触犯。
一天晚上,村长阿尤起夜时,突然看到井边金光闪闪,接着从井里蹿上来一头黄牛,浑身金黄。黄牛是出来吃草的,它走到哪,井水就跟着流到哪,黄牛一退,水流也跟着退。
原来,这么多年来,井边的稻田就是这样得到灌溉的。
村长被这一幕看呆了,一连三个晚上,他都悄悄地摸到黄牛的不远处观看。第一天晚上,黄牛升井后,在井边三百米范围内的稻田里徜徉吃草。第二天晚上,黄牛升井后,在井边六百米范围内的稻田里徜徉吃草。第三天晚上,黄牛升井后,在井边九百米范围内的稻田里徜徉吃草。每当鸡叫三巡,黄牛必定撤回井边,然后一头扎进水井,无声无息,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天亮后,村长跑到稻田里看到,黄牛夜里虽然吃的是稻田,可稻田并没有遭到破坏,依然稻禾青青。
“莫非黄牛吸走了稻田的灵气?那可不得了!”村长想。
世人都有这个毛病,既想牛儿快点跑,又不想牛儿吃得饱。还有,村长担心黄牛会越走越远,有一天就不回来了。那样的话,村庄岂不遭殃?更重要的是,这头黄牛金光闪闪的,莫非是真金之躯?如果是,如果能得到那头金牛,子孙后代可保吃喝拉撒不愁。
当然,村长不会把这一切透露给第二个人,包括最亲近的家人。
第四天晚上,天色刚擦黑村长就背上弓箭,蛰伏到水井边的稻田里。他决定要亲手捕捉那头黄牛。
半夜时分,水井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后,那头黄牛很快从井里跃到井边。